对睚眦始乱终弃以后
【……先爱先输!原先输的是殿柏, 现在输的是我石老大。】
【可是我并不想和白淀粉家结亲家啊,明明前一阵还战得硝烟四起,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手言和?】
【emmmm……】
【_(:з」∠)_心好累, 想静静,心疼的抱住胖胖的寄几。】
庄柏府上, 受命给庄柏运送谢礼的小厮,在将其他谢礼转交完毕后, 递上被方坤特意交代的食盒:“这是家主特地交代送给庄统领的,他说庄统领见之即明。”
庄柏示意壮汉一号接过,将食盒斜斜拉开,眉梢轻挑,眼带诧异:“粘牙糖?”
nián?zhān?战!
战斗到底!就是他的答案!
既如此, 庄柏将食盒合上,优雅笑道:“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某必当奉陪到底。”
直到那小厮的退下,蝶爷这才现身,飞落到一块糖果上, 嗅着甜蜜的糖香, 满足的哼唧:“你真狡诈!不过就是想就着这次机会让庄茗进入老圣人的眼罢了, 竟还顺便去前任亲亲那里刷了一次好感。”
庄柏抱过糖果盒子,做悲天悯人状叹息:“这就是契机, 一箭双雕, 像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 是不会懂的。”
“滚!”
轰轰烈烈、却又人心惶惶的康王事件, 终于在一个月后拉下了帷幕。老圣人念及康王到底为皇家血脉的身份,赐他封地,将他驱逐出京城,二十年内不得擅离封地,无诏不得再入京城。
在天牢中等待消息的康王,在听到最终结果后,沉默的叩首谢恩。
事实上,这些事他确实做了,但难道其他兄弟就没做吗?只不过他运气太差,被不知道哪位兄弟给捅出来了罢了。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康王一系的不少官员均在此次事件中走下了历史舞台。
十天后,当康王奉旨离京前往封地时,康王府外门可罗雀。曾经前呼后拥、人人捧簇的虚荣之景,已如镜花水月般烟消云散。
康王离京,官员们纷纷避让,生怕靠近一点,就为自己沾惹上抄家大祸,性命仕途不保,更遑论来为他送行。只除了……
“蜀地路远,一路小心。”庄柏半抱着酒坛子,站在京都郊外的三里坡凉亭,向康王洒脱一敬。
康王哈哈大笑,眉眼间是难得的舒展与爽利。他爽快的接过酒水,一饮而尽:“多谢。”
作为一个平日里兢兢业业在老圣人面前刷保皇党人设的武官,庄柏与康王间的接触不多。细想来,曾经魏国使臣前来挑衅时,反倒是两人接触的最多的时候。根据庄柏对康王的观察,此人直爽、大气、执拗,却也不乏野心,除了这几点以外,本人却挑拣不出太多缺点。
只是他到底没有庄王心狠,没有齐王虚假,没有五皇子心眼多,所以前世落得了个被算计、惨死虎口的狼狈下场,让闻者唏嘘。
而现在,康王虽说被提前踢出了皇位竞争,但某种程度上,他也算保住了一命。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蜀地路远,等过几年犬子长成,某或将携子游历至你处,到时定将登门拜访。”
康王哈哈大笑:“你小子若来,我定扫榻相迎。以你的能耐,到时候咱俩谁巴结谁还不一定呢,就怕你到时嫌弃我那蜀地贫寒,就不来了。”
庄柏没有与他辩驳,仰首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到时咱俩再看就是。”
将他准备的礼品送上,两人再次叙别一番,庄柏站在三里坡的凉亭中,看着下面康王远远离去的身影,感受着风中日渐寒冷的温度,一边心中感慨世事无常,一边暗搓搓在心中算计着下一位可以算计的对象。
老圣人在康王离京后的一段时间,常常抑郁,精神力不足,他在礼官的提醒下,终于想起几年前,他曾给五皇儿赐过婚的侧妃,但因那位侧妃的父亲为保五皇儿性命而亡,因此守孝三年,如今算来,也该出孝了。
此时此刻,他正缺一门喜事,来冲冲皇宫的晦气,故而大笔一挥,着令礼部尽快将五皇子瑞王的婚宴准备妥当。
礼部一众官员接到圣令,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吉日前一月将五皇子瑞王迎娶的一系列事宜准备妥当。就在这时,准侧妃她亲祖母去世了,按大周律,当守孝一年半。
老圣人神情一凛,本就勉强带上几分喜色的面上愈沉,半晌喃喃道:“怎么这样晦气?!去,让钦天监再测算一下他二人的八字是否相合。”
只是,话虽如此说着,他面上的神采,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沉了几分,时光下被隐匿的苍老,已开始爬上了他的面颊。
方坤因为被暂时罢官的缘故,闲赋在家。他便打着在家休养的名号,不动声色的将百香阁与千卷书肆中原本就分开的账本,拉得再大一些,把庄王派来监督账务的小厮们全部用药控制住,将其中所赚取的金银,全部用作黑衣卫的拓展、训练之用。
而庄王在明显感到了方坤为他提供的金银数量急剧减少后,也曾暗地里派人找过方坤这两家产业的麻烦。毕竟方坤如今不过是一位闲赋在家的寒门子弟,到了庄王这个位置,他真想以权压人,方坤根本承受不住。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庄王分外惊讶。方坤不仅承受住了,他还成功反击了。
也是自那时始,庄王明显感觉到,方坤这是和他撕破脸了。虽然他心下也有疑惑,将方坤之名添加到康王一系的名单上,这种隐秘之事,方坤为何会知晓?!但思及之前方坤建议他全力将庄柏派往奇峰镇救灾之后,奇峰镇上相继发生的洪水、暴雨、泥石流、山崩和地震后,心中不禁再次将方坤打上了邪门的标签。
自此之后,他短期内再也不敢向方坤伸手,此乃后话。
只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曾经他以为方坤既已入牢狱,便将再无翻身可能,谁又能想到,他竟会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而这也成为庄王余生中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之后的几年时间中,老圣人时不时的以压力太大、心情不好等各种理由,出宫私访。他私访的地点中,庄柏的统领府则为他经常光顾的地点。
在这些私访观察的日子里,老圣人从与庄茗的相处中,见识并了解到了他这位孙子有多么的聪慧。
当庄茂想吃东西、却被庄柏以各种理由禁止时,庄茗都会挺身而出,与庄柏舌战三百回合。
虽说以庄茗现在的年纪,无论在思想的深度还是语言的凝练度,都无法与庄柏这位文武全才相比,但他在屡败屡战下的进步却是肉眼可见的。
当然,他的舌战结果也并非全败。偶尔庄茗反击无力时,也会搬出府中的四个女人来将庄柏一军,获得短暂的胜利。
第一次见时,老圣人还有些不赞同:“输便是输了。你这样走歪路,实非君子所为。”
庄茗奇怪的看他一眼,或许是因为看他年纪大了,也或许是当真对老圣人存有那么一丝血脉天性,难得开口解释道:“手段不在老旧,只要有效就好。在我没有完全成长到可以打败父亲之前,我不介意将这手段多用上几次。而且,您当真以为父亲是因为祖母他们才自愿退步的吗?他不过是不愿与我计较,愿意放水给我,想让二宝吃些东西罢了。如果父亲当真不愿意,他会有一万种理由反威胁我。”最终庄茂做下总结,“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相处的乐趣,与君子所为,毫无关系。”
老圣人:“……原来如此,茗茗好聪明。”奶奶的,他确实是想庄茗在庄柏这里将他的文武知识学个一干二净,但是他为什么感觉到,庄茗其实学得最快的,却是庄柏的厚脸皮和一肚子歪理?!
不知道,他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但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
先不说老圣人发现,庄茗现在已经很好的融入到了庄府的大环境中,上有庄府一堆妇人们宠着,下有一个小豆丁崇拜着,顺便每日与庄柏斗法,适应的不亦乐乎。就说他能在庄柏身边汲取并学到的那些知识,就不是现在皇宫中那些教条的师傅们可以教给他的。
这是老圣人随着庄茗一起听了庄柏的几节课后,得出的结论。他不得不承认,庄柏此人大才,无论何种知识典故,他都能信手拈来,就连他这个年逾耄耋、早已对此类知识了如指掌的老人,都能听得津津有味,恍有所得,更遑论庄府的两个孩子。
如果他将庄茗的身份恢复,他却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庄柏这样一个有才学的人来教导他了。毕竟比起庄柏的优秀文学底蕴,他出色武学才能,更被大周的边防和军队需要,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大周损失这样一个优秀的将才。
如此想来,放任庄茗留在庄柏身边多学些知识,也不失为上佳选择。
几乎是在老圣人做下这个决定的同时,庄柏似有所感的勾了勾唇角:他感觉他距离自己计划的成功,又近了一步。
五年后,齐王陷入科举舞弊、买卖试题的大案,老圣人震怒。
正文 50.爱你吐血的憋屈样(50)
经查属实后, 老圣人褫夺齐王亲王之位,贬为郡王, 发配封地。齐王的结局与他上一世的结局一模一样, 就连时间都相差无几。
此时早已在五年的时间长河中,官复原职, 并已升值为正二品刑部尚书的方坤,啪的一下在棋盘上敲下一子, 思及暗地里做下导致如今局面的五皇子瑞王,叹出一口气。
大周皇室的小心眼,一脉相传。
五皇子能够忍到现在,才将八年前齐王在老圣人面前告黑状、让他莫名要娶一个家族背后完全使不上力、心中又另有所属女人的仇给报了,确实当得上心机深沉之辈。
毕竟一个小仇忍了八年都没能忘, 现在还觑得了个空隙将人扳倒,若上一世他没有意外死亡,庄王确实无法与之匹敌。
当然,这一世上位的人,也定不会是庄王了。
说到底, 他的小心眼程度比起大周皇室, 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
方坤将黑子重重敲到棋盘上张扬的白子区域中的一个不起眼位置, 翘起唇角。就是这样一枚看起来不起眼的黑棋,到头来会摧毁掉白子势头渐起的大半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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