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
“那也不用起这般早,我也不出门上工,你们清早起来也没什么干的,多睡一会儿晚些起也不打紧。”
季灯咬着馒头静静的听着斐诺一字一句嘱咐,最后低低的应了一句。
但显然斐诺的话季灯是没有听进去多少的。每天斐诺从回笼觉里爬起来,都能看见已经备好在桌上的早饭,今天生煎明天烧饼,变着花样的做。
一日三餐都是这个标准就不说,季灯还要兼顾着院落的打扫和屋子的擦抹,一天下来竟是没个闲的时候。好不容易瞧见没活儿可干了,季灯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斐诺更是见不到人影。
斐诺虽然口腹之欲满足了,心底却总是觉得不得劲。墨绿的瞳孔微微眯起,季灯这是,把他自己当仆人了?
斐诺眉心一皱,他带季灯回来可不是为了伺候自己的。再这样每天说不了两句话,斐诺要猴年马月才能掌握到大安足够的信息?他可还想着骋游大安,安身立命的人生目标呢。
于是趁着白日里同季灯坐在一处的功夫,斐诺坐在季灯身边,鼻尖似不经意轻嗅两下,季灯这些日子接触过的植物种类便尽数被分辨出来。
墨绿色的眼珠微微一转,斐诺便有了主意。
没了方老太和徐氏盯着,季灯这些日子就光明正大的重操起了旧业,在香铺里买上些藁本、白芷,等量混了便是铺子里物美价廉的去头油粉。前阵子因着成亲的事儿,铺子里断了几日货,这下也算是腾出手了,季灯便又操持起来。得了的钱常常拿出一些来买了鸡蛋买了肉,做来给斐诺吃,就当是他和季小妹住在这里的租金。
只是香囊到底缝起来费时费力,季灯一日也做不了几个,正好手头有余钱,干脆就去买了些便宜的小木瓶装,然而成本到底是贵了些。卖一瓶出去,季灯不过赚上一文钱而已,好在走个量,也能挣上些。
季灯想着总该自食其力,不能再给斐诺添麻烦。可照这个挣钱的速度,再瞅瞅斐诺花钱的速度……
季灯越想越愁,手上拌着藁本白芷的动作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正当时,斐诺便在外面唤道,
“灯哥儿,快出来看。”
看什么?
季灯应声推门而出。莫不是斐诺又买了什么新鲜物事回来?
一出门,就见院中铺了张席子,上面满是青色竹片竹条,摞的像座小山高。斐诺正搬了马扎坐在一边儿,指尖是几篾竹条,一曲一弯,一抽一折,竹篾就逐渐成型,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显露在掌心,竹篾严丝合缝,还有个抽拉的匣盖,小巧又精致。
“这是……”
季灯已经猜着几分,却还是惊讶的瞪大了眼。
斐诺得意一笑,把竹匣放在季灯手心,又抽了几根竹篾唰唰唰的编了起来,
“这匣子可紧实的很,我专门买的烘好的,绝不会生虫腐烂,放个一年不是问题。”
斐诺照着店铺伙计的言辞重复了一遍,又道,
“你拿去装水看看,倘若漏出来一点儿,我就拆了给你重编。”
季灯不自觉收紧掌心,匣子四四方方的角硌着手,却是一点儿毛刺都无,触手只觉圆滑,当真爱不释手。
眼瞧着季灯露出个惊叹的神情,斐诺收敛了眼底的得意,笑着道,
“你最近不是在磨粉么,拿这个去装,省得还要花冤枉钱。”
季灯呼吸一顿。他这几日做去头油粉确实没避着斐诺,因为没什么必要。只是没想到,他连自己愁什么也注意到,还买了这么多竹篾回来……
季灯苦笑几分。斐诺总是待他这么好,怎能叫他不多想?可偏偏又不能多想。
只当是,欠斐诺的更多了。
压了压心底的酸涩,季灯扯了个笑也搬了马扎坐在斐诺身边,
“我来同你一起编罢。”
斐诺却是拒了,
“我一个人手熟反倒快些,你拿这些编好的进去装就是。”
两句话的功夫,斐诺已经又编了一个出来。
季灯闻言,也就不再执拗,抱着竹匣子回了屋。藁本粉也好,白芷末也好,迎风就飞,季灯也不敢拿出来,只能在屋子里分装。
于是两人一个编一个装,很快就形成了默契。季灯除去装匣,还要将两种香料混起来,耽搁之下竟然才将将迎得上斐诺编匣子的速度。
一番功夫忙下来,季灯前几日买回来的一袋子原料竟是尽数被装成了一个个小巧的竹匣。而席子上的竹篾还剩了三分之一。
斐诺将席子卷起来收好,笑着对季灯道,
“正好留着下次用,今天装的够了么?”
季灯看着摞了满桌的竹匣,也满足的笑了,
“够了够了,今天这些大约能卖好久呢。”
五十匣放在以往,约莫是半个月的量。然而季灯没想到,才过去五六天,香铺徐先生便乐呵呵的跟他催货,
“那五十匣已经卖光啦!灯哥儿尽快再做些送来罢,有多少都要。”
季灯讶然,
“这次怎么卖的这么快?”
徐先生笑得眯了眼,
“客人用了说好,又叫了亲戚来买,一来二去五十匣就没有啦。灯哥儿这次可得多买些原料,回去多配些才是。”
说着,徐先生就压低了声音,
“灯哥儿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阿爸更有天赋,这么快就改进了香方子,比之原来的胜出许多,真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香方子?
季灯皱眉。他一直都是按着齐氏的方子配的,从未改过。
不管季灯怎么想,徐先生显然已经认证了季灯年少天才,招了伙计给季灯装好香料。
“我给你送去?住哪儿?”
伙计提着麻布袋子问。
季灯正要回答,横里就斜出一只手臂来接过了袋子,季灯扭头看去,赫然是牵着季小妹出来逛的斐诺。
斐诺浅笑对伙计颔首,
“给我就好了。”
于是从愣愣的伙计手里接过袋子,笑着对季灯道,
“回家罢?我买了烧鸡,晚上热个馒头,拍个黄瓜,再熬个酒酿圆子好不好?”
季灯跟在斐诺身边,听他叙叙着晚饭想吃什么,明早想吃什么,深青的发在夕阳余晖里同墨黑并不好区分,只瞧得见镀上的一层金光。
而季小妹宝贝的抱着斐诺买的点心在啃,亦步亦趋的跟着斐诺,斐诺报一样菜名,季小妹就如小鸡啄米连忙点几下小脑袋,一副小馋鬼模样。
季灯瞧着,忽然就笑了。
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他所想象的么。有遮风挡雨的房子住,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住在一处,操心操心下一顿饭吃什么就已经是最大的烦恼。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是把酒酿圆子换成拌汤罢,想吃个咸口的。”
墨绿瞳孔询问的看过来。
季灯低头一笑,主动接过斐诺手中的烧鸡,
“好啊,馒头黄瓜配烧鸡,再来锅拌汤。”
……
斐诺对季灯的这些小心思的转变可没猜着,见着季灯不再躲着自己便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哄好了,于是便把这茬儿放了下来。
每天帮着编些竹匣、混些香粉,再照看照看季小妹和两株卖钱的重楼便是斐诺全部的任务,再趁着闲谈刺探刺探大安人文风情,这小日子,着实悠闲的很。
于是斐诺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吃食上。
自从季灯过门后,斐诺便鲜少再吃酒楼送来的酒菜。倒不是季灯是什么隐世名厨,季灯做饭手艺只能说是不好不坏,然斐诺吃起来总是觉得比酒楼点来的多点什么不清不楚的滋味。
总归,感觉还不错。
40.第四十章 (倒V结束)
只是季灯每天除去洒扫院门、合香制粉之外,还要买菜做饭,着实是辛苦。斐诺在街上瞧了大户人家跟着的奴仆,回来便想着给季灯也买一个,总归该让季灯闲下来。然季灯一来不觉得斐家的活儿多,二来又心疼银钱,到底把跃跃欲试的斐诺拦住了。
斐诺也不失望,又提议道,
“不然我同你一起去买菜,看见啥想吃的便买,省得你还得费工夫记。”
季灯想了想,应了。
斐诺平素不是在家里守着院里两株陌生植株,便是到铺子里溜达花银钱。前几日季灯忙着制去头油粉时,斐诺还算忙了一番,这几日眼见着就又闲了下来。
季灯每每看着跟在斐诺身后一块回家的一串伙计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斐诺同他一起出去也好,至少在眼皮子底下能看的住。
应了,季灯回屋绑了头发便准备出门。斐诺瞧见,却是皱了眉将季灯又推回屋里,
“你不是有好些衣裳,怎么还穿这件。”
季灯抿唇瞥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为了干活儿方便,穿的仍是在季家时的短打。季灯容貌不显,再配这么身便有些其貌不扬。
尤其是站在长身玉立的斐诺身边。
斐诺一把拉开占据了屋子一壁墙面的衣柜大门,墨绿色的瞳孔在其间扫来扫去,自言自语道,
“还是少了,明个儿再带你买两身去。”
“啊?”
季灯没听清。
斐诺摇了摇头,视线最终锁定在一件灰紫衣衫上。斐诺又取了配套的白紫交叠发带与软底绣鞋。
“穿这个罢。”
季灯绞了绞手指,
“只是出去买个菜,穿这么好的衣裳多浪费。”
斐诺却是一把都塞进季灯怀里,
“买来就是穿的,烂在柜子里岂不是更可惜。穿的俊俊秀秀自个儿也开心,快换罢,我在外头等你。”
说罢不等季灯再言语便出了屋,还体贴的将门关好。
季灯抱着衣裳立在原地,到底还是换了衣裳。
哪怕是兄弟,走在街上也不想被人觉得不搭。
出了季灯的屋子,斐诺转身就进了季小妹的屋。奈何季小妹正埋头在那套可拆卸的亭台楼阁里不可自拔,斐诺笑笑,静悄悄的阖上门退了出去。
斐诺的眼光确实不错,灰紫色不艳丽不寡淡,衬得季灯面色明亮许多。衣裳裁剪也得体,掩饰了季灯过于单薄的身板和稍低的个头,反倒显得人如雾中拂柳,纤细而挺拔。
“好看么?”
季灯不自在的低了头,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希冀忍不住瞄一眼斐诺。
“好看极了。”
嘴甜的斐诺夸赞道。
季灯便露出个笑来。
待两人总算挎着菜篮子出了门,日头早就高高挂起了。
“也不知还有没有新鲜的。”
季灯担心着菜场的菜,斐诺安慰道,
“平素无非也就是早一点出门,差不了多会儿,肯定还有的卖。”
因着打了『跑商』的借口,季灯担心在县里撞见季家人,都是算了季家人出来时辰的,因此买菜出门都比别家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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