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富豪榜首(快穿)
好像只要她歪一歪头,温柔和快乐就要荡漾出来。
她还在笑着,笑声像一道穿过山谷的悠远的风。小女孩并没有走近,隔着不长不远的距离,他们之间的白雾像是奇迹般地消失了。
顾谦清楚地看到小女孩歪了歪头,耳边的碎发落了下来,眼神纯洁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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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闹钟跳着叫嚣,顾谦从被子里伸出手,熟练地按掉了闹钟,又缩回了被子里。
他有点鼻塞,头晕晕沉沉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顾谦从床头柜上取下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厚实的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顾谦眯起了眼睛适应手机的亮度——才早上六点。
鼻塞让他很难受,睡着的时候还好,醒过来后还躺着立马就又不通了,他干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床头有点凉,那个昨晚把他送回来的人估计不敢动他的睡衣,他现在还穿着昨天的衬衣。衬衣的料子很轻薄,床头的凉意不依不饶地爬上了他的皮肤,倒是让顾谦清醒了不少。
客厅里的夜灯还亮着,送他回来的人怕他半夜起夜,干脆留了一盏灯。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呢?顾谦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室内香水味道,自己身上还穿着熟悉的衣服。
一切都平静得刚刚好。
不正常的好像只有自己罢了。
顾谦摇了摇头,干脆不再想,下床洗漱。
顾谦刷牙的时候不习惯呆在镜子前,他穿着棉拖鞋,叼着牙刷开始满屋子乱转。最后停在了卧室的落地窗前,一只手拉开了窗帘,窗外的树木和地面上都披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乍一看还以为是下雪了,顾谦愣了愣。
顾谦的家在北方,每年冬天不管大小都会下雪,按理说不该有太大的反应了才对,怎么在一瞬间会涌起那么强烈的期待?
强烈到他的指尖都微微麻木了。
好像是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跟一个期待已久的人有关系。
他在期待些什么呢?
顾谦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烧,感觉今天的自己不太对,大概是起床的方式有点错误。
他站在洗漱池前,漱掉了口里的泡沫,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还没有打理的头发竖起了一缕呆毛,几缕额发被水浸湿粘在额头上,睫毛很长,因为感冒没休息好,眼下有点发青。
顾谦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样看了很久,甚至开始玩起了小时候的游戏。
他眨眨眼,镜子里的自己也眨眨眼;
他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也泛起了小小的笑涡;
他作出要哭的神情,镜子里的那个人也好像伤心难过得要哭出来了。
顾谦伸出手,慢慢摸上了镜子,那边的人也用手指与他相触。
从他早上醒过来就在他心尖上盘旋的问题终于呼之欲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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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出了家门。
他的朋友叫他一起去玩,顾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有种直觉:自己再这样待在家里迟早要被自己弄疯不可。
混乱且尽兴的一天过去,心头不安的感觉微微消失了一点,好像连感冒都好了不少。
他叫了辆车,穿越大半个城区回家,这个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但街上的行人却很少,一时也说不清是热闹还是冷清。
顾谦摸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把回国的机票退掉了,顺便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编了理由,给他爹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晚点回国。
做完这些,顾谦把围巾松了松,降下了车窗,暖黄色的灯光像流动的水波,照进瞳孔里。
车经过一个地标性建筑,建筑外墙上巨大的LED屏上正播着一个电影的预告片。
顾谦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极为俊秀的年轻人的脸。这一眼像是化了实质,咚地一声在他心上撞出了一声闷响。
他转过了头,对着司机问道:“你认识这个明星吗?长得是真的好看。”
司机极快地瞥了一眼大屏幕,又把视线收回来看路:“这个人是中国的嘛,近来都火到米国了,他们这电影口碑好像还挺不错的,导演也是个中国人,叫什么来着?章什么……”
顾谦几乎没有思考就接上了这句话:“章溯。”
“没错,就是他。”司机说道,“这个明星好像是姓方,我女儿房间里贴满了他的海报……”
司机在说些什么顾谦已经听不见了,他在说出章溯的名字的时候,方止的名字也奇迹一般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定发生过什么,不过他不记得了。
像是一个梦。
有谁会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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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过来了?”一名栗色头发的女医生从办公桌后抬头,眯了眯眼睛看向病床上的男孩子。
男生皮肤很白,一头纯正的黑色头发,连瞳孔都是极纯粹的黑色,是个东方人面孔。
戴明环抬头看了一眼吊着的葡萄糖,把视线转了回来,礼貌地点点头:“多谢费心。”
他明明没有怎么熬夜,竟然在图书馆里不明原因、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一觉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
戴明环的平板被同学送了过来,他干脆靠在床头上处理起了课程作业,耐心地等着这一瓶水给吊完。
他是戴明环,目前在米国某学府读博士,没有不对,一切刚刚好。
当然,也许还差了一点。
他吊完葡萄糖,也就不打算吃晚饭了,去了一趟学校里的超市。
他挑了些水果,排队等待结账的时候,看到货架上有覆盆子口味的软糖,无意识地拿了一条下来,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干脆又多拿了两条。
走出超市,凉凉的夜风吹来一股极熟悉的香气,戴明环顺着路走了过去,竟然有两个小男孩在卖花。
令人惊喜的是,居然还有栀子花,他来米国之后还没有见过栀子花,这好像只有在他回国的时候才能见到。
毫无悬念地,他把栀子都买了下来,数量也不多。戴明环把寝室里废弃了很久的透明花瓶取出来认真刷了刷,修了修花茎,仔细地摆了摆形状。环视了一周,还是把花瓶放在了电脑桌上,然后自己坐下来继续写没有写完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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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天气还不错的下午,但是车刚好开到了山脉的另一面,阳光照着一侧的路牙,倒也不算太热。
顾谦的车抛了锚,这地方偏得很,群山环绕,手机上的信号已经消失很久了。
不过还好车后座上堆满了零食和饮料,顾谦也不着急,等着如果有来往的车辆,请人家到有信号的地方的时候帮他叫一辆拖车或者检修车过来。
这条路通往一个小镇,小镇挺欠发达的,但雪山却很有名,雪山下还奇迹般地隔离出了一片温暖的地界,长出了一片极繁茂的薰衣草田。
薰衣草一般是在六月份开花,而这里的花期却很早,山脚下气候温暖是一个原因,不过大概主要也是因为这是多少年来培养出的一群异类。
去的人一般都是为了爬爬雪山、看看薰衣草并且拍张照,路过的车不多不少,多久等来一辆主要看运气。
而顾谦今天的运气大抵是不怎么好,等了一个小时,才遇上一辆往回开的车。
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对面的车灯下照出一片翻卷着的浮尘。
顾谦在车里已经坐得腿都要麻了,此刻却一点都不想下去,他觉得很累。
大概,不是因为感冒吧,他想着。
那辆车就这样开了过去,顾谦的动态视力还蛮好,看清了车里坐着的一对中年男女,大概是去旅游度假回来的。
真好,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他这是怎么了呢,不该这样,却只想这样。
连呼吸一口含着冰凉水汽的空气都觉得累。
顾谦,难道不应该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吃饱就不愁、见谁都先露三分笑意吗?
他看向车窗里映着惨败的路灯灯光的自己,眉头皱着,神情有些憔悴,眼睛里冻着一层薄薄的冰碴。
你是谁呢?
如果是这样的你,会有人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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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环的东西带得很少,只背了个小巧的旅行包,衣服和日用品可以去了再买,包里只装了相机和几样很轻的小物件。
见有几个女生在前面大包小包走得很艰难,走上前去帮了一把。
“谢谢学长。”一个金色头发的短发女生也没太客气,递了个包过去,其他两个女生也纷纷效仿。
女生腾出手捋了捋头发,开口说道:“我们应该还算是到的早的,到时候可以在车上补个觉,我知道有几个男生总是迟到,估计咱们还得等他们好久。”
戴明环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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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封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刷得雪白的白色天花板,她转过头,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陆封小时候精神出了点问题,留下了后遗症,大部分时间都挺正常的,就是学东西学得慢。
不过上帝也给她打开了另一扇窗,陆封学了油画,她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而就在前几天,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日夜不停歇地画了三天,终于画出了一幅素材普普通通的画。
那画里是一条山谷,山谷里之前有一条河流,现在却已经干涸,只留下肥沃的土壤。郁郁葱葱的树木隐没在淡淡的白色雾气里。
除此之外,画里有花、有草、有山石、有红色的裸露的泥土,还有泉水和星星。
星星浸在泉水里,泠泠的,像极了一个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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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谦开了一瓶果汁,躺进了花丛里。身旁薰衣草的味道淡淡地钻进鼻腔,终日压抑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一点。
阳光缓慢地顺着薰衣草田迁移过来,顾谦闭上了眼睛。
戴明环开着车绕了一圈,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一家超市,买回了他们一群人晚上去参加联谊需要准备的东西。
衣服、食物、啤酒之类堆满了后座。
他们学校跟一所中学建立了扶持关系,而现在的季节又是薰衣草开的好时候——当然指的是这群不按常理开花的薰衣草,不然也就不算稀奇了。
为了看薰衣草,也为了履行跟中学约好的每年至少两次联谊的约定,他们一行人来到这个小镇。
不过他们来得不是很巧,今年的气温比往年都要低,薰衣草只是零零星星地开了几小片,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奇异景象。
车子又绕过一个弯口,来到山的另一面,一片紫色的海洋撞进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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