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腿借抱一下
作者:当且
时间:2020-10-30 00:53:23
标签:重生
季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谁,怪只怪他太小了。
年龄是硬伤啊。
晚上睡觉前,江子墨盯着季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我直接黑进公安系统将你的年龄改了吧,提早一年,那么你现在就已经十八了。”
季怀一头黑线,赶紧打消墨叔的这个念头。“不行,这是违法的。”
江子墨幽幽地看着他,季怀又摇了摇头,“真不行。”
江子墨脸色不虞,气的转了个身背着他。季怀用手指戳了戳江子墨的肩膀,小声道:“别生气,是我不好嘛。
也不是非要用.那里,我,我用嘴也可以的嘛。”
“季小怀,别惹火。”江子墨厉声警告。
季怀赶紧闭上了嘴,手指又戳了两下,江子墨都没转过身。季怀打了一个哈欠,头靠在江子墨的背上一会儿睡着了。
江子墨揣着闷气,揣了半天,身后的人还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蹭,没一会儿火苗转变成滔天大火,呼地一下燃了起来。
江子墨额角的青筋直跳,他忍了忍,没忍住,忽地转身抓住身边人的两条腿,借着用了一回。
季怀又打了一个哈欠,见江子墨停了下来,他才重新闭上了眼。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他做到他被人按住两条腿放在火上烤,一会儿正面一会儿反面,没一会儿他就七窍生烟,欲仙欲死了。
到了后半夜,梦里所有的火都被扑灭了,只剩下寒冷。
他走在一条长长的水泥道上,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抬头看,连广阔的天空也只剩下了窄窄的一条。他继续走在这条逼杂的,斑驳壁痕的水泥道上。
他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地听到铁闸门“晔啦”一声响了。“进去。”有人在身后推他。
他迷茫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步跨进一个熟悉的场景了。低矮的两百平方大的食堂,排着一排排黄色的座椅,上面油迹累累,脏污擦都擦不掉。
一群人男生说着笑着往这里走,只有最后一个孤单单的影子在慢慢走动。
季怀张了张口,喉咙却想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看见那个人一个人走到窗口,打了两个菜,然后坐到了靠窗的位子上,身边的位置没有一个人敢坐。
季怀心里大怄,他走到他对面坐下,怔怔地看着他。
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对面的人也看不见,他就像是被迫看一场默剧,而他自己沉默地泪流满面,哭的撕心裂肺。
江子墨睡眠浅,没一会儿就被惊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季怀缩成一团,闭着的眼角流出一道泪痕。
“季小怀。”江子墨惊了,拍了拍季怀的脸。
季怀却像魇在一场巨大的噩梦里,不管他怎么叫季怀都醒不来。江子墨心疼地抱着他,不断吻季怀的眼睛。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没事了.”过了许久许久,季怀紧绷的身体才松了下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在看到江子墨的时候,猛地抱住了他。
“我在呢。”他嚎啕大哭,手臂紧紧地搂着江子墨。
他彷佛穿破了那层看不见碰不着的屏障,他抱到了梦里那个孤单单的人,他用自己身体的温暖告诉他,我在呢。
江子墨抱着人不知道季怀是怎么了,做什么样的噩梦了,他拍了拍季怀的后背,低笑说:“我知道你在,别哭了。”
季怀哭的哽咽的不能自已,他将头埋在江子墨的怀里,闷的他都快窒息了,都不松手。
半响后,他收了声音,才慢慢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江子墨。
“墨叔,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怎么都抱不到你。你在少管所里,孤零零的一直一个人,那些人,有没有人欺负你?”
江子墨脸一沉,道:“你谁告诉你的?”
“我一直都没有去问别人,我想着你能亲口告诉我,那两年在少管所你是怎么过的?”
江子墨脸色极难看,那些过往他一点都不想让季怀知道,甚至他自己都不愿回想起,如果可以他希望呈现在季怀面前的是一个干净的江子墨。
季怀神色黯淡,苦笑着说:“还是不能告诉我是吗?”
江子墨一直没出声,季怀闭了下眼又睁开,强颜笑着说:“我不是非要打听你的过往,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不问就是了。”
江子墨坐了起来,将台灯打开了。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点着了。
季怀跟着坐了起来,他看着墨叔的背影,忽然有些无措。也许什么都不问才是最好的,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进去那一年刚好十五岁,比你小了两岁,待了两年出来的。”江子墨背对着他淡淡开口。
“那时,我满身戾气,在少管所里先是被人打,之后打别人,来来回回都是这样。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过程不太美好,你就当故事听听吧。”
第70章 梁子结大了
江子墨进少管所的那天,天是非常澄澈碧蓝的,万里无云。
铁门两边巍峨的高墙隔出了一个甶少年犯组成的世界,若是你只看表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还是一个孩子。
江子墨被带着见了几个“老师”,这里人都称他们为“老师”,而他们也跟学校里的老师一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随后江子墨被带到了宿舍里,八人间,七个差不多年纪面孔还稚嫩的男孩子。
江子墨将书包扔到自己床上,然后直接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另外七个男生互看了一眼,然后就围了上来。
“起来。”其中一个男生喊道。
江子墨睁开眼看他们,不太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第一天进来我们教教你规矩。”个子高出江子墨一个头的宽脸男生笑着说,“看你像是一个富家公子,白白嫩嫩的,怕是在家都是家里人捧着长大的,但到我们这里都一样了。我们这些人哪个手里没两三个案子,大的小的应有尽有。”
他彷佛是说了一个笑话,他自己说着笑了后,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哈哈笑了。
江子墨不觉得好笑,他皱了下眉,坐起了身,冷冷地看着他。
“吆〜”宽脸男子怪异地叫了起来,看了他身后的“兄弟”一眼,然后猛地抓着江子墨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拖到地下。
“你以为这里还是学校啊,小白脸?”宽脸男子笑着狠踹了一脚,随后特有大哥风范地往床上一坐,大手一挥,道:“你们都上去教教他,老师都说了我们要‘互相帮助’,我们给新同志,新伙伴讲解讲解这里的规定。”
另几个人笑了一下,几个人一起熟练地抓起人,先狠狠地按着头往墙上砸一下,这一下砸完,人就会乖许多反抗也许少了许多,他们对这第一招都很熟。
他们按着以前的流程通通给新来的伙伴上一遍,过程中还要用毛巾或者袜子堵住新伙伴的嘴,可不能让新伙伴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都是兴奋的,彷佛谁多出了一拳谁多出了一脚,都比别人厉害了。少年人的骄傲和身为人该有的自尊都从这些拳脚中获得了。
没人觉得不对,人人在熬过了最开始的那一段被欺凌的日子后,都会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厉害一点的会成为宿舍一霸,更厉害的会成为整个所里的一霸。
他们互相吹捧,互相恭维,俨然成了一个复制版的港仔黑社会,他们非常非常引以为豪。
所以在将人狠狠揍了一顿,完成了迎接新人的第一项任务后,他们摇着手臂躺倒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过了良久,宿舍的灯全熄了后,地下躺着的人才动了一下。他艰难地撑着墙站了起来,缓慢的动作带着身上的骨头都卡扎卡扎响,但是他没有哼出一声。
他站了起来,目光一一在铁架床上躺着的人扫过去,从窗户射进来的走道里的亮光,让他在第一天就记住了每一个室友的脸孔。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同时他的几个舍友再不敢碰他一下了。
一个月后。
夏甫轩来金城少管所的第一天就被指派了一个任务,因为他是军人世家出身,不管是学识和能力都不是同年龄的孩子能比的,更别说这些少年犯们。
少管所教思想政治课的张老师,拍了拍夏甫轩的肩膀,说道:“你来了刚好,帮我跟江子墨说道说道。我这个老头子是怎么说都没人会听的,你不一样,你就比他们大了两三岁,也没有代沟,你去好好跟他们聊聊,别让这些孩子出去后还照样走歪路。”
夏甫轩点点头,他自己要求来这里没跟家里人说过,否则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他有必须来的理由,所以给他分配点任务他是很乐意的。
张老师带他走到一个房间,房间中间只有一张桌子两张隔着桌子对放的椅子,一边椅子上坐了一个少年。少年目光很凶戾,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青紫的伤痕。
张老师看到他就叹气,江子墨却根本不为所动。
“甫轩你们年纪都差不多,你们自己好好聊。”张老师摆摆手出去了。
夏甫轩打量眼前的人,道:“江子墨是吧?我是夏甫轩。”
夏甫轩今天就穿了简便的休闲装,头发是特意做过的,衣服也是特意挑的,他看了看还剩下的一张椅子上面的黑色污渍,想了想就没坐下。
江子墨垂着眼,一声不出。
夏甫轩皱了下眉,他知道何阮要来少管所的时候,他对少管所是有过调查的,在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之后,他立马不顾一切跟了过来。
何阮心善,夏甫轩怕她在这些手染罪恶的孩子面前放下警惕,而受了伤。金城少管所从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接受未成年犯罪人而设立的,它跟其他以再教育为名的少管所还不一样,金城少管所就是监狱,只是这里的犯人年龄都不满十八岁罢了。
这里的人在少管所待到成年后还是要进监狱的,所以别指望这里会有什么无良之辈。
夏甫轩看过江子墨的资料,十五岁的杀人犯。不管过程如何,一个人一旦杀过人之后,人的良知和道德就会被打破,至此一生都会记住自己杀人时的感觉,而在某些时候这些体验过的感觉会直冲上你的脑海。再一次杀人成了必然。
“你家里人送你来少管所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既然已经被法院放了,只要在这里好好待着两年不惹事就会被送回去。你一再打架闹事,两年后你也不用出去了。”
“无所谓。”江子墨冷笑一声。
“你无所谓,你家里人呢?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难道还要让他们在地下也不安宁?”
江子墨忽地将桌子掀了,桌上放的一杯茶整个泼到了夏甫轩的裤子上。夏甫轩立马沉下了脸,他特意穿着的这一身在见何阮之前,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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