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地府公务员日常
而坐在书桌后头的男人则是抬起头来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旁人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
顾临安:“……”编剧出来好吗?我保证不打死你!
☆、随身空间.4
“……没想到齐王殿下居然是如此公直之人,先前我们都误解他了。”用感慨语气说道,李政泽给顾临安倒了一杯酒。
因为好友的升迁,长安侯长孙特意在秭归阁点了一桌酒菜以示庆贺。
而听到他这话的顾临安却是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公直?
呵呵。
这话说谁都可以,齐王?
顾临安强烈怀疑男人把自己弄到他麾下,完全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那日他去兵部报道,被带到齐王面前,男人立即就指派了不少活让他干。
“这些是兵部历年来伙营的账簿,你都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指着亲兵搬来的、厚厚的、至少有十几摞的、上面都是灰的账簿,齐王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看傅公子在算术上面造诣深厚,想必一定能在三日之内把这些账目都理清楚的吧?”
几百本的账簿,让他在三日之内理清楚,如果这都不算报复?那么什么才叫报复!
再次验证了先前那不妙的预感,顾临安有心想要据理力争,什么“这么一大堆账簿要看完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压根不成”之类的,然而对上男人当时那淡笑的模样,顾三少很没骨气地就蔫了——实在是齐王殿下他的笑容太渗人,让他瞬间回想起那次男人用手指挑着自己下巴笑的样子,似乎也是这般饶有兴致的。
于是没有张口声辩的顾临安只能是默默咽下一口老血,然后在容景的帮助下,废寝忘食地处理那些陈年账目,好不容易李政泽请他吃饭,他也算是抽空休息一下,结果就听到好友夸赞齐王的话。
朋友你好,朋友再见!
再次默默地端起面前的白瓷酒盏,薄且透的盏壁如同剥了壳一般细腻,对着光还有些透亮,顾临安小啜了一口杯中酒,顿时一股梅子的味道就弥漫在口中。
他眼睛一亮,问李政泽:“这是何种酒?味道还不错。”不像他以为的那么辣口。
“不错吧?”李政泽得意,“这是秭归阁当家的青梅酒,老掌柜亲自酿的,每年也不过几十坛而已,一出窖就立即被预定光了,我这还是借我爹的名头抢来的两坛呢!”
顾临安附和他:“那真是要谢谢伯父了。”
“哈哈!”李政泽大笑。
两人碰了个杯,长安侯长孙又开始给他安利桌面上的那些菜,顾临安不住就笑了:“容余,我又不是没来秭归阁吃过,你至于如此卖力地介绍这些菜食吗?”
李政泽挠了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谨之你这些日子似乎瘦了不少的样子,该多吃点。”
可不是瘦了?
原本少年的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两朵梨涡看上去甚是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伸手戳一戳,然而不知何时就瘦了下来,人变得愈加清肃萧朗了不说,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更显风华。
就像是蒙尘的宝玉被擦拭掉其上的灰尘一样,眼前的少年逐渐崭露出属于他的风采,意识到这点,李政泽的眼神突然黯了黯。
顾临安却没有发现,他正吃着桌上正中间一盘八宝鸡,闻言抬起头来,“是吗?我瘦了?”
飞快地敛去眼底的情绪,李政泽笑着点了点头,“瘦许多。”
顾临安忿忿:“那一定是因为在兵部公务过重的缘故!”
上百本的账簿诶!他又要说了,就他一个人整理,每天搬来搬去的,能不瘦才怪!
明明是赌气的样子,看上去却依旧可爱极了,李政泽失笑,刚想说话,冷不防却有男人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原来兵部的公务如此繁重吗?既如此,谨之为何不直言于本王?”
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调侃的,顾临安忍不住就握了一颗大草,齐王怎么会出现在此?!
他豁然扭头,却见来人不止一个齐王,在齐王身边还有另一个绯衣男子,正是顾临安先前想要求助的晋王。
晋王虽是行六,但和齐王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相较于冷酷冰山男齐王殿下,晋王殿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君子端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了,笑起来时温和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以至于他在朝野的名声一直不错。
然而顾临安却不会忘记他把自己写给他的信转交给齐王的事,在此之前他就给晋王贴上了心机深沉的标签,这个时候见到正主了,自然也不会被他脸上的笑容所迷惑。和李政泽一道站起来向两人见了礼,顾临安规规矩矩地回答齐王的问题:“殿下公务繁重,微臣不敢以此烦扰。”
齐王却道:“公务再繁重,见谨之一面的时间总是有的,以后有事,谨之同我直说便好。”
顾临安:“……”这话怎么不在先前让他做事的时候说了?现在马后炮还来得及吗!而且这么亲亲热热叫他谨之,傅谨之的字是他能叫的吗?
而且话说起来,齐王为什么要在旁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同他亲近的样子来呢?
顾临安不解,也没回话,被他腹诽的主人公却已经走到了两人桌前。鼻子很轻易就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青梅味道,齐王眼神微微一闪,“青梅酒?”
李政泽答话:“正是,没想到齐王殿下能闻得出来。”
“怎么不能?”说话的是晋王,他跟着走到齐王身边,笑着对李政泽道:“三皇兄的嗅觉向来灵敏,就算是些许的味道他都能闻得出来,更何况是这青梅酒的香味。”
啊咧?
这话听着是在开玩笑,可细想来却未必没有嘲讽的意思,晋王这是把齐王比喻成某种犬类生物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就幻想出齐王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样子,顾临安忍不住就想笑。
原谅他一声放纵不羁脑洞大,实在是冷酷的男人和萌萌哒的大狗相比起来反差太大,可这也是一种萌点不是吗?
绒毛控的顾三少如是想着,干净的眼底不由得就泄露出清亮的光来,配合他微微上翘的唇角,惹得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自觉多看了他一眼——晋王的眼神有些好奇,李政泽用的是温柔的眼神,唯独齐王,男人的眼底闪烁着幽冷的清光,就像是夜色中的凉月一般。
最终还是晋王先开口:“傅公子在笑什么?是本王说了什么不妥当的吗?”
言语间似乎他从来没收到顾临安让人送给他的信一般。
回过神来的顾临安瞬间警觉,低下头拱手:“晋王殿下所言并未有不妥当之处。”同样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
难不过说自己觉得齐王像狗?
顾三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齐王殿下给nen死!
翻了个白眼,也幸亏是他低着头的缘故,没有其他人看见。
晋王也没有追问,而是拿起桌上放着的酒壶,然后问李政泽:“李大人可愿邀我们两人一起吃个便饭?”
这是要蹭饭的意思?
李政泽挑了挑眉,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要求他都得答应下来,于是微微一笑,“故所愿也,不敢请耳。”
顾临安:“……”宝宝不开心→_→
然而没有人过问顾三少的意见,三人一同落座,原本顾临安和李政泽是坐对面的,等落座后就变成了齐王坐顾临安右手边,晋王左手边,晋王殿下还很自然地吩咐自己的侍从叫来酒楼小厮,让他再上两幅碗筷,等那小厮麻溜地去了,他才笑着对齐王说道:“抱歉三哥,我擅自做主同李大人他们一起用餐,你不会介意吧?”
他的语气很温柔,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齐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晋王浅笑:“那就好。”
说完又转头去看还站着的顾临安,“傅大人怎么还站着?可是介意与本王一同用膳?”
顾临安:“……”他可以说介意吗?
自然是不可以的。
所以顾三少只能是挪动脚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尽量维持着自己世家公子的风范端着,听李政泽和晋王两人在那里谈话。
晋王说:“没想到李大人和傅大人关系这么好,连青梅酒这等好物都可以拿来与傅大人共享。”
“晋王殿下直呼臣名就好。”李政泽客气地回:“臣同谨之是同门师兄弟,关系自然好。”
“原来如此。”晋王点头,“难怪平日里也能看到你们两个走在一道,不知容余同谨之的座师是哪位?”
李政泽回答:“说来惭愧,家师明阳先生。”
“居然是明阳先生!”晋王讶异。
是真的惊讶,虽说白云洞的弟子一贯低调,出师后往往极少以洞中弟子名头行走,可像眼前两人这样的,也低调得有些过分了吧?
明阳先生是谁?当世大儒!曾经还教导过先帝的——没错,就是先帝!换言之就是晋王他们的爷爷,由此可见明阳先生的地位之高。李政泽和傅云轩居然是明阳先生座下?
先前可是没人知道呢!
如果早知道傅云轩是明阳先生的弟子……
眼神瞬间闪烁了起来,晋王看向顾临安的目光也变得莫测。
☆、随身空间.5
大庸是个以儒治国的国家,文风鼎盛,否则的话傅岚尔也不可能凭借她才女的名头让几个王爷皇子倾心,而白云洞则是大庸文人心目中的圣地,有点类似于战国时期的稷下学宫,从里面出来的弟子往往都是有着经世之干的,能得请白云洞弟子做辅士,那可是所有皇子都想做的事。
先前晋王是不知道李政泽和傅云轩居然是明阳先生的弟子,如今知道了,他对两人的态度瞬间就更加亲近了起来。当然,是那种不着痕迹地亲近,不会让人很轻易觉察出来的。
四个人一起吃饭喝酒,因为多了齐王和晋王两人,先前的菜自是不够的,晋王的侍从又给几人增点了好几盘秭归阁的招牌菜,还让掌柜的把青梅酒再取两坛出来——后者苦哈哈地表示一窖的青梅酒本就没多少几坛,被京中的那些贵人瓜分后阁子里就剩下两坛了。
“那就来一坛可以吗?”晋王殿下一如既往用和善的语气问掌柜的,说完却是扯到了齐王身上:“我三哥可是素来很喜欢秭归阁的青梅酒啊!”
对于镇守北疆,维护大庸安宁的齐王殿下,胖乎乎的掌柜显然是比较敬重的,听晋王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喜道:“能得齐王殿下的喜欢,是草民的荣幸,草民立即叫人去把酒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