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快穿]
卫溪催促,祁明珏也不多啰嗦,直接就颠颠的进宫,在卫溪的宫殿里给他一对一教学了。
“夫子夫子,今天教我什么呀?”卫溪捏着嗓子学姑娘家娇滴滴的说话,没皮没脸的腆着问:“要教我背千字文吗?”
“教些你能听懂的。”祁明珏扫落一手臂的鸡皮疙瘩,眼皮都不抬一下。
昌德帝没仔细说过要教哪些,只是说教读书教读书的。之前也没夫子成功给卫溪任过课,没有先例可循。
加上卫溪不爱看那些文绉绉的诗书,祁明珏便先随意跟他上课,首先跟他说些异志风俗,说一些民间有趣的小事情,把卫溪对文字的兴趣挑起来。
此后,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教他天文地理,教他为君之道,教他心怀百姓,教他如何做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
“夫子夫子,你说那北朝女子亦可上阵杀敌。这要是放在我朝,嘻嘻。”
卫溪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没一会儿便躺去了软榻上,发出惬意的喟叹:“京中那群迂腐的老头子肯定会骂‘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是吧?”
祁明珏翻了个白眼,手中的书一卷,往卫溪的大腿上拍下去,呵斥道:“像什么样子,给我起来!”
待到卫溪老老实实的重新坐好,他才道:“京中循规蹈矩的人多,可机灵聪明、心思通透的人同样不少。”
卫溪歪了歪嘴:“算了吧,忠勇侯聪不聪明,通透不通透?可是去年他女儿要从军,他还不是老大不乐意。”
忠勇侯家的大女儿是个英气勃勃的姑娘,没有高门贵女的端庄贤淑,生来便带着一股霸气,让忠勇侯好生喜笑颜开,逢人就夸不愧是他的种。
直到去年过年,大女儿说要从军时,忠勇侯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大女儿跟他说:你不是说我不愧是你的种吗,那我也要去杀敌、做将军,才不丢你的脸。
大女儿一席话鼓动得小女儿也起了心思,忠勇侯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便是北朝与我朝的不同之处。”祁明珏哭笑不得,“我与你说习俗,你怎么还扯到忠勇侯身上去了。”
“因为他家大姑娘确实是从军的好料子啊。”卫溪肯定道。
“好好好。”祁明珏敷衍的应着他,“不过你记着以后不要在背后讨论闺秀们,这样不好。”
卫溪哦了声,接着猛然看向祁明珏,目光诧异,他不可置信的问:“忠勇侯他……女儿……还算闺秀?!”
祁明珏:……
祁明珏头疼。卫溪便絮絮叨叨的,格外委屈的指控忠勇侯的两个女儿,说他家大女儿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简直不是人;他家小女儿一身匪气,遇见了还以为是哪个山头的二当家云云。
祁明珏无言以对,只能听着卫溪唠叨。原本是他给卫溪讲课来着,现在成了卫溪给他科普皇城八卦。
殿内气氛和乐融融。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这两人已经很亲近了,相处时态度熟稔而自然,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说是如此却不尽然。
祁明珏仔细回想一下,发现从他与卫溪初次在侯府里见过面以后,他两今后再相处时,都并非像初识友人那般礼貌而克制。
他们两个都很随意且放松地侃天侃地。
这是很奇怪却又自然的。
听着卫溪的啰嗦,祁明珏骤然想起一桩事来。
从前但凡给卫溪授课的夫子,不论是门都没进去就被轰出来,还是已经说了三句话,过后都会被皇帝召见,商谈一番。
祁明珏这次也不跑不掉,何况他还顺顺利利的待了这么久。满朝唯一能被卫溪打一顿扫地出门又被恭恭敬敬请回去的奇才,想必昌德帝会很有兴趣跟他多聊聊。
可是之前祁明珏为了给卫溪下一剂猛药,说了些话,卫溪这个傻孩子一转头就把他卖了,现在昌德帝必定知道他揣摩圣意一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拿这件事出来说道。
到时候拜见昌德帝,他是主动承认错误,还是当做无事发生过呢?
祁明珏有些发愁。
祁明珏最终没有并没有见到昌德帝,昌德帝身边的卓公公过来跟祁明珏打了声招呼,说是陛下惦念他授课劳累,不必再去御书房觐见,径直回府休息便是。
祁明珏一面道谢,一面在心里松了口气。
御书房里,昌德帝站在桌案前,一手执笔,一手背在身后,正神情严肃的往宣纸上画王八。
“陛下,徐探花应下了。”卓公公向他禀报:“奴才在宫殿外头听了一听,三殿下与徐探花倒是相处得和乐。”
昌德帝嗯了一声,画下最后一笔,“知道了,年轻人么,说话才投机。”
卓公公是昌德帝身边的老人了,看着卫溪长大的,对卫溪多有关心。上次卫溪说漏嘴时,卓公公也在场,现在看昌德帝如此无所谓,未免担忧卫溪的处境。
“陛下,老奴斗胆,说几句您不爱听的话。”卓公公跪下来,“立太子一事,您尚未透露口风。那新科探花便怂恿哄骗着三殿下心思活泛,必定是想着以后好加官进爵,这般性子的年轻人,万一今后带坏三殿下,可如何是好?”
“朕放心那位探花郎,所以为他考虑。免了他来觐见朕,以免他心里存着事,见到朕不自在。”
昌德帝掀起宣纸来,欣赏自己的画技,满意的点点头,才漫不经心道:“老三是朕的嫡子,太子之位是担得起的。”
卓公公从昌德帝的话中听出一些暗示,不由心中一凛,垂下头去告罪,再不言语。
昌德帝对这个从小伺候自己的太监还是很有感情的,耐心道:“朕那些后妃再怎么贿赂你,你就不会只接着金银不做实事吗?跟着朕这么多年,都成宫里的老油条了吧,怎么做事还那么实诚?
昌德帝哼了一声,“老三不就是老老实实的上了堂课么,一堂课,学得了什么?一个个就仿佛天塌了似的急吼吼来下绊子,哼,那群女人……
卓公公脸色一白,喏喏应是。
昌德帝边教育奴才边将宣纸重新放好在桌案上,思考半晌,往王八旁边标了两个字——“卫溪”。
这两个字写得工工整整,绝对不会让人认错字。
写完名字,昌德帝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已经预想到儿子看见画时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嘿嘿嘿的偷笑起来,将方才严肃深沉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昌德帝不再与卓公公纠结于刚才的话题,他挥了挥手,豪迈道:“拿去给老三,这是他老子赐他的画,让他给我好好供起来,记得每天都要烧三炷香!”
卓公公抖抖索索的起身接过画,偷偷瞟了一眼,面皮抖了抖,倒也没大惊小怪。
也是了,任哪家父子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旁人早该习惯了。
祁明珏一教卫溪,便教了大半年,两人相处融洽,教的内容也开始由浅至深。
因着祁明珏爱说些大道理,而卫溪只听祁明珏说教,导致近来卫溪像话不少,昌德帝看着老高兴了,往永安侯府赐了不少好东西。
祁明珏为侯府争光,连带着郑姨娘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身边从来不缺阿谀奉承的人,连侯夫人都不爱寻她麻烦了。
祁明珏本身才学出众,一人抗下卫溪的所有课程,也觉得有些吃力。昌德帝看他劳神,让他三天一休。
休息那天偏偏卫溪都不放过他,常常会来永安侯府里玩。
大多时候是待在祁明珏的轩明院缠着他;少数时候会死皮赖脸跟着祁明珏蹭去郑姨娘那儿喝茶吃点心,听郑姨娘与祁明珏闲话家常,感受一下温和的亲情是怎样的。
毕竟卫溪跟昌德帝之间是塑料父子情,两人见面就爱互怼,今天我让你不高兴,明天你让我不开心。
因着这层缘故,轩明院与郑姨娘的院落还翻新了一次,吃穿用度都提了一个档次,就怕没招待好卫溪这个京城第一混世魔王。
“谨之谨之!我们去钓鱼吧!”卫溪格外欢快的朝窝在炭盆边的祁明珏提议。
半个月前永安侯挑了个好日子,为祁明珏取了字——“谨之”。从哪以后卫溪为表亲近,便直接称呼他的字。
这一日祁明珏休息,卫溪又颠颠的跑上门来。也不知道那根筋没搭对,寒冬腊月的想要在永安侯府的池塘边去钓鱼。
池塘里哪里有鱼,唯有从前张姨娘一时兴起养的几条锦鲤而已,现今池塘水面已经结冰,也不知道那些锦鲤死了没。
“不去。”祁明珏懒洋洋道,一口回绝卫溪的提议。
冰天雪地的,屋子里暖烘烘的多舒服,干嘛要去外面受罪。回想起那刺骨的寒风,祁明珏就忍不住打哆嗦。
“入冬以来你便不爱动弹,难不成还要学蛇冬眠不成?”卫溪不乐意,去拉扯祁明珏,“快些,今日随我出去走走。”
祁明珏死不从命,卫溪力致拐他出门。
卫溪身边的太监全福十分乖觉,已经去找侯府下人讨要渔具了。
一旁嗑瓜子的郑姨娘看得乐呵,喝了口茶止渴,笑眯眯的:“珏儿与三殿下感情越来越好了。”
九姑娘徐冉点点头,附和道:“是呀,三殿下待三哥多亲近,皇城是头一份呢,不知多少人羡慕。”
郑姨娘听得高兴,给她抓了把瓜子递过去。
☆、古代宫廷(五)
徐冉是张姨娘的女儿,最近频繁过来陪伴郑姨娘,往郑姨娘跟前凑趣儿,陪着她看祁明珏与卫溪打打闹闹。
倒不是徐冉想在卫溪跟前露脸,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卫溪这等人物不是她能觊觎的。她是希望与郑姨娘、祁明珏打好关系,为今后的婚事做打算。
郑姨娘知道她的心思,加上张姨娘生前与她感情不错,她便没有拦着,而且选择帮扶一把。后宅里庶女出身已定,无法改变,便只能在婚嫁上使力,保证自己后半生的顺遂。
侯夫人拿捏庶女的婚事不是没有先例,徐冉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侯夫人跟前讨不到好处,自然要改变策略。
侯府不受宠不受嫡母喜欢无依无靠的庶女,与三殿下亲近之人的妹妹,这两个身份截然不同。
前者能让人忌惮侯夫人对婚事望而却步,后者足够让她嫁一个家风清正为人上进的后生,至于家世,徐冉并不计较。
“我不去!!!”这厢祁明珏抵死不从,半个身子都被拽出门外了,一只手仍坚强的扒住门框,紧紧抓住不放。
门外寒风凛冽,祁明珏吹了两阵风,冷得把脖子都缩进毛领里。他怒视卫溪,不仅踹了他一脚,甚至张口想咬人。
卫溪被他的牙口吓得哇哇大叫,手上力道却没放松一点:“不要脸!不要脸!君子动口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