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暗恋Boss
虽然之前的记忆历历在目, 甚至连他做出的每个决定的心理过程他都记得,但是……
这行为差别已经大到他无法自欺欺人了,如果是正常的他, 他是绝对不会纵容自己被晏雄他们绑架, 然后把自己弄的一身伤,还兴高采烈的欢送对方, 扭头好像中了邪一般, 想跟仲煜城发生什么超出友谊范围的关系。
他在这里再次重复一遍,他!郑星洲!宇宙最直!不容反驳!
这样想的郑星洲无端有些心虚, 但是他很坚决的将心虚压制到了心底深处无人知晓处。
反正他不喜欢仲煜城,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郑星洲煞有其事的点着头,继续捋着之前那短短一夜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情。
他先看了眼自己的腿, 坐起身,动了动腿,切实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才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的皮肤仍是娇嫩的毫无印记。
好似之前那些细碎的石子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么说来,郑星洲继续煞有其事的活动着身体,确实一点都不痛,好似之前那一身伤的画面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般。
当然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他想象出来的,而是真的发生过。
发疯般追求刺激,好似感受不到疼痛,只顾着自己心中的念头,一往无前。
其实他还是能感受到痛的,但是在那个状态下,他不在意,他甚至觉得自己强大到能征服这个世界。
至于那点区区小伤,就好似他功勋章上不值一提的点缀,甚至不能让他心中有所波动。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也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想。
这怎么可能是人格分裂的情况下能做到的呢?
难道被分裂的人格会那么清楚的了解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想法和感受吗?清楚的好似自己做出的选择一般?
之前那一次,他对仲煜城所说的人格分裂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人格分裂了。
虽然那个状态下的他,斩钉截铁的宣告不同表现的自己都是一个人。
但正是因为他的斩钉截铁,郑星洲才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吗?原身真的存在吗?
如果那个一往无前的人真的是他,他永远不可能说出,他,和原身,是同一个人这种话。
但是对方却好似知道的比他更多一般。
甚至能说出,他讨厌原身,因为原身坏这种熟稔的话。
郑星洲赤脚站在地上,一瞬间浑身冰凉。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是穿越?还是人格分裂?
如果是穿越,那是否他才是那个外来者?而原身和这个野心磅礴的家伙才是一伙的?
如果是人格分裂,那他之前的记忆如何解释?21世纪的经历难道只是他虚构出来的吗?
还是说……
郑星洲从未如此敏锐,有一个新的念头飘过他的脑海。
还是说,他早就穿越了?
而他现在确实是人格分裂?
他是那个被分裂出来的没有穿越后记忆的崭新的自己?
这听起来很合理,甚至解决了其中的矛盾处,但郑星洲仍觉得有些荒谬。
所以,他真的是那个被分裂出来的人格?
他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顺理成章的接受这种自己是次人格的推断。
反正他不能。
这种荒谬,就跟他通宵一夜,发现自己穿越了一般。
为什么?凭什么?
郑星洲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几乎要将自己的逻辑逼死在这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哲学究极三问中。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
我就是我呀,我是那个为了打职业游戏跟家里闹翻,又因为没有天赋,只好做主播,勉强度日,平凡无奇的郑星洲。
而那个郑星洲,那个隐忍胆大,视人命如草芥,将喜欢仲煜城作为自己信念,智慧,决心,手段都可称不凡的郑星洲,怎么可能是他?
他与对方唯一的相似处就是他们都叫郑星洲。
郑星洲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自知之明,他翻过无数遍原身的记忆,清楚的知道对方远胜于他多少倍。
他甚至不觉得对方会因为求而不得就自暴自弃,人格分裂。
因为对方没有这么软弱,他只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说,爬上仲煜城的床,破釜沉舟,改变他们的关系。
问题兜兜转转又绕回了最初的疑惑,对方究竟为什么要在眼看已经成功的节骨点,让出这具身体?
对方是死了?还是仍躲在这具身体里的某处等着一个机会?
这些问题对郑星洲来说,已经超纲了。
不管是继续思考得到答案,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问题的答案不可能光靠想就能得出,只有行动或者结局,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或者说干脆利落的想出解决方案,这么说吧,他要是有这个行动力,至于在仲煜城面前怂到那种地步吗?
所以,郑星洲慎重的思考了半天,成功的绕晕了自己,最终干脆利落的放弃了思考。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也不知道21世纪的自己是死了还是怎么着了。
但反正来都来了……
不就是一死吗?
这倒又回到了郑星洲擅长的领域,自暴自弃。
反正都逃不过一死,何必呢?
.
“他负责快乐的活着。”
这句话幽幽的出现在郑星洲脑海里,成功的让他黑下了脸。
好似他如今的生活都是对方的牺牲换来的一般,这样想的郑星洲,已然将那个自由自在的“他”与自己区分了开来。
他有对方做出每一个决定的想法,也有对方在每一个行动后的感想。
“他”明明开心的不得了,甚至可以说“他”出现的每一分钟都是高兴的。
因为“他”任性到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被绑架,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明明可以不被对方绑架,但是他却非要把自己折腾到一身伤,才心满意足的欣赏完那一场大戏。
还开开心心的垂涎着仲煜城。
这一点就更过分了!
对方跟他肯定不是一个人!郑星洲生气的想着,他才不喜欢仲煜城呢!
喜欢仲煜城的都是原身!
郑星洲思绪一顿,试图把自己从人格分裂这个想法里摘出来,或者,原身确实是人格分裂,但是他分裂的人格跟郑星洲没关系。
他只是一抹不知为何穿越到对方身上的灵魂,鸠占鹊巢,让对方以为他是另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
而真正被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他”?任性到过分,只顾自己开心,又一心垂涎仲煜城的“他”?
把自己从别人的副人格的身份里摘了出来的郑星洲,感觉心情稳定了些,并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自顾自的下了定论。
他有些烦躁的转了一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思绪从对方那句话里挣脱出来。
什么叫他负责开心的活着?
他哪里开心的活着了?
原身给他下的禁锢,直接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
这叫开心的活着?
一定是他跟“他”其中有一个人对这个词的定义出现了理解上的偏差。
不然对方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来的?
他几乎能想到仲煜城毫不怀疑的脸,谁能想到这家伙看上去随心所欲懒得撒谎的模样,实际上却满嘴谎言呢?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冤枉极了的郑星洲决定这一次,一定要跟仲煜城说清楚,关于这一切。
上次没说明白迷迷糊糊的就让仲煜城蒙混过去了,结果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算是分手了没……
郑星洲沉默了片刻,把这个问题刨除出了脑海。
主要是原身禁锢下的头疼疼起来真的要命,而且还随机附带一项生理机能的丧失,之前他能咄咄逼人的不在乎,是因为那时候他被狂妄自大的野性情绪主宰了行为,也可以说,是因为那时候的他是“他”。
“他”不怕疼,甚至可以说,他在疼痛中仍能开开心心的笑出声。
但是郑星洲不行,疼就是疼,会痛,会哭泣,会掉眼泪,无法隐忍,更不可能享受它。
所以,在想到让仲煜城承认他们分手的事情,进而得出,会导致下一波的剧烈头痛的事实,郑星洲爽快的划掉了这个选择。
他选择彼此心知肚明的分手,没必要一定要在口头达成一致嘛。
反正他现在身体健康,大可以就此一走了之,这个想法着实让郑星洲有些心动。
他不是说仲煜城不好,恰恰相反,就他的身份和性格而言,作为交往对象,可以说他好到超出了常人一贯的标准。
但他与仲煜城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喜欢仲煜城。
不管这具身体里的其他人格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自己对仲煜城的感觉。
他很欣赏甚至说敬佩仲煜城这样的人。
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仲煜城,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敬佩仲煜城,才不会喜欢他。
他强大到足以让人自相惭愧,郑星洲又怎么会上赶着自取其辱呢?
既然一切都清楚了,他也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和对仲煜城的感觉——虽然仲煜城在这两点上都选择了不相信,但这已经跟他无关了。
郑星洲心情开朗了几分,环顾了一圈卧室,发现并没有什么是他能带走的。
干脆点开自己的账户余额看了眼,发现足够他之后的开销,只要不是过的很奢侈。
那好像一切都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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