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瞎了眼[重生]
齐旭言还注意到在茶几上的报纸杂志下面露出半个DVD封套,上面有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齐旭言似乎已经知道王西刚才在干什么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开口:“不用麻烦,我们问完就走。”
王西只好局促地站在一边等他们问话。
齐旭言一如既往地掏出笔记本和笔,问:“王先生在哪里工作?”
王西没料到齐旭言开口第一句是关于自己的事,有些错愣。随即回过神,老实回答道:“最近没有工作,一直在家。”
“这么说倪小杰出事那天你也一直在家了?”
“是的,我不是说过吗?我在家睡觉。”
“嗯,”齐旭言点点头,又问:“你手上的损伤是怎么来的?”
“啊?”王西被问得有些懵。
“你没有工作,手上为什么会有伤?”
王西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和关节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和磨损,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我之前的工作每天要拉几百斤的砖头,每天拉就这样了。”
简诚也看到了。那些损伤却不像旧伤,应该是前不久才形成的状态。他原想拆穿,却接收到齐旭言向他使来的眼色。
是让他不要追问的意思吗?简诚迟疑片刻,还是听从了齐旭言的示意。
齐旭言又问:“你上一份工作是在什么时候?”
“就、就两个月前。”
“为什么不找份稳定的工作?”
“我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喜欢看人脸色。再说我又没什么文化,找不到好工作。”
简诚微不可察地皱眉。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样想没关系吗?
在齐旭言记笔记时,王西有些担心不安的问:“警官,你们问这些私人问题是要做什么?我发誓!我是良好公民,没犯过事。”
齐旭言回答得很随意:“没事,死者附近的人我们都会问一遍。”
王西闻言才松了口气。
离开王西家,去找孙兵军的路上简诚问齐旭言:“你为什么不让我拆穿他?”
“如果王西与倪小杰的死有关,你一问不就打草惊蛇了?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让疑犯有警觉就麻烦了。”
“你不怀疑李浪涛,不怀疑孙兵军,偏偏怀疑王西吗?”
“我只是不怀疑李浪涛。”
“又是你的直觉?”
“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你认为李浪涛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你不怀疑李浪涛除了他的外形不允许外,还有内在原因?的确,他看起来是个缺少行动力的人。”
原来之前和雷厉的谈话简诚有听进去:“他那样的人一般只有嘴比较会说,让他真去做什么坏事反而没那个胆量。”
简诚好奇道:“怎么看出来的?”
“他虽是啃老,但尚算听父母话。听父母话代表他还有良知。一个有良知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对了,你想让我解剖倪小杰?”
“没错。不管怎么样,他额头上的针孔和解剖后的结果都很关键。”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孙兵军的家里。今天是周末,他正好在家里陪六岁的女儿玩游戏。
孙兵军家很简朴,客厅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个华美的神龛。除却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神龛,一切摆饰都很符合孙兵军给人的气质和教师的身份。
他的女儿因为生病的关系身材很瘦小,一张脸苍白得完全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水灵。但她长得很可爱,活泼爱笑。见到家里来了客人还会懂事的喊人,帮他们倒水。
孙兵军把女儿哄到房间里便招呼两人坐下。齐旭言和简诚照例问了孙兵军一些问题。
孙兵军说手磨损是因为家里书太多,他在打包寄给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他还带两人到书房看。他的书房堆满了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有些书已经被打包成一捆堆放在角落里。
离开孙兵军家后,齐旭言就打电话给倪姓夫妻。也不知道跟倪姓夫妻说了什么,倪姥夫妻很干脆就同意解剖倪小杰的事。
“你用什么方法劝动他们?”简诚想知道一直都不同意解剖孩子的夫妻为什么会因为齐旭言的一通电话就妥协了?
齐旭言露出一个清爽而灿烂的笑容,“秘密。”
“……”算了,他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
“但阿诚你是特别的,我破例告诉你。”齐旭朝简诚勾了勾手指:“耳朵过来。”
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排斥和齐旭言的普通相处,但过于亲密的动作就免了:“车上又没第三个人。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齐旭言见没得逞,遗憾地叹了口气:“他们爱子心切,不想让人随便解剖孩子的尸体很正常。可如果解剖尸体就能找到杀害儿子的凶手,事后还有专业的葬仪师帮为孩子入殓,又为什么不试试?”
“齐侦探果然有手段。”简诚笑了,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既然这样就麻烦齐侦探送我回殡仪馆了。”
“你要开始准备解剖的事?”
“虽然有亲属的口头承诺,但也需要书面说明。况且葬仪师不能随便解剖往生者的遗体,还需要馆长的同意。”
“你放心,这些我会处理好。你打给电话给雷队,问问他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齐旭言空出一只手把手机丢给简诚。
手机这种东西能随便丢吗?万一没丢中,摔坏了他可不赔。简诚觉得齐旭言脑子有病,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动起来,伸出双手忙乱的接住。
丢完手机齐旭言就后悔了。他想叫简诚把手机还给他时,简诚已经看到他的待机桌面是上次偷拍到的照片。
简诚不悦地皱眉,声音变得冰冷锐利:“这是什么?”
被发现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齐旭言收敛笑意,认真道:“我不会为偷拍你的事道歉。因为我想天天看到你,因为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
太肉麻了!听得简诚鸡皮疙瘩直冒。
这种话听多了就没有价值。不如说如今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像个跳梁小丑罢了:“原来齐侦探不仅脑子有病,还是个变态。”
情敌
管齐旭言是神经病还是变态,简诚还是照他所说,翻到雷厉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雷厉听到是简诚的声音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说事情已经办妥。
时间眨眼到了晚上。
值班的叶兰和成峰从简诚那里听说要解剖倪小杰的事,都表示愿意帮忙。一帮人在去太平间的路上,在简诚身后的齐旭言问他:“怎么不见瑶瑶?”
“她知道要解剖倪小杰的尸体当然闹着参加。可她太吵,怕影响到大家就让她下班回家了。我原本也没打算过来,毕竟叶兰和成峰也是专业的。”
雷厉插嘴问:“为什么又来了?”
“查倪小杰的案子是我多管闲事,自然就不能置身事外。况且叶兰和成峰也很忙,不能因为倪小杰的事影响正常工作。”
雷厉带来的人是个看起来才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叫徐媚。雷厉介绍她时说她已经三十岁了,几人都不大相信。
徐媚是个开朗的人,跟钱瑶瑶的感觉差不多:“雷厉忽然找我帮忙我还以为要打台风了,没想到居然是为倪小杰的案子。雷厉你手伸得也太长,小心被许队知道你翻他的案。”
“我们那么久的交情,你不会去告状吧?”
“我去告状不就是自掘坟墓?”徐媚虽然和钱瑶瑶一样开朗,却又有本质不同。她对情绪的控制收放自如,现下已经换成一张正经专业的脸面:“阿旭,解剖结果需要两天时间,能等吗?”
徐媚竟然直呼齐旭言的名字,几个人都感到愕然。
“能等。我没想到来的人是媚姐你,反而更加放心了。”
齐旭言也直接称呼她为“姐”,他们什么关系?
雷厉似乎也不知道徐媚和齐旭言这么熟,不禁有些好奇:“你们很熟吗?”
徐媚笑:“以前就认识了,没机会和你说起。”徐媚说完,发现成峰的眼睛一直往齐旭言身上瞄,然后就注意到他身旁的简诚。
徐媚在成峰和简诚之间来回端详了一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简诚也注意到成峰不时瞄齐旭言。他不知道成峰一直看齐旭言有什么原因,只是担心成峰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自己。他想了好一会儿,在太平间的门口顿住脚步:“倪小杰的尸体还是交给我,成峰你们去工作就好。有徐法医在不会有太大问题。”
解剖尸体当然是法医比葬仪师专业,简诚这话说得没毛病。叶兰也觉得人多反而不好办事就叫上成峰离开。
成峰有好几次想和齐旭言搭话,但都找不着机会。现在被叶兰叫走就更说不上话了,他有些纠结。
“老实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都交给徐法医比较好。”简诚忽然改口,“成峰,反正我也闲着,不如陪你们加会儿班。”
叶兰没意见:“瑶瑶没说错,你还真是个工作狂。”
简诚都这么开口了,跟他们都不熟的成峰更没有搭话的契机,只好跟叶兰一起走人。
简诚后脚想跟上,齐旭言却不让简诚走:“缝补遗体的事还得交给阿诚你。你和媚姐一起动手,我和雷队就在办公室里等。”
徐媚没有意见,简诚也不好有意见。
进了太平间推出倪小杰的尸体,简诚庄重地向遗体行了礼才开始准备解剖。
在动手前,简诚有些怀疑。徐媚这么年轻真的能独当一面吗?法医这职业不是年纪越大经验越多就越有话语权的么?
当徐媚戴上口罩,拿起手术刀开始切割倪小杰尸体时简诚就打消了那样的念头。她很专业,手法娴熟,怎么看都像是已经解剖过上千具尸体的感觉。
在解剖过程中,徐媚忽然问简诚:“你是不是阿旭的同学?”
一旁帮忙递刀的简诚闻言一愣:“徐法医也知道?”
“我经常从阿旭那里听说你的事,现在看到你反正有种奇妙的感觉。”
“徐法医和他认识很久了?奇妙的感觉是指什么?”
“差不多三年,也不算认识太久。他形容的你是个柔弱,温和却又意外坚强厉害的人。我刚才还以为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才是他同学。”
“人是会变的。”
“确实没错。等我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时才知道原来你才是他同学。”
“徐法医还会看相?”
“我不会看相,却会看人。”徐媚像是笑了:“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对你说这些不大妥当。但他常跟我说很后悔害你自杀的事,你要是解气了就原谅他吧。”
“……为什么大众都会劝受害者原谅加害者?不觉得这本末倒置吗?加害者得到原谅和自由,受害者又能得到什么?加害者继续逍遥,继续加害,受害者却只能永远被阴影笼罩。这点道理,身为法医的你和身为警察的雷队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徐媚听到简诚这番话似乎很开心,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麻利了:“你的正义感也不比阿旭少呀,难怪阿旭对你念念不忘。唉,听你这么说了之后,估计我再说阿旭这几年过得很凄惨,你又得反问我加害者有悲惨的过去就能成为洗白的理由吗之类的问题了。”
“徐法医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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