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伤心的……”
　　司羽扯了扯嘴角，看着苏雷：“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雷道：“我想让你活着，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想你应该有办法，你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做。”
　　司羽：“……”
　　见司羽没有说话，苏雷又道：“而且就这么死了，你就没办法找系统报仇了。”
　　本来是用来激将司羽的，司羽却说了一句令苏雷意想不到的话：“我跟它没有仇。”
　　“没有！？”苏雷有些不能理解：“没有仇，你能追着它砍这么多世界？还是说……”
　　苏雷心中一跳：“你相信我的话了？相信你的妹妹不是系统故意杀死的？”
　　司羽淡淡道：“我相信你。”
　　还没等苏雷来得及惊喜，司羽又道：“我相信你，因为她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苏雷石化。
　　这是什么情况？
　　听司羽的口风，像是开始就知道妹妹不是系统杀死的、并且留了一件东西给系统的样子。
　　那他还追杀系统做什么！？
　　苏雷绞尽脑汁地思考之际，之前抓捕他的那个女孩子敲了敲栏杆，冷冷道：“谁是苏雷？”
　　苏雷下意识道：“是我。”
　　“有人要见你。马上出来。”
　　要出去的时候，司羽突然叫住了苏雷，淡淡地问了他一句很奇怪的话：“你真心希望我活着？”
　　苏雷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司羽扯了扯嘴角，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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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雷一脸懵逼地被提到了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地方，拿起电话，玻璃窗外是久违的哲羽。
　　哲羽穿着小西服，反常地正经道：“好久不见，看来你和司羽关系不错，他把眼睛都给你了。”
　　苏雷：“emmmm”
　　哲羽：“长话短说，苏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在时空监狱里老死，还是想替自己的父母报仇？”
　　苏雷眼神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神是无所不知的。”
　　“既然这样，你知道我会怎么选吗？”
　　“你会选择报仇。”
　　“……答对了，不愧是神。”
　　哲羽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真担心你会选择老死在监狱里呢。”
　　苏雷笑了笑：“谎话，你们当初会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我极强的求生欲吗？”
　　哲羽耸了耸肩：“但是人是会变的啊。”
　　“为什么不处罚我？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你是我们倾注了很多资源才培养出的试炼者，我们老大决定对优秀的人网开一面。”
　　“……听上去真让人感动。”
　　“听听就好，你真信啊？”
　　“……”
　　苏雷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哲羽，你们会如何处置梧桐和司羽？”
　　“抱歉无可奉告。你很担心他们？”
　　“这个……虽然系统老是坑我，司羽也……”
　　哲羽来了兴趣，打断道：“那个系统是怎么坑你的？我想了解一下。”
　　苏雷想了想，把自己第一次的实习任务说给了哲羽听。
　　哲羽表示听过，让苏雷说些其他的。
　　苏雷又说了一些，哲羽听完后，古怪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知道的是，试炼者的实习任务，是由系统自主决定的。”
　　苏雷：“什么？！”
　　“好了，不说这个。”哲羽笑笑：“你说，司羽很奇怪？”
　　苏雷不答，哲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知道有一种生命，形态酷似飞鸟，终生追逐与挚爱形影不离，片刻不得分离，分离的片刻，对于它们而言，等同死亡。”
　　苏雷道：“你什么意思？”
　　“就当做是个传说吧，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哲羽淡淡一笑，“等待你的新生吧，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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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最终盛典（九）
　　挂了电话, 苏雷又被提回了拘留室, 一路上, 苏雷见到了许多形状古古怪怪的生物，苏雷面无表情地经过, 其实心里有些发怵。
　　回到之前的拘留室，司羽已经不见了。
　　苏雷试图询问对面的薇羽，薇羽丝毫不搭理他。
　　怀着担忧,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个身着制服的女孩子又来了：“小帅哥, 你可以走了。”
　　“不过走之前, 你需要配合我做一下笔录。”
　　苏雷被带到一个雪白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 女孩对他进行严肃的审讯：“经过调查, 我们发现你与时空偷盗者有过接触, 苏雷，请你如实交待与时空偷盗者接触的来龙去脉。”
　　苏雷困惑道：“时空……偷盗者？”
　　雪白的空间里出现一张投影, 投影的是个男人，面容俊秀, 扎着一个小辫儿。
　　“苏苏！”苏雷惊道：“他是……时空偷盗者？”
　　“苏苏？”女孩轻蹙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可怜的小帅哥, 你被他骗了，苏苏不是他的名字，我想这应该也是他……偷来的。”
　　“偷？”苏雷瞬间想到【苏苏失窃的手机】，低了下头。
　　女孩点头：“没错, 这是个时空惯偷，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目前为止，他所用过的名字，记录在案的，几乎都是偷的别人的。”
　　“他已经在各个维度各个空间位面作下多起大案。”
　　“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他。”
　　“所以苏雷，如果你了解什么情况，一定要如实相告。”
　　苏雷对于这个时空偷盗者，印象少之又少，索性将他们相遇的过程、以及赞歌被他抢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隐藏了时空偷盗者给他【苏苏失窃的手机】的事情，至于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苏雷说完后，女孩示意可以，命人将他带了出去。
　　“他说的是实话？”女孩问雪白空间。
　　从空间里凭空走出一个浑身雪白的青年，白头发白皮肤白制服，面容极其俊美。
　　得到白空间的肯定，女孩做好记录，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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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空看守所外，哲羽正等着苏雷，见苏雷终于出来，笑道：“手伸出来一下，我给你重新戴上手环。”
　　苏雷急忙道：“等一下！你先告诉我，司羽和梧桐呢？”
　　哲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郁闷道：“你总是关心他们做什么？”
　　见哲羽试图转移话题，苏雷更担心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看来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你也无法好好完成任务了。”哲羽按住苏雷的肩膀：“那就跟我来吧。”
　　一转眼，苏雷就被带到了一个类似法庭一样的地方，系统和司羽赫然在法庭正中央，审判者是苏雷很久以前见过的红衣女孩。
　　“她就是翃羽，我们老大。”哲羽看着红衣女孩说道。
　　苏雷扫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别人，法庭四周空荡荡的，远远地延伸到黑暗里，给人一种四周都是深渊的古怪感觉。
　　奇怪的是，苏雷在法庭的一角，还看到了糯糯！
　　糯糯担忧地注视着法庭的方向，对苏雷的到来视而不见，反倒是系统和司羽转头看了他一眼。
　　“……综上，我将做出以下判决——系统梧桐，无罪；管理者司羽，处死，立即执行！”
　　苏雷心中一动，就想冲上去，哲羽紧紧地按住他的肩：“你干什么！”
　　苏雷挣扎：“她要处死司羽！”
　　“这是翃羽的审判结果，不可违抗。”哲羽快速地说道：“更何况他原本就破坏了规则，不能算冤枉。”
　　苏雷困惑地看着哲羽：“你们不是朋友吗？”
　　哲羽嗤笑道：“我没有朋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你是我的小可爱。”
　　苏雷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看法庭上的情况，却看到令他目瞪狗呆的一幕——
　　只见系统不知道低低地和翃羽说了句什么，翃羽略一思索，点头后，系统轻轻上前……亲吻了司羽的额头。
　　我勒个去！
　　系统和司羽？这、这太疯狂了……
　　难、难道之前司羽追杀系统都是因为……？！！
　　见苏雷一副惊恐欲裂细思极恐的表情，哲羽一拍苏雷的脑袋：“想什么呢？”
　　苏雷一脸的生无可恋。
　　正在这时，系统已经朝苏雷走了过来，站到苏雷身边。
　　留司羽一人在法庭中间，准备接受审判。
　　苏雷张了张嘴，刚想对系统说什么，就见系统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之前苏雷见过，正是司羽的妹妹留给系统的那件东西。
　　然后系统在盒子上按了几下，盒子就开了。
　　淡淡地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系统合上盒子，面对苏雷目瞪狗呆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苏雷合上嘴巴：“没什么。”
　　看着法庭中央的司羽，苏雷回忆起系统亲吻他的那一幕，联想到哲羽的话，苏雷猜测自己可能就是个萝卜，一件系统送给司羽的礼物。
　　法庭中央，翃羽手上出现一根法杖，哲羽告诉苏雷，这是虚无之杖，可以抹灭生物的脑域、将一切物质化作宇宙中最原始的暗能量。
　　抹灭……脑域？！
　　苏雷记得司羽说过，脑域是生命的源泉，脑域灭，人即死。
　　法杖发出一道光芒，直击司羽而去。
　　这时，一道白紫色的光芒挡住了法杖的光芒，横立在司羽身前，似乎在说：这个人我罩了！
　　翃羽见状，冷下脸喝道：“胡闹！还不快回来？”
　　弦月匕的光芒怂怂地缩了缩。
　　“乖，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弦月匕见翃羽是真的要生气了，委屈地飞回了翃羽的手上，光芒彻底熄灭，装死一般。
　　虚无之杖再度发出光芒。
　　就在这时候，司羽转过身，看向苏雷。
　　苏雷原本有些生气，见司羽看着他，瞪了回去。
　　两人对视。
　　片刻后，司羽笑了。
　　他笑得很奇怪，唇角像是硬提上去一样僵硬，但这是苏雷见他笑得最温柔的一次。
　　最……像人的一次。
　　有种……春风化雨的感觉。
　　真奇怪，明明笑得那么难看，为什么会给苏雷这样一种感觉……
　　啊……一定是眼睛瞪得太久了，才会变得酸酸的……
　　光芒穿过司羽的身体，连同这笑一起，瞬间渺无踪迹。
　　点点星光散开，慢慢地与暗能量融为一体，再无声息。
　　苏雷扭过头，看到系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精致的眼角划过一滴长长的泪……
　　糯糯扑到法庭中央，试图抓住消散的光芒，无果后，用手捂住双眼，失声痛哭起来。
　　恍然间，苏雷看到糯糯的左手腕上，已然缠上了代表系统的黑色符文……
　　“伸手。”系统对苏雷淡淡道。
　　苏雷猜到它要做什么，依言伸出手。
　　系统握住他的手腕，很冰凉。只是一个顷刻，熟悉的黑色符文重新缠上苏雷的手腕。
　　紧紧的，缠进肌肤里，从今夜起，终于可以永远不再分离。
　　空荡荡的衣袍落到地上。
　　苏雷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系统梧桐，竭诚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