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都去哪了[快穿]
“叮——,被虐值增加2点,现被虐值为72。”
“叮——,宠爱值增加5点,现宠爱值为55。”
战冀只见夏熙有些恍然的摇了摇头,却不知道他是不疼还是不知道疼不疼了,这次亲手试了试碗壁才道:“这个温度可以吃了。”
就像是接到指令一般,少年听了他的话才继续开动,大大的眼睛因为美食而微眯起来,脸颊本就有一点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又因食物而鼓鼓的,显得更加可爱。头发被睡的稍显凌乱,有几根不听话的翘着,被晨光染成了金色,毛茸茸的让人想揉捏一番。
一切再度回归温馨美好,可战冀再也无法忽视心头不断扩大的寒意,直到去了公司依旧心神不宁,一面自我安慰说这样乖巧听话的景晞正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一面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景晞,就连此刻的温馨相伴也只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这种感觉竟类似于绝望的感觉,明明处于安宁中,却很清楚这尽头尽是虚无和碎片。只能祈求破碎来的不要太早,此刻的时光走的不要太快,终点永远不要到来,——惟愿他旅途漫长。
战冀的手下人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老板最近的走神,江特助汇报完事情,见战冀依旧看着手提电脑没有反应,不敢出言提醒,便默默的又重新讲了一遍。
战冀在看电脑上所连接的客厅画面。
他现在住的那栋公寓里之前装过摄像头,本来是做安全防范用的,只在客厅里有两个,战冀便让人把监控内容直接连上了自己的电脑和手机。而少年一直待在客厅里,并没有进卧室,也没有出门,就蜷在沙发上看书,苍白的皮肤在光线下漫射着柔和的气息,看起来像一只姿态美丽却蜷缩着栖息的天鹅。战冀已经帮夏熙把之前的卡装到了新手机里,走的时候特意摆在茶几上,可它就算震动了也没能提起他的一丝兴趣,依旧抱着书蜷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让战冀无端便心疼起来,更心惊的注意到他手里的书很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下午战冀赶回去的时候夏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战冀试图帮他盖上毯子,他却因此恍惚的张开眼,一双猫儿眼睁的圆圆的,瞳孔却因为刚醒而有些失焦,头发翘的乱七八糟。
“要不要抱你到床上睡?”
并没完全清醒的少年茫然的看着他:“……”
战冀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小晞好乖。”
依旧是茫然的:“……”
战冀最后吻了上去,炙热的双唇轻轻贴上少年微凉的唇。
刚吻上的那一刻少年才终于醒过来,似乎下意识要挣扎,待看清是他后,却转成了完全的顺从。可这种顺从让战冀心里再度蔓延起寒意,停下来,转头望向震动起来的手机:“小晞,电话响了,你不接吗?”
少年没有什么反应,在战冀再次催问的时候才一点点皱起眉道:“不能接……”
“为什么不能接?”
他没有回答,眉头突然皱的更紧,身体有些发抖,似乎再度陷入某种恐惧的记忆或者混沌之中,导致战冀不得不扶着他的肩强迫他冷静下来:“嘘,小晞,乖,看着我。”
夏熙缓缓望向他,战冀试图转移话题:“陪我去厨房做饭好不好?”
果然,只要是他说的夏熙通通点头:“好。”
战冀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耳边一声声回响夏熙求他停车时说的话来:以后谁的电话都不打了,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求求你,我可以哪都不去,只看着你一个……
战冀突然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冷水淹没了,和之前相似却更深的、像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寒意蔓延了他的全身。记得有一次他因手下的犯错而发火时,战营学他外公生前的话来劝他,说用不着太苛刻,也不必放在心里,毕竟是别人的错,迟早会过去。直到此刻战冀才终于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是别人的错,你还可以去发泄去推诿,这件事在你的心里迟早会过去,而心里永远过不去的,是做错的人就是你自己。
全身痛到麻木,却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
战冀的心脏里好像扯出了一根丝线,紧紧系在夏熙的身上,对方的任何举动都牵引着他的心,每日只有晚上将他搂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觉稍稍安定一些,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看着对方的睡脸缓缓入眠。直至睡到半夜,又一次因他身上的高温而睁开眼。
这种无缘无故的起烧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天,战冀终于狠心将怀里的人喊醒:“小晞,我们去医院。”
夏熙依旧毫无意外的答应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在出门看到车子后拼命抗拒起来。明明已经烧到虚弱无比,还是竭近所能的挣扎,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着,语气甚至带着哀求:“不要坐车……不要去……我会乖乖听话……不去医院好不好……”
他每次说好不好的时候尾音都因景母的南方口音而软糯无比,让人无端便想要答应他的每个要求,然而战冀却觉得他的话像利刀一样扎在心口,处处鲜血淋漓,只能在他剧烈的挣扎中强忍着心疼努力稳住惊弓之鸟般的少年,一遍遍哄:“嗯,不去了,小晞不怕,我们不去……”
可这不是心疼的极致,次日中午战冀回去之后找不到夏熙,走进浴室才发现里面一片狼藉,漱口的玻璃杯也碎落在地,少年就跪在地上,慌乱的找着什么东西。
他的手已经出了血,却仿佛根本看不到一样,战冀反应迅速,立即把他从浴室里抱出来,可夏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开了战冀,试图回到浴室,一脸惶急:“戒指不见了……”
系统那边尽责的再次发出被虐值和宠爱值双双增加的提示音,战冀这边却心疼到根本顾不上什么戒指,只管去查看夏熙割破的手。夏熙再次像看到车那样表现出了强烈的不配合,挣扎着不让他碰,坚持要去找戒指,战冀只能庆幸少年还愿意听从他的‘指令’:“乖乖坐着在这里,我去找。”
最终是找到之后夏熙才愿意包扎,晚上他再度发热,赶来看诊的家庭医生的语气已经从建议变成了要求:“必须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才行,最好做一个全身检查。”
重逢的时候,战冀设想过要把少年关起来,让他除了自己之外看不到其他人,如今已经如他所愿,他就算不用强制手段关着他,他也不会出去了。战冀茫然的张了张嘴,想要深吸一口气来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发现心口已疼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而这一切都是自食其果,再痛也只能自己吞。
就像诱哄小动物一样,战冀开始无比耐心的一步步哄夏熙出去,就算只是开车去到离家只有一千米的商场而不是医院。可惜医生所说的以毒攻毒反而弄巧成拙,少年对车的害怕程度越来越大,发烧的状况似乎也因此而更严重,战冀最终放弃家庭医生的建议,让手下人送了一辆自行车来,就像六年前上学时那样,载着他在洒满阳光的偌大客厅里慢慢绕圈。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透过时间看到那个穿着校服主动朝他微笑的美好少年,这一瞬竟差点流出泪来。战冀缓缓跪下的动作和他带着景父的‘罪证’向夏熙告白时的语气一样,声音稳重而微哑,沉默着凝视他许久,先是单膝着地,然后另一只腿也无意识跪下来,紧紧握住夏熙的手,眼神透着无望中的哀求:“小晞,原谅我……”
夏熙看着他的眼神却只有茫然。
凌晨四点左右,夏熙的体温又烧起来,这次竟到了喊不应的地步。战冀莫名心慌起来,手有些微抖的勉强帮夏熙换好衣服又裹上大衣,然后直接把人背起来,匆匆往市中心的医院赶。虽然夏熙很瘦,但毕竟是个一米七五的男生,正常情况下体质再好的人背着跑五百米也气喘到疲累不堪,战冀却硬生生跑了整整九公里,直到夏熙被推进急诊室依然不敢松懈下来。
在外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江特助理过来帮忙办理完手续的时候,竟看到站在医生对面的他们向来缺少表情的老板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痛苦和慌乱。
“初步怀疑是颅内肿瘤,但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这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战冀头脑近乎空白的听医生继续道:“持续性的发烧就是一种征兆,早在前两次发烧就及时就医的话,治疗的把握才会很大,可现在拖的越晚越危险。他是不是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家属为什么不早些送医?”
另一个医生跟着开口:“患者的腿也要接受治疗,他的左腿有车祸造成的膝关节后遗症,需要用药防止复发。”
“车祸?”战冀的声音已经抖的有些不像样子,“……什么时候的车祸?”
所幸医生也是见过了生生死死的,只略显奇怪又隐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按伤情和疤痕来看,大概是六年前。”
第93章
战冀耳边似乎听到了电锯切割自己心脏的声音,参差不齐的切口让他痛到眼前一黑,摇了摇头才得以重新亮起来。这一黑一亮的交错间,仿佛看到了穿着校服浅笑着的少年的脸,不由自主的朝他抬起手,却又在一片虚无中徒劳无措的放了下来。
战冀闭了闭眼努力稳住神智,再睁眼看到远远赶过来的聂涛,急匆匆的劈头便道:“小晞怎么了?生病了吗?”
战冀没有回答,反而定定盯着聂涛开口:“小晞六年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聂涛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并清楚其来龙去脉,愣了愣,然后冷笑了一声,“怎么,知道他当年是因为急着赶去机场找你才出的车祸,很得意是不是?”
然而战冀没再说话,只无意识的再度抬起手,几不可见的颤抖着盖住了半边眼睛。似乎是想掩住眼里的痛苦,又似乎是想避开眼前迎面撞来的事实。
他曾经看过他左膝上的疤痕,却因其浅淡无奇而没有细细追究,不仅如此,还发疯一般的带着他飙车。景晞这些日子的‘听话’是源于对飙车的恐惧,这份恐惧则源于车祸,而车祸的起因竟是自己。
少年还因此不愿意出门,因此没及时送医,因此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战冀按住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他怀疑自己再想下去就会心痛致死。不断堆积的多到找不到出口的剧痛撕扯着他全身,最后在胸膛上破开一个无法愈合的大洞,呼呼的透着冷风。
如今所有希望全都放在了医生的确诊上,可结果很快出来,颅内肿瘤成为了既定的事实。接下来的关键就在于肿瘤的属性,照了磁共震,还是不能判定它究竟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做一次穿刺。
这样一来就瞒不住景晞了,也没能瞒住景家人,而穿刺完全是一场煎熬,像锥子般的长长的针刺进腰间的脊柱,还要在里面运动旋转,纵然夏熙感觉不到痛,可机械体的冰冷触感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颤。
等在外面的战冀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短短两日,整体状况已经跌进最低点。完全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身体上的折磨还在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要命的。夏熙在里面做腰穿手术,战冀却仿佛在外面进行着一场灵魂上的穿刺手术,他试图去掏烟,可手抖的根本拿不住它。
景父景母也搁置了工作双双等在外面,景母整颗心已经完全被儿子的病情占据,根本顾不上管战冀了,而景父则因为知道景晞当年为战冀做的种种,纵然对同性恋情再气再看不惯,还是在孩子生病的关键时段里生生忍住了。
景父虽说对待身边的亲人和手下都非常严苛,但对那些外人和孤寡幼童等弱势群体,又很宽善。如今的战冀在景父眼里自然属于外人这一列,而当年的战冀和战母又属于弱势群体的范围,因此景父对他的整体态度虽然疏离,但还算客气,并没有任何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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