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少年
其实和李父说话这种事,李昕伊自穿越过来就没少干。
元日、上元节、清明节、中元节。
每年的这四个节日里,李家的牌位前都会摆满了各种食物,蔬菜、粉面、肉类,什么都有。
按照李母的说法,这是要请李父还有老祖宗们吃的。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上元节摆的算早餐,清明节去坟前摆的叫点心,现在中元节摆的是午餐,元日前的年夜饭,那自然是晚餐了。
李昕伊穿越过来的时候,李父就已经去世了。他没有见过李父,但是这么些年来,每年四次单方面交流,多少也有点感情了。
尤其是想到另一个时空的李爸,也算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天人永隔了。
所以李昕伊说话,也格外地带有一种真情实感。
“阿爹,我和阿娘一切都好,除了前不久我从树上摔下来了。您可别嘲笑我,阿娘已经狠狠地笑过我了,她现在依旧把我当作弱智儿童。
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保佑我和阿娘下半年顺顺利利吧,您也要顺顺利利的。”
说着,给李父的牌位三鞠躬,然后插上香。
“爸,你儿子现在过得很好,你和妈都要幸福。”
李昕伊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依旧很难受。
他不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他常常劝自己不要多想,毕竟已经离开了原来的时空,再难受也于事无补。
但是就允许他一年难受这一次吧,也许以后渐渐地就忘记了,谁知道能难受多久呢。
因为要祭李父、祭李家祖先,李母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摘菜、洗菜、煮菜了。
青菜、芹菜、丝瓜、南瓜、芋头、粉丝、莴笋、茭白、竹笋、鸡蛋、猪头肉、猪肝、小鱼干。
丰富程度堪比年夜饭。
李母说要不是因为就只有她和李昕伊两个人,她能做更多菜。
这话是真的,以前李昕伊放牛的时候,家里没有太多闲钱,七月半的时候,李母也会尽可能地做上一桌的菜。
虽然没什么荤腥,也没有小鱼干,那也是一桌的菜。
李昕伊虽然有些眼红死魂灵比活的人吃得还要好,但是毕竟死魂灵一年才只吃四次,李昕伊再弱智也不至于跟它们计较。
可那是一桌的菜啊,李昕伊数了数,八个菜盘子,两个人吃,怎么也吃不完吧。
八个菜,李母当然不打算一餐就吃完的。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鸡肉卷这种食物,不管是老北京鸡肉卷还是墨西哥鸡肉卷,总之都是把肉与蔬菜一同卷进面粉皮里。
李母做的吃食和鸡肉卷没啥差别,都是把蔬菜一样样排在面粉皮里,然后这么一卷,这么一裹,齐活儿了。
七月半以前,家家户户都要做这样的吃食的,要好的人家有时还要互相赠送,仿佛要比较一下,我家的是不是比你家的好吃。
一口咬下去,你能同时尝到八道菜混合的味道。
想想还是很美味呢。
这种吃食并不暗黑,尤其是,它和鸡肉卷并不相同。
它在吃之前,还要在平底锅上煎一会儿,等表皮又酥且脆的时候,一口咬下去,那真的是香气四溢啊。
从理论上讲,你可以往面皮里塞各种你喜欢的蔬菜水果和肉食,然后你就可以同时尝到那种混合的美味。
李昕伊就曾经幻想过榴莲、番茄和三文鱼刺身的搭配。
就只是想想而已,李昕伊发誓。
七月半过后,李昕伊和吴肃就要启程出发去杭州了。
李昕伊这几日夜里激动得很,半点也没有之前远走处州时的无奈和不舍。
因为是跟着吴肃一起走,李母也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
只帮他收拾了平日里常穿的衣物,还有常用的画具。
出发前一夜,李昕伊看起来就想带着他的行李朝吴肃家奔去。
李母有些没眼看,但一些该嘱咐的话,她还是要再说一遍:“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嘴皮子利索一点,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别人。”
“哎呀,阿娘,我都十七岁了,不是只有七岁。”
李昕伊虽然自嘲自己像个弱智儿童,但其实他对自己的智商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给了李母一种他很弱,非常需要别人照顾的错觉。
嗨呀,有点气。
李母讲话毫不留情面:“既然十七岁了,那就要做十七岁的人该做的事。你稳重些,我也好少担一点心。”
李昕伊拥抱了一下李母,道:“阿娘莫要为我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母有些发愁,明明小时候像是个少年老成的,为什么越长大越欢脱。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第二天天气晴好。虽然就在鬼节之后,但黄历上说,宜出行。
李昕伊虽说要吴肃一起出行,然后提升彼此间的好感度。
但是他从没幻想过此行就只自己和吴肃二人。
然而在吴肃家,李昕伊看到背着行囊的另外两个年轻人时,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尤其在听说这两个年轻人昨晚在吴家住了一宿后,李昕伊更憋闷了。
我的四十米大长刀呢?
不过好在是没有别人了。
吴家此次准备了三辆马车,两辆马车载人,第三辆马车载行囊。
李昕伊有些好奇行囊里有哪些东西,需要用一辆马车去装。
不过眼下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实现了和吴肃两个人,面对面共处一个空间的愿望。
嗨呀,真的是有些激动呢。
马车其实还算宽敞,就是车轱辘转着让人感觉有点颠。
可以看出来是已经做了减震的设计。
比这个还颠的驴车,李昕伊也不是没坐过。
李昕伊这几夜之所以没睡好,是因为他在思考,当和吴肃两两相对时,话题应该怎么开启。
要怎样起承转合,才能真正引出自己想说的话。
以及吴肃喜欢什么类型的,他要用怎样的小伎俩,让吴肃更喜欢他。
他不求长久,只争朝夕。
李昕伊想这想那,一整晚都没睡,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晕车。
“这可真是太滑稽了。”李昕伊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想道:“实在是太滑稽了。”
这边吴肃看到李昕伊满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时,吓了一跳。
这样的李昕伊,他还是第二次见到。
“怎么了?”吴肃一脸紧张地问道,同时掏出手帕为李昕伊擦额角的汗,“哪里不舒服?”
李昕伊没有心思感受吴肃为他擦汗的触感。
“你别动,我只是晕车,让我晕会儿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昕伊:嗨呀,真的好气。
没有评论的作者一脸落寞。
☆、出行首日
看到李昕伊这面色苍白,额角流汗的模样,吴肃立刻掀开车帘,和车夫打了声招呼,于是马车停了下来。
这边一停车,那边立刻就有人下车,来询问吴肃发生了什么,怎么马车停下来了。
马车停下之后,李昕伊就感觉不那么想要呕吐了,只是有些尴尬。
来之前李母嘱咐来嘱咐去,让他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没想到刚出发,马车就因为他停下来了。
李昕伊恨恨地想,难不成这杭州他还去不得吗?
“公子?”来人站在马车边询问道。
吴肃掀开车帘,光线从外面进来,李昕伊忍不住偏过头去看。
只见外面立着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垂手仰面,圆圆脸,乌眼珠,看上去十分精神。
“去拿点提神醒脑的药囊来。”吴肃吩咐道。
少年动作麻利,手脚勤快,很快就拿来一袋药囊。
李昕伊接过,举着药囊闻了下,很清新的味道,于是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闻得紧。”
吴肃将擦汗的手帕收回袖中,随口道:“不过装了些提神醒脑的东西罢了。”
他更关心的是李昕伊晕车的问题。
李昕伊嗅着药囊,道:“我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赶路吧。”
吴肃看起来还有些不放心,说:“我让采荷陪着你,不堪忍受的话就先回去吧。这路上还有的颠呢。”
李昕伊就怕吴肃说这个,而且晕车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真的不要紧,哪有因为晕车就不坐车的了。况且我是真的有要事才要去杭州的,真的没什么不堪忍受的。”
吴肃这才没有再劝。
李昕伊不想看着吴肃的俊脸,还时时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太毁形象了。
主动坐到马车前头,和车夫坐在一处。
阳光很烈,地上干得很,马蹄与车轮过处,灰尘滚滚。不过比起晕车的感觉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李昕伊眯着眼睛闻了闻胸前的药囊,完全没了半点旖旎的心思。
景宁多山,准确地说,浙西这边都是山。
即使是官道,有些地方还是很不好走。
可见“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句话不是空话。
临近正午的时候,吴肃示意车夫,一行人于是下车,走到树荫底下歇息一会儿。
采荷从马车上下来,又是给吴肃他们拿小马扎,又是拿水囊和干粮的。
李昕伊默默地走在吴肃的身边,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儿,啃着面饼,喝着水。
天气热,面饼不好放,本来也就只准备了两天的份量。等下路过小城镇时,还要补充些水和干粮。
车夫们没和吴肃他们一起坐,反倒第一时间将马拉至阴凉地方,给马儿喂水喂食,并查看马蹄铁的磨损状况。
李昕伊啃完手上的面饼之后,就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吴肃吃得斯文,因此也慢。他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道:“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李昕伊笑了下,他此时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尴尬出来的。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尴尬,就是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是不恰当的。
他有些后悔,与其和陌生人相处,他还不如单独出行呢,至少自在些。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只道:“我去那边转一下。”
说着起身离开,往另一边走去。
夏日的蝉鸣吱吱,李昕伊听得心浮气躁。
不远处,车夫正在给马儿喂食,只见他从一个布袋子里取出麦麸,只手捧着,放在马儿前。
马儿安静地嚼着,车夫于是又抓出了一把。
李昕伊看得有趣,主动上前,和车夫交流起了关于养马的事。
不管什么时代,马都是昂贵的动物。
“只给马喂麦麸吗?”李昕伊问道,同时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
这是一只健壮漂亮的母马,额头上有块小斑点,但是丝毫不影响它的美丽。
李昕伊注视着它温柔的大眼睛。
“吃些麦麸,马才有力气跑啊。”车夫说道。
李昕伊很喜欢这种感觉,和车夫说了会儿话,又看着马儿一点点吃掉麦麸,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消掉了不少了。
“我可以喂它吗?”李昕伊问。
车夫示意他自己从袋子里抓,李昕伊于是抓了一把,走到另一个车架前,喂了起来。
吴肃他们已经吃完了午饭,此时正在彼此交谈着什么。
李昕伊轻轻地抚摸着马的脖子,侧眼看过去,吴肃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给马儿们喂完食后,三个车夫开始聚在一起吃他们的午餐。
李昕伊不好凑过去,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吴肃送的玉佩,朝吴肃那边走过去。
作者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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