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哥儿后我嫁了反派
端嘉长公主:“……”
秦王要留,端嘉长公主自然不能先走,晏未岚也顺势留了下来,这倒搞得虞孟青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虞府是正经的京中大户,临时凑一桌宴席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身子不适,就不陪两位殿下用膳了。”姜画梅敷衍地欠了欠身,不等他人回应,转身而去。
虞笙正欲跟上去,晏未岚叫住了他,“虞笙。”
虞笙挤出一个笑容,“我去看看我娘,待会就回来。”
晏未岚迟疑片刻,似有些不安。
自从上次两人谈过心,虞笙知道自己没有给晏未岚足够的安全感,他也在努力地为晏未岚建立强大的心理防线。“放心啦,我能搞定。”虞笙说,“你,我是非嫁不可的。”
晏未岚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虞笙来到姜画梅的院子,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姜画梅把能摔的,不能摔的全都拿来泄愤。虞笙挑能走的地方走,好不容易来到床边。姜画梅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光是看她颤动的身体就知道她现在有多气。
虞笙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娘……”
姜画梅一动未动,冷声道:“你不去陪你未来的夫君用膳,来我这里做什么。”
虞笙软软道:“娘,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姜画梅一向视子女为心头肉,虞笙更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有他开口,她就是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他寻来。她不求虞笙能向虞策一样有什么大出息,只盼着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他倒好,非要去给人做什么男妻,这对她而言,说是诛心都不为过。
姜画梅坐起身,红着眼眶看着虞笙,“笙儿,娘问你,你是自愿的吗?”
“嗯……”
姜画梅扬起手,作势要给虞笙一耳光。虞笙低下了头,“娘如果打了我能好受一些,就打吧。”
虞笙掉一根头发她都要心疼,又怎么会真的舍得打他。姜画梅收回手,闭着眼道:“出去。”
虞笙看着她,久久未动。
“我让你出去!”
虞笙咬着下唇,他清楚就算姜画梅迫于皇权接受了这门亲事,她心里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痛快。他很了解姜画梅,他的这个娘非常容易走进死胡同,一旦有什么伤心事,就要日日想,夜夜想,把自己身体想坏了还要想。正因如此,她在原着里才走不出丧子之痛,落得一个郁郁而终的结局。
想让她痛快地接受这门亲事,只有一个办法……
虞笙心一横,道:“娘,你这有玉簋吗?”
“没,摔了。”
“……”虞笙深吸一口气,道:“娘,其实……”
虞府临时摆宴,请的三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亲王,还有一个是天子宠臣,虞孟青自然不敢怠慢。他本指望大儿子能提他分担一二,不想平时左右逢源,能说会道的虞策今日不知怎的哑了火,基本没怎么说话。好在三个客人都挺给他面子,特别是晏未岚和秦王,主动给他敬了数次酒,晏未岚也就算了,秦王这么客气,搞得他都有些惶恐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姜画梅带着虞笙回来了。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姜画梅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但看向晏未岚的目光还是一言难尽,就好像看到了拱了自家白菜的猪仔。
虞策用眼神询问虞笙:娘怎么了?
虞笙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甩了一巴掌的脸,回他:别担心,已搞定。
晏未岚站了起来,温温顺顺地像只绵羊,“姨母请坐。”
姜画梅不屑地“哼”了一声,先是向长公主和秦王致歉,“方才是我失态了,还请二位殿下恕罪。”
李湛道:“姜夫人不必多礼。”
姜画梅冷着一张脸入了座,方才还算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除了端嘉长公主,其他人都在打量姜画梅的脸色。过了须臾,在众人的注目下,她终于开了口:“晏未岚,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这是圣上的赐婚,但若你以后敢对笙儿不好,我立马就把人接回娘家!圣上只是赐婚,可没说不能和离!”
晏未岚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郑重地向姜画梅承诺:“姨母放心,不论生死,我都会护虞笙周全,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虞笙展颜一笑,刹那间,秋日的阳光从外头漫了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闹了一日,结局皆大欢喜——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入夜,虞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进了姜画梅的院子。姜画梅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藤条,早就恭候虞笙多时,一见到他,就道:“跪下,伸出手。”
虞笙老老实实地跪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姜画梅狠狠抽了下去,边抽边道:“定簋作假,你怎么想的,啊?!为娘平时是不是太宠你了,把你宠得这般无法无天!”
虞笙疼地“嗷”了一声,“好疼啊娘……”
一向爱子如命的姜画梅心疼却没心软,又是一藤条下去,“做了蠢事还好意思喊疼!”
虞笙:“……”
“怎么不喊疼?!你还和娘杠上了是不是?!”
虞笙欲哭无泪,“娘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十藤条下去,虞笙的手又红又肿,和白皙的手腕一对比,可怜兮兮的。姜画梅收了手,厉声道:“你究竟是怎么做的两次定簋都瞒天过海的,给我老老实实交代,若是再敢说谎——”姜画梅做了一个抽藤条的动作,虞笙下意识地一躲,咽了口口水,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一交代了清楚。
姜画梅听完后,恨不得把虞笙抽死,但这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还是舍不得。“这么说,皇后知道你是哥儿?”
虞笙点头如蒜捣。
“皇后帮了你这么多次,肯定是喜欢你的,怎么不让你给秦王做王妃?”
虞笙忙道:“娘你别瞎说!我当初就是不想嫁入皇家才不得已定簋作假。”
姜画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虞笙,“皇家怎么得罪你了?你看那秦王舒王,哪个地位不比晏未岚高,我看你就是喜欢以貌取人,非得嫁个最好看的!”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虞笙振振有词,“您想想,如果当年我被定成了哥儿,最有可能嫁的人是谁?”
“自然当时的大皇子,现在的秦王。”
虞笙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当年萧贵妃和二皇子风头正盛,甚至压了皇后和秦王一头。我定簋的时候,恰逢晏元岚被二皇子退婚,如果我在那个时候被定为哥儿,最有可能嫁的,是二皇子李泱。”
虞笙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二皇子下场大家都看在眼里,若虞笙嫁给了他,现在说不定坟头早已绿草盈盈了。姜画梅冷哼一声,“你少给娘灌迷魂汤。你瞒着旁人就算了,你居然连娘都瞒着,没人帮你,你这几年热潮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虞笙没想到姜画梅都已经气得半死还想着这件事,不免有些感动,“娘你放心,我热潮一向不准,都小半年没来,我也没受过几次折磨……”
姜画梅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热潮不准?”
“额……”娘你关注的重点好像和我不一样?
姜画梅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热潮不准可是影响生育的,你怎么不早说!不行,娘明日就给你请个大夫好好调理调理。”
虞笙有些无语,“娘,您忘了我白天怎么说的?我参加了科考,又在七夕宫宴上和皇后合起伙来骗了皇上,这哪一项拎出来都是欺君的大罪。所以我是哥儿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连爹都不能说。”
姜画梅斜眼看他,“你夫君是天子宠臣,就算事情暴露了,他肯定能保你的命,放心罢。”
虞笙无奈道:“那我也不能连累皇后啊。”
姜画梅又把虞笙的话理了一遍,皱着眉道:“不对,既然你当年用的假玉簋,那虞麓……”
虞笙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若无其事道:“三弟肯定是常人啊,这些年他连热潮都没,怎么可能是个哥儿。”
姜画梅不疑有他,道:“那倒也是。”
虞笙暗自松了口气。这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姜画梅还是看到虞笙就来气,她只能安慰自己,国公夫人虽比不上什么王妃太子妃,但若晏未岚真的能做到不纳妾,那虞笙的日子未必会比进了宫差。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人家,就是想嫁给人家,她又能怎么办呢?罢了,只要虞笙过得开心,国公夫人就国公夫人,她认了。
姜画梅不情不愿地点了头,虞孟青虽然觉得儿子给人去做男妻有点丢脸,但这毕竟是皇帝的赐婚,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幸好他已有一个出色的嫡长子可以继承爵位,此事对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更别说晏未岚以后还要把公爵的位置传给他们虞家人呢。
另一边,跪在宫里的言官被皇帝生生地晾了三日,从最开始的义愤填膺,渐渐地偃旗息鼓,一个接着一个倒了。最后只剩下御史大夫潘大人跪在太极殿前仰天长啸,痛哭流涕,“太后,老臣对不住您啊!若您还在,皇上何至于被人蒙蔽至此啊!太后啊,老臣干脆随您去了,一了百了啊——”
御史大夫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时,皇帝正在梨园的池子旁,随手洒下一把鱼粮,看着池里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抢食,问:“近来皇后胃口可好?”
掌事公公道:“皇后喜辣,但吴太医说太辣伤胃,皇后就不如何吃了。”见皇帝皱起眉,公公笑道:“民间都说‘酸儿辣女’,难不成,皇后这胎是个公主?”
皇帝想象了一下高冷的林皇后面对撒娇黏人的女儿的反应,不禁轻笑了一声,“他当年怀湛儿的时候,也爱吃辣。”
掌事公公忙道:“皇上说的是。”
皇帝把最后一把鱼粮洒进池中,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御史大人既然如此怀念太后,就让他去皇陵陪着太后罢。”
掌事公公心下一惊,这才明白皇上是在借着晏虞二人的婚事清算当年的旧账。如今朝堂之上,有不少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平日里尸位素餐,一到皇帝的行事稍微出格了点,就站出来倚老卖老,鬼哭狼嚎,动不动就把先帝和太后搬出来,皇帝早就对他们颇为不满,一直容忍至今也是为了等一个好时机。这些人年轻时对大渊或多或少都有点功劳,皇帝不好做得太过,可他们不退下,年轻一代又如何能上位?
掌事公公又想起一事,道:“皇上,德妃娘娘的宫女来报,说娘娘近来身子不舒服,希望陛下得了空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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