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哥儿后我嫁了反派
“外头客人还很多,估摸是要等到天黑了。”
“那还挺久的。”虞笙想了想,道:“你们不用陪我等了,先下去吧。”
侍女面面相觑,刚才出声提醒虞笙的侍女道:“少夫人,洞房之前还有些仪式……”
“不就是掀盖头喝交杯酒嘛,我都清楚。”虞笙信心满满道,“忙活了一日,你们也累了,快去歇息罢。”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之夜,他实在不希望有旁人打扰。
侍女拗不过虞笙,只好先退下。虞笙站起身舒展着筋骨,看到桌上摆着一些点心,还都是自己爱吃的,一个没忍住就吃了个光,又喝了几杯小酒润润喉。酒足饭饱后,他乖乖地坐回去,等着夫君来找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虞笙靠着床柱昏昏欲睡,猛地惊醒,发觉已是傍晚时分,火红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给原本就红得耀目的新房添上了一层温柔的红晕。
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动静,虞笙恍惚了一会儿,连忙盖上喜帕,低着头,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等待他的夫君。听到门扉打开的声音,虞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忍不住自己掀开了喜帕——
“未岚!”
夜幕降临,晏未岚带着微醺的酒意走过挂着大红灯笼的长廊,只觉得置身于梦境中。他和虞笙的新房是写意居——他住了十八年的院子。院子不算大,位置也不是很好。他已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主人,想住哪个院子都可以,可他仍旧想住在这里——和虞笙一起。他们二人在这个院子里度过过很长一段时光,每次虞家来访,虞笙总会来看他。有的时候他恰好不在,虞笙就会和今日一样,在院子里等他。见到他的一瞬间,原本百无聊赖的少年就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清脆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短短几步路,晏未岚却好似走了数年。他一步步地走到新房门前,看着门上的“喜”字,正要推开门,手上猝然一顿。他回过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树,眼眸骤然紧缩。他一早就吩咐下人把雪牙拴在树上,而此刻他并未看到爱宠的身影。而且,这院子里未免太安静了些……
晏未岚猛地推开门,入眼处,一片红艳艳的华丽,红烛高烧,轻幔似纱,喜床上铺着金秀鸳鸯被——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该等在这里的人。
晏未岚的指尖在喜服里微微颤抖着,浑身戾气暴涨,如玉的面庞露出几分狰狞之色。他走到喜床前,弯下腰轻抚着床铺,上面几乎已经看不出有人坐过的痕迹。
“少爷来了。”
晏未岚转过身,看向来人。
此人二十来岁,相貌平平,看几眼都记不住长相,身上还穿着晏府下人的衣裳,正式他从浔阳带回来的小厮——邢寿。
晏未岚平静地望着他,“他在哪里。”
邢寿靠着门,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们将军想请少夫人去浔阳一聚,小的便依照他的命令,把人送过去了。”
晏未岚面无表情道:“多久了?”
“一个时辰前,”邢寿道,“这个时候少夫人应该已经出城了。”他观察着晏未岚的表情,惊讶于对方的平静,忍不住道:“晏少爷,小的看您求爷爷告奶奶地才把人娶回了家,平日里又对他千娇万宠的,怎么他出事您还和个没事人一样?”难道他判断错误,晏未岚的软肋不是他的那位新婚夫人?而是那位晏六少爷?
晏未岚忽而一笑,“你不是说,将军是请他去作客么,我有何可忧心的?”
邢寿噎了一下,他们将军把虞笙掳走的真正目的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晏未岚回京多时,虽然时不时地送了消息回去,但他的消息越来越可有可无,上回天命团在金陵城吃的败仗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杨铮早已下命令晏未岚前往浔阳,后者即便应下,杨铮对他的信任也大不如前,故此才令潜伏在京中的一众天命军,设计在晏未岚的新婚之夜将他的夫人带走。晏未岚在天命团两年之余,杨铮知此人城府深沉,工于心计,若不将其的把柄捏在手上,他还真不敢继续用他。
邢寿在天命团也算是有点本事,头脑身手都不差,自杨铮起义就一直在天命团效力,深得上峰信任。正因如此,杨峥才命他跟随晏未岚入京,除了监视晏未岚,他还背负着在京城为天命团培养势力的重任,称得上是天命团的中流砥柱。
邢寿要笑不笑地说,“将军的确说了,绝不会怠慢少夫人,只要少爷即刻动身前往浔阳,快马加鞭,不出五日就能见到少夫人。马小的已经替您备上了,请吧。”
晏未岚没有动作,问:“你怎么带他走的?”
邢寿不解,“嗯?”
虞笙等了半日,满心欢喜地以为等到了自己,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场绑架。他的反应,他的心情,晏未岚光是想象就心如刀割。“他定然不会乖乖随你去,你——碰了他?”
邢寿心道这不是废话,他不碰虞笙怎么把人带走。他刚要说话,瞧见晏未岚的神情,竟生出来几分胆怯。晏未岚穿着大红喜服,容颜美若天仙,看着他眼神却冷如寒冰,好似地狱修罗。邢寿咽了口口水,道:“我……我是奉命行事。”
晏未岚了然点头,“你的确碰了他。”
邢寿强撑着道:“是又如何?我跟着将军三年,将军视我为左膀右臂,你敢动我?!”
晏未岚笑了笑,此时,邢寿身后的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第74章
夜色已深, 杯盘狼藉,曲终人散。莫问归喝得有些多,走路都不太稳, 便留在晏府的客房休息。他刚躺下不久,就被婢女温柔地唤醒:“莫公子,我们少爷请您去写意居一趟。”
莫问归打了个哈欠,“现在?他有说是什么事吗?”新婚之夜,晏未岚不好好洞房, 叫他去干嘛?围观啊?
婢女一问三不知,莫问归穿好衣服来到写意居, 晏未岚正在书房等他。
“怎么了?”莫问归问, “你夫人呢?”
晏未岚朝地下指了指, 莫问归这才发现地上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男人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剑痕, 睁着眼睛, 恶毒地瞪着晏未岚。
“这是你的小厮吧?”莫问归饶有兴趣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晏未岚不欲多说, 只道:“我有问题问他, 你可有办法?”
“好说,严刑逼供就好了。”莫问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在邢寿面前晃悠了几下,“知道在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感觉么?这个,可比撒盐痛苦百倍。”
邢寿梗着脖子,没有丝毫惧色, “晏、晏未岚,我是天命团的圣子,你不能……”
“我能。”晏未岚道,“问归,动手。”
莫问归露出看好戏的神情,“许久没听到人痛苦时的叫声了,还真有些怀念。”他摘下瓶塞,往邢寿脸颊上的一道伤口上撒下白色的粉末。粉末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邢寿就好似被猛火撕裂了皮肤,痛得在地上打滚,惨叫声几乎要把房顶给掀翻。
邢寿已先被晏未岚折磨了一轮,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连话都没力气说几句,此时竟还能叫得这么惨烈。莫问归得意道:“蚀骨散给人带来的痛苦不亚于女子哥儿分娩时的痛苦,你受不住的,赶紧招了罢。”
邢寿好似没有听见,持续地惨叫着,晏未岚不耐道:“继续。”
莫问归笑眯眯道:“接下来换哪里,眼睛,肚子……还是你的命根子?”
邢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气喘吁吁道:“我、我说,别……”
晏未岚蹲下身,不顾邢寿身上的脏乱,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路线。”
邢寿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道:“他们从……从京城西门出,经常州,雍州一路朝南,三日后会……会在雍州城外的刘家村落脚,那里有天命团的据点。”
“刘家村……雪牙在何处?”
“就、就关在南院的柴房里。”
晏未岚站起身,接过莫问归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此人交予你处置。”
莫问归道:“我?”
晏未岚抬眸看着他,“你不是有几味新药,想试一试效果么?”
莫问归立刻明白了晏未岚的意思,用活人试药,他虽然想过,却从未做过,这狠还是晏未岚狠啊。
“我要离京一段时日。”晏未岚道,“你留着晏府,和白惜容一起处理府中事宜;晏奉骁的命你有空就替他吊着,没空就让他自求多福。”
晏未岚要去浔阳,莫问归一直都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莫问归被搞糊涂了,“现在?不是,那虞笙怎么办?”
听到虞笙的名字,晏未岚沉着冷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答非所问道:“我写一封密奏,你替我交给秦王,请他呈给圣上。”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让我替你办事?”莫问归不悦道,“我可不是晏府的下人。”
晏未岚道:“别人我信不过,算我欠你的。”
莫问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行吧,我就帮你一次。”
晏未岚把一切处理妥当后,换了身衣服,带着两个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趁着夜色一路策马狂奔出了城。
天命团的人虽然比他们早出发两个时辰,但身边带着虞笙,不可能全速前进。晏未岚顺着路线南下,日夜兼程,在第三日清晨就赶到了雍州城外的刘家村。
刘家村离京城较近,受到南方战事的影响较小,村子还算富裕。村里不过几十口人家,村民之间互相认识,外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晏未岚在村头下了马,将缰绳交予其中一名护卫,“擎宇,你在此处等候,我同擎苍进去看看。”
擎苍和擎宇两兄弟本是秦王身边的暗卫,后被秦王派到晏未岚的身边,听其调遣,护其周全。两人对视一眼,擎苍道:“大人,您相貌出众,直接进村恐怕太引人注目。”
“无妨,”晏未岚寒声道,“让他们知道好了。”
晏未岚带着擎苍进了村,就如擎宇所言,他们很快就引起了村民的围观。晏未岚被看习惯了,面不改色地一路向前,一个胆子大的妇人叫住他:“哎,这位小哥,你来咱们刘家村干啥子啊?”
晏未岚微微一笑,惹得围观的村民都看直了眼,“我来寻人——近来可有其他外乡人来过村子?”
妇人咯咯笑着,“刘家村很少有外乡人来,小哥是几月来的头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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