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理工学院
颜弘文觉得,哪怕是参加科举都没有现在这么大压力。
国子监六人,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前五人都败了。
耻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颜弘文,一副要是败了,绝对按在地上打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赢一场啊,不然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了。
连越来越笑呵呵的孔颖达眉头都皱了一下。
要是六连败,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刚解决了引荐四岁孩童进国子监的问题,现在麻烦又来了?
真是进退两难啊。
徐长生现在牛逼得不得了,有谁能够在四岁的时候连战国子监六人?也唯有他开档徐。
长柏哥儿那是有荣与共,比徐长生还嘚瑟,都不用眼睛看人的,他只看天,就用小鼻孔对着你们,哼。
徐长生嘚瑟地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上前,“家祖颜师古,在下颜弘文。”
徐长生心道,管他是谁,来来来,看他拿个大满贯,雄赳赳气昂昂,“你说比什么?”
颜弘文表情特别严肃,因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了,说道,“书学。”
蹬!
徐长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刚才说比啥?
国子监分六院,其中书学院专门教授书法,所谓书学就是书法,也称书科。
徐长生好不容易稳住小身板,等等,他刚才说他祖父是谁?颜师古?
后世的颜体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颜真卿的字体,一个版本就是颜师古。
徐长生吞了口口水,他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刚才嘚瑟得不得了的表情瞬间就跨了下来。
书法可不是能投机取巧的东西。
字写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颜弘文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因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大儒徐文远的字好,那是天下读书人都知道的。
孔颖达也是脸色微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徐文远的字好到了何种程度,徐家子这个妖孽再蠢也能得三分本事。
徐长生就尴尬了,羞得想捂脸。
怎么办?他的鸡爪字根本见不得人,估计得被人笑掉大牙。
徐长生目光闪烁,“哎呀,我肚子痛,我们我们以后再比如何?今日……今日就到此为止。”
众人一愣,他们都准备好被打脸了,被打得肿得妈都不认识那种。
但……徐家子突然肚子痛?
孔颖达也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闪,赶紧装模作样地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国子监乃是读书的地方,你们居然在此争强斗狠?”
他得保住国子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颜弘文紧张得都有点发抖的手都不抖了,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国子监的最后颜面就葬送在他手上。
孔颖达表情严肃,“徐家子是我亲自引荐,陛下亲自批准,他的本事我们能不知道?需要你们堵在门口测试?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是不相信我和陛下的眼光吗?”
孔怀仁偷偷看了一眼他祖父,不久前,祖父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后悔得不得了。
孔颖达继续摆着个脸,“一天无所事事,还不回去学习。”
有国子监祭酒训斥,首先国子监学生不得不散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书学上拖住了,徐家子说以后比书学,那他们得在必胜的情况下再比。
其实最松了一口气的是徐长生,要是比下去,他那书法绝对家喻户晓,一辈子也别想洗清了。
孔颖达又看向徐长生,“徐家子还不去国子监报道吗?陛下让你来国子监报道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徐长生赶紧行了一个礼,拉着长柏哥儿就往国子监内跑。
和颜弘文比书法?那是用他这颗鸡蛋去碰石头,孔祭酒来得真是时候,替他解围,他以后可得对这小老头好点。
长柏哥儿还有点不情不愿,“为什么不和他们比书法,我觉得长生画的字可好看了,扭来扭去像鸡爪爪一样。”
哼,反正长生写的肯定是最好的。
徐长生差点没摔倒,长柏哥儿这是啥欣赏水平?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还比。
长柏哥儿扬起个脑袋,虽然最后一场没比,但他们赢了五场,牛气。
眼睛比头顶还高,走路都不看路的,然后“哎哟。”摔了个四脚朝天。
徐长生心道,让你不看路。
文斗的结果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
魏征:“徐家子还算有点读书人的谦虚,没有真的将六场全部赢下去,不然孔颖达脸上该不好看了,国子监的名声也不好听。”
李世民不说话,心道,你当他是真的谦虚?那是他不敢比,他现在估计比谁都想逃跑,简直太滑头了,这都让他躲过一劫。
徐长生的字什么样?他知道啊,简直是不堪入目,跟鸡抓过的没有半点区别。
这时候,李承乾和房相也从酒楼的包厢走出来。
两人不期而遇。
李承乾觉得他的“风寒”应该好了,父皇那么慧眼独具的发现了徐家子这么个大唐才俊,现在肯定心情不错,他也不用再继续“风寒”下去。
房相觉得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他称徐家子是读书人的楷模怎么了?人家那是真的是很会读书,没看到连败国子监五人,这都不叫会读书什么叫?当然说徐家子是读书的人的楷模还是有点不妥的,徐家子的轻狂估计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
但现在别人攻歼他,他也有还击的借口了不是,正好还可以用徐家子的一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房玄龄看向李承乾,“太子真是结交了一个不错的好友啊,才学惊人,关键是最后还懂得谦虚,没有用书法击败国子监最后一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那书法肯定是十分了得的。”
李承乾看向房玄龄,半响才道,“房大人慎言。”
房相才从坑里爬起来,怎么又开始给自己挖坑了?
要是他称赞徐家子书法了得的消息传去……李承乾觉得房相又得“病”好长一段时间。
房玄龄一愣,太子是什么意思?
太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他的察言观色完全没有用。
此时,徐长生已经跑去国子监报完道了。
所谓报道,其实就是做过登记而已,表是他已经来国子监了。
有刚才国子监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没有人再为难他,吩咐他按时上课。
徐长生却有点唉声叹气,他答应那颜弘文以后再比书法,可怎么得了啊。
他在国子监读书,他那鸡爪爪一样的字肯定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他将国子监诸生脸打得那么肿,他们还不得加倍打回来?
哎呀,不管了,反正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字练好,说道,“长柏哥儿,我带你去看杀猪,刚才路上我看到有人在杀猪。”
长柏哥儿一愣,“可是,你是来国子监读书的,看什么杀猪。”
“明天才入学啊。”
长柏哥儿心道,也对,欢欢喜喜地跟着徐长生就跑。
此时,有两批人正在向徐长生而来。
一是徐家村的人,徐家村榨油剩下太多豆渣了,哪怕是喂鸡,但鸡还小也吃不了多少,眼看天气这么热,都得倒掉做肥料,实在太可惜,所以大祖父徐文远直接将豆渣运来长安,让徐长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
第二批人,是一个官家夫人和官家小姐。
正是想和徐家结亲的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
她们得到消息,徐长生居然是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四岁孩子,她们实在无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们得亲自看看才行。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才走出国子监没多久,就被一顶轿子拦下了。
轿子上走下来一夫人和小姐。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徐长生,半响那夫人才道,“你……就是徐家子徐长生?徐文远那一脉那个徐长生?”
徐长生正在发愣,这谁啊,怎么挡住他们去路,闻言,赶紧礼貌的答道,“正是。”
话才说完,那夫人身边的小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掉头就跑。
那夫人眼睛都能瞪出来,狠狠地瞪了几眼徐长生,这才去追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的小女生去了。
徐长生傻里吧唧地摸了摸脸,啥……啥情况?
长柏哥儿也傻愣愣地看着徐长生,“长生,难道是你长得太丑,将别人都吓哭了?看你长这么白,一定是太丑的原因。”
徐长生:“……”
因为是在大街上,又和徐家子有关,围了不少人。
“那夫人和小姐是王御史家的吧,听说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可是天天和别人说,要和徐家结亲,还不让别人家抢徐家子。”
“可能是知道徐家子只有四岁,一时间受不了刺激,才在大街上就哭了起来吧。”
“……”
讨论得热火朝天。
徐长生:“……”
不由得嘀咕了一声,小脑袋一摇一摇的,“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想想,似乎又不对,他连人家小姑娘面都没见过,而且没有情愫在,用这诗大大的不妥。
周围的人眼睛都亮了,不由得又想到了徐家子的《大唐少年说》,徐家子的诗还真是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啊,虚幻,缥缈,不真实,但却十分动人心弦。
徐长生的名声注定更上一层楼。
只是他不知道,这诗传到王御史府邸的时候,王御史差点就提着刀上门砍人了,他家闺女本来都安慰得好好的了,听到这诗哭得昏天暗地,关键是还天天抱着这诗哭得死去活来。
同时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也在读着这诗,有喜欢的也有默默落泪的。
更有不少家长脸都黑了,“徐家子这个狂生,小小年纪居然就会做淫.诗浪词,长大了还得了。”
于是徐长生除了一个轻狂的名号后,又多了一个浪荡子的称号,害得他好长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他才不浪,他是正经人。
第 36 章
徐长生从国子监出来后, 真拉着长柏哥儿去看杀猪了。
“这猪肯定很腥。”徐长生说道,他本来还准备买一点的,但看了之后又打消了这个主意,难怪以前的古人都说猪肉腥不好吃, 原来是有原因的。
长柏哥儿点点头, “猪肉都腥。”
“才不是。”徐长生眼睛一闪一闪的,然后凑到长柏哥儿耳边, “只要……这样就不腥了。”
长柏哥儿眼睛睁得洞大,然后两只小手刷地捂住下面, “长……长生, 你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