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总裁后我带球跑了[穿书]
五月份,霍白衍日渐忙碌起来,黎言也忙着准备毕业答辩,大部分都待学校里,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论文。
小崽崽被取名为霍珏,珏乃玉中之王,名字便已经显露他在长辈们心中的地位。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一到晚上就哭,像是在高兴地像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五月中旬,距离毕业答辩还有一个星期。
学校里随处可见大四的学长学姐们,被毕业论文折磨得抓耳挠腮,苦不堪言的画面。
宿舍里,经常亮灯到一两点。
黎言感觉还好,也没那么焦虑。之前怀着霍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认真地准备论文了。
只是每天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他就会忍不住想小崽子今天乖不乖,远在他国出差的霍白衍,有没有按时吃饭。
直到入睡前的深夜,黎言才会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心里有了挂念,也有人需要和想念着他。
接到家里保姆打来的电话时,黎言刚在食堂吃完饭,筷子一放,就急忙赶了回去。
小霍珏生病了,体温有些烫,第一次发烧,家里的保姆不敢瞒着,便通知了黎言。
黎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和保姆一起焦急地将小崽子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低烧,连药都没开,只是给小霍珏进行了物理降温。
一番折腾之后,小霍珏不哭不闹地窝在爸爸的臂弯里睡得香甜,胖嘟嘟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黎言抱着自己的崽站在医院走廊的窗户前,看着楼下花园里,大树下的身影,安静地立了许久。
霍老爷子的身体,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之后,渐渐衰败下去。之前还精神矍铄,各种搞幺蛾子的老人,此刻坐在轮椅里,脊背塌陷下去,整个人都透着枯败的气息。
近段时间以来,他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已经成了医院的常客,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做检查。
黎言走到花园里的时候,刚好看见打扫卫生的老爷爷,正在和坐在轮椅上的霍老爷子聊天。
“你怎么又来医院了?这次又是一个人?你孩子们呢?”老爷爷已经在这个医院里工作三十四年了,以前他是医生,退休之后又继续在医院里干着保洁员的活,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病人。
霍老爷子没有说话,盯着地面的落叶,不愿承认自己呼风唤雨那么多年,老来却孤苦伶仃一个人。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老宅去探望他。
时至今日,霍老爷子才明白,以前他所有的呼风唤雨,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儿子女儿愿意听他的话,被他管束,其实都是为了他手里的公司股份。
如今,他将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大孙子,也再没有人愿意被他管教,甚至连他是死是活,他们都毫不关心。
黎言往前迈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一个矿泉水瓶子,发出清晰的声响。
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时,霍老爷子搭在轮椅上的手指猛地收紧,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松弛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见他紧紧盯着自己臂弯里的小霍珏,黎言不太舒服的后腿了一步。
上完洗手间的保姆,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黎言将孩子给她抱走了。
曾孙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霍老爷子眼睛里的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被颓败之气侵染,眼神变得浑浊起来。
搭在轮椅上的手臂,松松垮垮地垂落下去,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
黎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平静地看着他。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霍白衍的爷爷,哪怕曾经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老了还是得有晚辈来赡养。
现在霍白衍是霍氏的掌舵人,于情于理,都有责任照顾霍老爷子的晚年。
黎言对这个曾经顽固不化的老爷子,也没有多大的恨意,只是不想让他接触到自己儿子。
在原地立了一会儿,黎言抬脚往前迈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花台上,平静地问他,“生病了吗?”
霍老爷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冥顽不灵,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声音轻的像是没有力气,“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微风吹走了两人简单的对话,空气突然变得寂静下来。
良久,霍老爷子又开口:“孩子取名字了吗?”
“取了,叫霍珏。”黎言视线微垂,落在脚边的地上,没有抬头看他。
“那就好,那就好。”霍老爷子吐出一口浊气,语速缓慢,“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黎言抬了抬眼皮,只是淡淡地看了老爷子一眼,又挪开了视线,“嗯,会的。”
至此,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黎言望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有一棵叶片枯黄,看起来像是被剥夺了所有生机,要不了多久,便会枯死。
干枯的树干会被挖掉,它生长的地方,会被重新种上另一棵树。没有人会记得,它曾经存在过。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给霍白衍打电话吧。有病看病,没病也要经常来医院做检查。”黎言平静地说,“身体若是有不舒服,要及时就医,不要拖着。”
他作为霍白衍的伴侣,也有责任共同奉养老人。
但……黎言心中开始有怨,他小本本儿上记着的仇,至今没有消融,不会让霍老爷子接触到自己的孩子。
话音落下,黎言站起身来往回走。
霍老爷子望着他的背影,因苍老而耷拉着的嘴角动了好几下,几经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黎言的身影远去,他才挥了挥手,无声地说了句:“回家的路上小心。”
小霍珏的体温从医院回到家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后续也没有再出现问题。
黎言还是有些担心,在家里守了他两天。
霍白衍风尘仆仆地出差回来,刚走出机场,便看见了人群中高兴挥舞着手臂的自家小孩儿。手里还碰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衬得他精致的眉眼更加艳丽,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这让霍白衍有一种自家宝贝儿被窥探了的危机感,快步走过去宣示了自己的主权。
“欢迎回家!”黎言笑弯了眸子,比怀里的玫瑰花还要娇艳。
霍白衍这是三十几年来第一次收到玫瑰花,一向沉稳持重的老男人,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是自家宝贝儿送的,再奇怪他都会收下。
霍白衍捧起小孩儿的脸,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注视,坦坦荡荡地亲了亲他的唇。
黎言眨眨眼睛,有些害羞,听到旁边有人吹口哨,急忙挣脱霍白衍的手,后退一步,将玫瑰花塞到了他怀里。
都这么久了,每次亲近,小孩儿都会害羞。
霍白衍勾起唇角笑了笑,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单手抱着玫瑰花,牵起脸颊红得似小番茄的黎言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放好行李,黎言刚爬上车后座,就被霍白衍抱在了怀里,克制的声音低沉,“言言,让我抱抱。”
黎言怔愣片刻,抬手搭在男人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霍白衍轻轻蹭蹭小孩儿的脸颊,又像不够似的亲了亲他的耳朵。
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黎言主动收拢手臂抱紧了面前的男人,“我也想你了。”
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距离机场不远的酒店门口。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刚洗过澡的黎言,趴在穿上翻着手机。
司桉发了条朋友圈,喧嚣嘈杂的酒吧里,他的脸半隐在暗影中。身旁,一只手入了镜,手指修长,指骨因半曲的动作微微凸出来,手背上有几点淤青。
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司桉的手,黎言放大图片时,心里已有了猜测。
浴室里的水声停歇,黎言将手机扔到一边,走过去敲响了门。
今夜,月光皎洁,时间还很长。
“言言,我好紧张,要是答辩不过怎么办?”柯希焦虑地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
黎言抬起眼皮笑道:“拿不到毕业证,就让萧宇鸣养你。”
“不要。”柯希摇头,思绪被带偏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要让他养。”
“你可以把自己赚得钱存起来,然后花他的。”黎言建议道。
柯希点点头,觉得十分可行,“等他以后穷了,我再养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答辩开始,柯希才反应过来,连紧张的时间都没有了。
六月,校园里随处可见拍毕业照的大四学生,大家激动地想要离开学校这座象牙塔,去外面的世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班级合照结束之后,同学们三三俩俩的拽着老朋友拍照,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留下自己的足迹。
黎言拍累了,坐在树荫处休息,频繁地拿出手机看。
没有霍白衍的消息,他两个小时前发过去的信息,至今没有得到回复。
黎言长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失落。
他要毕业了,即将完成人生一个阶段的重要旅途。照片上有同学,有朋友,有许许多多熟悉的风景,可就是没有他爱的人。
望着不远处的几对情绪,依偎在一起,拍照纪念逝去的青春,黎言有些羡慕,愣愣地看着,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划开手机屏幕又关上,霍白衍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言言,你在这儿干嘛呀?”柯希将黎言拽起来,拉着他往广场的雕像处走,“我们去拍照啊。”
不远处的林荫道上,霍白衍望着自家小孩儿飞奔的身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青葱校园,意气风发的岁月,对霍白衍来说,已经过去许久,连记忆都变得模糊。
而如今,看着黎言肆意飞扬的模样,一切又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他与墨南骁在国外的街头,朝着黑暗的天空,大喊着要抗争命运,如今想来,当年好像有些傻。
霍白衍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学校领导,见他停下脚步,也跟着顿住步子。
“霍总,这是设计系的学生们在拍毕业照。”
“我知道。”霍白衍抽出插·在兜里的手,一缕银光从学校领导的眼角闪过。
他单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沉声说:“你们都去忙吧,不用陪我参观校园。”
话音落下,霍白衍已经迈开了步子,穿过草坪,朝着自家小孩儿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和柯希拍完合照,黎言曲着右腿靠在雕像的底座上,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玩儿,情绪还是有些失落。
放在兜里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动静。
“哎……”他叹了一口气。
听到脚步声靠近,黎言还以为是柯希,头也没抬地问:“你还要继续拍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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