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甜味道
第二天醒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房钱倒是给了,但开房的时候是用的陈其年的身份证。
陈其年也没有去追查那是谁,萍水相逢,没有必要。
而如今,陈其年隐隐约约地觉得当晚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仿佛那就是游北。
游北却不认。
在游北被执行死刑那天,陈其年重生了。
陈其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二这一年。
早上的时间很紧张,陈其年只能边往学校里走边想整件事情,一路上还不断地掐自己,然后就在教学楼里面撞见了高中的游北。
此时此刻的游北的脸上没有那道疤痕,比起后来,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但面容却带着些青少年特有的朝气。
事实上,陈其年顾不上去管江一六的起哄,也不可能像当年一样因此气恼羞愤,他会脸红纯属生理反应。他脸皮薄,很容易脸红。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需要一点儿时间多想想,毕竟重生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挑战普通人的世界观。
而再看见好好的游北,也足够令他怅然。
被江一六他们拦着起哄不让过去,陈其年想了想,试探着看向游北。
游北一秒警惕:他看我了。他看我干什么?他为什么看我?他生气了?
陈其年见游北没有什么反应,犹豫了一下,问:“你能让他们让开吗?”
游北:可以可以你让他们滚开都可以!
游北冷漠着,没有说话。
陈其年想试出些东西来,便说出了原本的他不可能说出的话:“我要去帮他把东西捡起来,如果他们不让开,那就你去捡。”
游北心脏狂跳:卧槽他居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进入高中以来,陈其年放弃游北的态度很明显了,游北是知道的,知道他如今时不时还看似管着自己,其实都是不走心念台词,回家好对他爷爷奶奶有个交代而已,比如说“我说过了,游北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而陈其年看起来也有点儿害怕游北会打他似的,并不敢把话说得很直接,遑论这种命令式语气。
每次想到陈其年害怕自己会打他,游北的心都很痛。
如今他却用这种语气说话,游北觉得自己的心活了过来。
江一六哈哈大笑:“陈其年你脑子进水了吧?北哥——”
江一六的话卡在喉咙眼儿里,看着他北哥转身去那个倒霉催的同学面前,蹲下高贵又高大的身躯,把饭盒捡了起来,放进袋子里面,递给那学生,并且递给他一百块钱:“赔你。”
江一六:“……”
那学生不敢接钱,生怕这成了自己此生所能碰到的最后一张人间钞票。
“拿着。”游北冷冷地说。
学生机械地接过来,嘴上说:“不、不用。”
“不拿,打你。”游北说。
学生火速地把钱揉成一团攥在掌心。
游北说:“走。”
那学生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江一六:“北哥——”
“我扫。”他北哥回头对陈其年一脸冷漠地说。
江一六:“……”
北哥你怎么了?你干吗啊?
陈其年却仍然站在那儿,沉默地看着游北。
他已经试出来了。
游北怕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或许是从更早开始,就喜欢自己吧?!
陈其年没有办法用别的理由解释游北会为自己做这一切的原因。
陈其年觉得自己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他咽了口唾沫,对游北说:“那你扫吧,我去教室了。”
江一六:“喂你——”
“闭嘴。”他北哥说,“让开,别挡路。”
江一六:“……”
陈其年想落荒而逃了,但他刚走两步,又停住了,看着游北,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游北: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我校服三天没洗有味道了吗?!
“你衣服是湿的,别往身上穿,容易生病。”陈其年说。
游北:卧槽?!
陈其年这两年对游北的“关心”不走心,是不会说这种真正关心的话的。
游北:卧槽发生了什么事?
陈其年仍然看着他。
游北犹豫了一下,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江一六:“……”
北哥?
北哥你醒一醒!
北哥你怎么了?!
陈其年也愣了一下:“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
游北果断地把校服又穿上了。
陈其年:“……”
江一六已经放弃思考,他觉得自己大概正在做梦,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陈其年犹豫着说:“其实脱了也比穿了好。”
游北下一秒就把校服外套再次脱下。
江一六看不下去了:“陈其年你他妈玩儿北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游北:你嫉妒他玩我不玩你啊?
江一六:????
第四章
陈其年的脸更红了,犹豫一下,抬起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拉链拉下去。
游北:“……”
游北:卧槽!
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了,他盯着陈其年的动作,只能想到那些翻来覆去的梦,梦里陈其年白皙纤长的手指就是这么拉开拉链的。
游北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就是觉得这样的自己会令陈其年恶心。
如果陈其年能够看到他的脑海中是些什么,恐怕会吐。
陈其年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游北:“你穿吧。”
游北:“……”
游北:????????????????
游北: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游北:我旋转跳跃原地死亡立刻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陈其年班上有件无人认领的校服外套,放在那里备用,谁都能穿,以防万一。而他心想着自己去了教室拿这件外套送去游北班上太耽误时间了,早自习都开始了,怕游北会感冒,毕竟一看就是冒着雨打完球的样子,不穿外套吹一下风很容易感冒的。游北他们班都不在一层教学楼,学校专门把教学楼顶层给各年级的吊车尾班,正常学生都不太愿意上去那里,害怕并且嫌弃。
陈其年便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游北,然后就不再停留,红着脸上楼去自己班。
江一六身为北哥最亲近的狗腿子,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
他北哥穿着陈其年的校服外套,保持着阴鸷的眼神遥望教室窗外三节课了,是因为被陈其年羞辱而愤怒,还是因为想揍陈其年?
游北: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昨天没洗澡。
游北:我得把他的外套洗干净再还给他。
游北:不想还给他。
游北:想拿着外套这样那样。
游北:卧槽我真他妈不是人。
游北:做人有什么好。
游北:妈的我是个禽兽。
游北: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游北:一定是他爷爷让他关心我。
游北:但他很久没有真的关心我了。
游北:他什么意思?
游北:难道爷爷知道他在学校里面敷衍式关心我,所以教训他了?
游北:卧槽那我要怎么跟爷爷解释?
游北:不能这么想陈其年。
游北:卧槽他的外套有股香味!
游北:妈的想去厕所了。
游北:不行,学校厕所太他妈臭了。
游北:为什么他的校服会有股香味啊?不是说只有女孩儿身上才会有香味吗?虽然我也没有闻到过!
游北:好香啊。
游北:陈其年说不定都不上厕所的。
第三节 课下课,游北没忍住去了一趟厕所,去之前把外套脱下来,放进书包。
从厕所回来,拿出外套,穿上,继续深沉地遥望窗外。
围观了全过程的江一六:“……”
“北哥,怎么回事啊?”江一六问。
游北回过神来,瞥他一眼,刚想让他以后别起哄陈其年,却又把这句话吞了回去,思绪回到了现实。
现实就是不能和陈其年太靠近。
无论今天早上陈其年是怎么想的,都不能靠近。
太靠近了,对陈其年不好,也对自己不好。
很容易产生错觉的,以为自己能有机会的错觉。
游北想来想去,说:“不想,被他爷爷,教训。”
江一六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回事,你又被老爷子逮着了?”
陈其年他爷爷太他妈能教训人了,拉着站家门口就不让走,非得说足一个小时,搞得江一六每次去游北家都和做贼似的。
而这也是江一六他们爱嘲讽陈其年的原因,毕竟又不能嘲讽老爷子。
这下就解释得清楚了,怪不得啊,北哥忍辱负重。
江一六对陈其年的不耐烦又多了一点。
游北继续阴鸷地看窗外,思考很重要的问题:这件校服外套到底要不要还?!陈其年上不上厕所?!
江一六在心里埋汰完陈其年,又凑过去问:“北哥,今晚你还是会来吧?”
北哥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问:“什么?”
“比赛啊。”江一六一拍大腿,“今晚的比赛啊!”
游北这才想起来,今晚有一场比赛。
地下的,见不得光的,飙车。
他并没有讹诈过一般学生,而是靠这些地下的比赛为生,地下拳击赛搏斗赛都打过,飙车也干,打球也算,还有其他的,能赚多点钱的他都干。但他花得也快,给自己花,给身边的兄弟们花,没有存钱的习惯,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也不指望有明天,把钱留着干什么,给自己买骨灰坛吗?他觉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不用存这笔钱。
“不过对方不是善茬,不去也好。”江一六有点儿担心,“这伙人外地来的,都是他妈的二代,听说在外省搞过事,输了就给对手的车做手脚,背景还特别大。”
“赢了,三万。”游北说,“我的命,值三万?”
江一六皱眉:“北哥你别这么说行吗。”
他北哥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特别丧。
不过丧也丧得这么炫酷冷峻,北哥就是北哥。
江一六神志不清地想。
陈其年上课的时候不走神,只能在课余时间思考自己的重生。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已经重生了,那就改变自己的人生嘛。
不接受崔烈的追求就好了,甚至都不要和崔烈有什么接触,果断拒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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