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反派师尊
炼器谷的谷主往前一步,冷哼道:“什么武器都强不过自己的一双手。”
“没有丹药,受伤了怎么办?”寒蝉继续问。
这下炼药谷的谷主也站了出来,因长期站在火炉旁,脸色通红,又浓眉虎眼,一副凶相,说话自有一种摄人的威势在,他粗着嗓子道:“丹药?哈哈哈……,丹药也是添加了各种草药炼成的,山前山后,就连路旁的野草都有治伤的功效。”
“那没有……”寒蝉还不死心。
李真仁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够了,武器、法宝、丹药、符箓,全是身外之物,出门在外总有无效或用竭之时,没有这些了,怎么办?等死吗?”
众弟子低着头,一个都不吭气。
李真仁扫视了一圈继续道:“这个世界的东西,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脑子,没有任何东西有脑子好使,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也一样,以弱弑强之事,比比皆是。”
“人为什么是万物之灵?为什么可以成仙成神?为什么可以凌驾于万物之上?是人的武器足够厉害吗?不是,是因为人有脑子,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那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可以把你们一群耍得团团转,东河镇发生的一切,还没让你们看透吗?”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连那些入门早的老弟子都低下头,虚心受教。
“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跪着,不跪够三个时辰,不准起来。”李真仁对着跪在地上的二十几个弟子说道,然后抬头对着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都不用修炼的吗?再不走,全部过来罚跪。”
他的话才说完,围观的人瞬间一哄而散。
又与白亦真和众谷主点点头,各自都散了。
赤风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
现场唯留下那二十几个苦逼的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苦笑。
沈梦侧头看了看围跪在他周边的师兄师姐们,又感动又内疚道:“对不起,我连累你们了。”
寒蝉摇了摇头道:“没事,咱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竿也接口道:“对,有罚同跪。”
“有壁同面。”
另一个弟子也点头接道,又觉得好笑,“扑哧”笑出了声。
“哈哈哈,还有,有书同抄。”
“笑个屁啊笑!嘤嘤”柳娟娟哭丧着脸,一脸悲催道:“抄门规,这个是真惨,我宁愿跪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想去刑罚堂抄门规。”
“柳师姐,这么多人一起抄,很快的。”
“对,而且,我写字快,师姐我可以帮你呀!”
倒底是年纪人,不管多大的事,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 * *
转眼间天色便慢慢黑了下来,终于跪够三个时辰的众人,不顾形象躺在地上,一个个东倒西歪。
揉了揉膝盖,又敲了敲腰,休息了好一会儿后,才互相道别,纷纷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沈梦也不例外,他慢慢的朝云雾峰行去,天色全黑了,回云雾峰的千级天阶上伸手不见五指。
与师兄师姐们分开后,一个人感觉格外孤独。
热闹后突然的寂静,才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现下四处漆黑,万籁俱寂,他一个人走在阶梯上,仿佛一个孤魂,无依无靠,被人遗弃般,膝盖上的疼痛,也比不上心口的酸楚。
他一直走,终于走上了云雾峰,走近了自己的竹屋。
他站在原地,擦了擦眼睛,远处那栋熟悉的竹屋中,有橘色的烛光,从缝隙中透出来。
闪着微弱烛光的竹屋在漆黑的夜里,像一盏引路的灯,指引迷茫中的沈梦,找到它,找到回家的路。
他扯出一缕微笑,缓步往竹屋行去,轻轻推开竹门,屋中空无一人。
沈梦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不过一瞬间,他的嘴角又重新挂上了笑。
……小白他来过,这就够了。
走进竹屋,才发现屋中被人细心的打扫过,桌椅擦的干干净净,被子枕头被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阳光独有的香味。
小灶里有火碳的余温,上面的陶瓷瓦罐还冒着白色的热气,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沈梦走了过去,轻轻揭开盖子,果然是被熬得稠粘的白粥。
他呆呆的盯着那锅粥,有雾气慢慢凝聚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越聚越多,仿佛承受不住般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啪”的一声掉在粥里。
被人放在心上,想着、念着、爱着的感觉,……真好。
往后的一个月,抄完门规之后,每晚回来都有一盏温暖的烛光在等着他,都能吃上热腾腾的粥,唯一不好的是,没有一次遇上过小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每一次都在错过,自己一回来,他便走了。
沈梦也不敢往深了想。
只有一次,他抓紧时间抄完了门规,然后谎称肚子疼,提前回了云雾峰。
这是他第一次撒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里也不知道,或许只有见上一面,才清楚吧。
天色还未暗,他快速的上了云雾峰,远远就看到了他的竹屋。
一个熟悉的身穿黑袍、带银色面具的人,嘴里衔着草根,正悠闲的半躺在竹屋前的草地上,架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沈梦压下心口的激动,犹豫半晌后,才抬脚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后的黑衣人立马侧身转头,看到沈梦后愣了片刻。
没错,这个黑衣人就是白亦真啦!他看着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沈梦,心想这小子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而站在对面的沈梦表情复杂,这么久了,终于遇上他了,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激动、欣喜、委屈、疑惑,通通涌了出来。
沈梦张了张口,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半天后,才选了个最平常的打招呼方式。
“小白,好久不见。”
白亦真看着表情精彩的沈梦,突然有点想笑。
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面具下面的嘴已经笑歪了,他吐掉嘴里的草根,半开玩笑道:“是好久不见,怎么?想我了?”
“想。”沈梦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亦真一愣,这小子真不害臊,小小年纪哪知道想是什么?
而且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跟他那几个师兄师姐混得风生水起,哪里还有空想他呀!
随后敷衍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今天回来的很早呀!”
沈梦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过来,并排坐在小白的身旁。
两人一阵无言,沈梦感觉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视线定格在小白露在面具外的耳朵上。
小白的耳朵很好看,不大不小,白嫩中带点粉红,耳廓分明,上下匀称,像一只巧夺天工的玉贝。
一股燥热“腾”的一下便烧烫了他的身子,也烧红了他的脸。
沈梦赶紧垂下头,搓了搓脸,还好小白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沈梦忍不住又侧头偷瞄了一眼,小白的耳朵都这么好看,那他藏在面具下的脸,是不是更加漂亮?
于是鼓起勇气问道:“小白,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他才说完,小白就如同被针扎了般,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带着少有的急迫道:“不行。”
白亦真双手紧护往面具,站起来,转身准备走,开什么玩笑,露了脸还能愉快的玩耍?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还要有所隐瞒?”沈梦有点不懂。
他知道,小白是把他当朋友的,那为什么不能露出真容呢?
脸生来,就是给人看的呀。
“你把我当朋友,就更不能看我的脸。”白亦真脑中急转,立马就想好了措词。
沈梦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丑呀!”这个借口不错。
“我不介意。”
“我介意。”白亦真装作很痛苦的表情道:“我生来就丑,很丑很丑,小时候,其他的孩子嫌我丑,不跟我玩,还用石头丢我。”
沈梦已经愣住了,世间有丑得糟人嫌弃的人?
白亦真不管他怎么想,继续编:“我以为长大就会好看了,哪知道,长大后,更丑了,谁都不肯跟一个丑八怪做朋友,所以我才一直戴着面具。”
“噗嗤……”脑海中响起大白的笑声,随后嘲讽道:“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身体和我的峰主之位吗?”
“滚。”白亦真在脑中回了他一句。“我不稀罕你的身体,更不稀罕你的峰主之位,一个破云雾峰,连个女人都没有。”
怼了大白后,白亦真又对沈梦继续道:“因为太丑,整整几百年了,我都躲在这青云派,很少出山。”
大白不罢休,又冒了出来,嫌弃道:“谁丑了,明明我的脸这么好看,貌如嫡仙这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白亦真忍不住想翻白眼了,可现在场合不对,只能强忍着,并回道:“切,你就王婆卖瓜,自吹自擂吧,还有,你别闹,没看到我在忙的嘛?”
大白故意茬,继续道:“你这找的什么破借口?敢污蔑我的容貌,再换一个。”
白亦真恼道:“你有完没完,再闹一下,我就撂担子……”
“别别别,有完有完。”大白说完消失了。
白亦真松了一口气,回过神看着沈梦,又用很期盼的语气道:“阿梦,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许也是最后一个。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就不要揭我的痛处了。”
哎呀喂!戏精上身了。
一个脸部有缺的坚强人士,努力找友情的故事,多么感动,让人声泪俱下有没有。
沈梦盯着他许久,眼中有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他不相信小白说的这些话,可他相信小白,相信小白这个人。
既然这样,算了,交朋友本就是交心,或许,他不露脸,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见终于过关了,白亦真才安下心,岔开话题道:“天快要黑了,想吃什么粥?我煮给你吃。”
沈梦却道:“我做给你吃吧!”
“不用,你抄了一天的门规,手肯定酸,你休息,我来煮。”白亦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准备转身。
“你怎么知道我在罚抄门规?”
“你傻呀!我只是不出山,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梦突然想了想问:“那只赤风鹰,是你的?”
语句是疑惑,可语气却肯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