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反派师尊
不过这些它可没有说,只是阴恻恻的笑着,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吗?”
沈梦看着眼前笑得诡异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神,他一定在哪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只能顺着它的话问:“为什么?”
黑蛟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它用手指挑起沈梦的下巴,俯身在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因为,他们都是我杀的,我要找人给我背锅啊!而刚好,你就是那个替我背锅的人。”
沈梦一愣,眼中的疑惑变成了错愕。
而黑蛟还在继续,它贪婪的舔了舔唇角,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道:“你的这些师兄弟们的精气太美味了。”
它凑在沈梦的耳边,声音愉悦畅快,仿佛吸人精气是在进餐,而人的生命无关紧要,只是餐桌盘上的一道道美食。
他咂巴咂巴嘴,说得津津有味:“特别是今天的这个,真精纯啊!让我很是喜欢,唯独那个烧火的童子……”
黑蛟还在说,而沈梦脸上的表情由错愕变成了仇恨,咬牙切齿的看着它,其他人就算了,他不熟,死了也不伤心。
可今天被吸掉精气的这个,却是当初与他一起去东河镇历练的师兄张杆啊!
当初在东河镇,查那侏儒人的凶杀案时,他们师兄弟同吃同住,同进退。
回山途中,在澧城杀吞天蝰时,差点同生同死。
从年少时维持到现在的友情是最单纯最美好的。
没有掺杂任何多余杂质的一段感情。
半月前,师尊杀死玉蟾时,张师兄还站在身旁安慰过他的。可今天就被吸干精气,躺在冰冷的地上,让他怎么能不心痛。
沈梦心头有压抑不住的怒意翻腾,咬牙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该死。”黑蛟附身的未闻舟笑得诡异。
沈梦瞳孔外圈被仇恨刺激得发红,伸手一把掐住了它近在眼前的脖子,狠狠道:“该死的是你。”
黑蛟却不再回答他,不闪躲也不挣扎,但嘴角却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直到此刻沈梦才发现不对劲,可已经迟了。
在他错愕的目光下,手中掐着的脖子开始慢慢缩水,他眼前的这个人开始变得萎靡。
沈梦眼睁睁的就看着未闻舟变成了一具干尸。甚至不知道它这练的是什么功法,竟然自己吸了自己的精气。
等他回过神来时,牢外已经站满了人。
而附身在未闻舟上的黑蛟,在听到牢外脚步声来时,早就逃之夭夭了。
它没逃远,而是重新附身在牢外一个看守的弟子身上,看牢的弟子修为不高,轻而易举就被它吞噬了魂魄,强占了身体。
它占着看守牢门弟子的身体,准备再看一场好戏。
看沈梦成为青云派的逆徒,看他被众人唾弃。
看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第99章
地牢外, 众目睽睽,沈梦现在是百口莫辩, 纵使他心有不甘, 却也无计可施。
他在羌芜秘境中修为是有长进, 他是变强大了,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师兄弟们而言。
在掌门和各位谷主的面前, 他绝对走不过三个来回,连逃跑都是奢望。
而牢笼外的众人眼神憎恶的看着他, 包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寒蝉师兄和柳师姐。
沈梦知道,他已经众叛亲离了, 没有人会相信他, 没有人会再替他说话。
等待他的下场很惨……
摆尾乞求也无用,左右不过是死,那就死得体面点, 想到这里, 沈梦反而开始变得平静, 他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没了支撑后, 那具干尸轰然倒地。
“啪……”的一声,溅起一室的灰尘,在惨白的月光中悠悠落下。
他站直了身体, 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偏头对着牢门外的众人扫视了一圈,任何人的表情他都没错过, 全是憎恶和仇恨,恨不得吃他的血,喝他的肉。
唯独自家师尊不一样,他靠在黑铁牢栏前,直直的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迷茫,仿佛在探究和确认他的身份。
不知为何,这一刻,沈梦竟然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牢门被打开了,刑罚堂的人进来毫不客气的封了他的修为,狠狠踹了他一脚。
毫无招架之力的沈梦,狼狈的被人踹翻在地。
他艰难的翻爬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尽管白袍染尘,却依旧背脊挺直,头颅高高抬起,神情平静,保持着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沈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掌门李真仁大怒,粗黑的眉毛已经皱起,挤成了深邃的川字形。
“没有。”声音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波澜。
“很好,拔骨抽筋,三魂丢去婆罗炼狱,七魄扔入法阵,永世受黑莲业火灼烧。”
李真仁的话才刚落音,刑罚堂的人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沈梦的背脊上,将他踹翻在地后,拘起他的双手就往外拖。
手脚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好戏散场,真相大白。众人纷纷散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场中唯留几个看守牢门的弟子。
有晚风凉凉的吹过来,吹醒了被惊呆的白亦真。
他喃喃自语道:“不是他,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不是他……”
还未走远的李真仁见他魔障般的胡言乱语,不由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问:“小师弟,你怎么了?”
白亦真突然彻底清醒般,一脸肯定的对他道:“不是沈梦,大师兄,不是沈梦杀的。”
“别闹。”李真仁皱眉。
“师兄,我信他,沈梦不会杀人,我知道他的秉性,他不是……”
“够了,众眼所见,怎会有假。”李真仁重重喝道。
白亦真一把扯住李真仁的袖子,不甘心道:“大师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查一查。”
“查什么?沈梦他自己都承认了。”李真仁话中带上了恼意,脸色也不太好。
白亦真却不依不饶,坚持道:“我的徒弟,我清楚,不会是他,他不会……”
“够了,你的徒弟是徒弟,我的徒弟呢?就该死?”李真仁彻底怒了。
这次被吸干精气的门下弟子,包括今天的未闻舟,有四个是他门下的,其中有俩个是他的亲传弟子。
他一手教大养大的人,就死在自在眼前,这种感觉极其痛苦,仿佛活生生的在他心口剜了一块肉。
而明明刚刚所有人都看见沈梦吸干了阿舟的精气,手都还掐着他的脖子,事情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哪来的误会。
所以,白亦真的行为,在他眼中变成了胡搅蛮缠,是非不分。
一怒之下,不由重重一扯袖子,甩开了他的手,没注意的白亦真被他拉得一个踉跄。
他的语气也开始变成了不耐:“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命人将沈梦带去了刑罚堂,拔骨抽筋,三魂丢去婆罗炼狱,七魄扔入法阵,永世受黑莲业火灼烧。”
听到这,吓得白亦真一哆嗦,他疯狂的摇头,一边去扯李真仁的衣袖。
一边慌张又结巴道:“不,不……不要,大师兄你不可以这样。”
李真仁错开一步,躲过他扯来的双手。
“大师兄……”
白亦真还待说话,李真仁却直接转身走了,心中有气,却忍住不发,他不想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与自己从小就疼爱的小师弟翻脸。
他气冲冲的往前走去,身后却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察觉到异样,李真仁忍不住回头看去,顿时一脸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
他一向骄傲无比的小师弟,此刻竟然双膝着地,跪在他面前,用他从未见过的乞求的眼神望着他。
李真仁入青云门时,小师弟才五岁,他比他大一大截,他宠小师弟,小师弟也黏他,一有空就缠着他下山买冰糖葫芦,平日里,不是骑他肩上,就是窝他怀里。
说是师兄弟,但更像父子。
到底是一手养大的小师弟,他有多骄傲,没有人比李真仁更清楚。
而曾经那个骄傲无比的人,那个被他宠上天,捧在手中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人,此刻却一脸乞求的跪在他面前。
声音颤抖,带着哽咽道:“大师兄!算我求你。”
李真仁顿时头大如斗,所有的怒气全消了,只剩下心痛,和无可奈何。
这件事情要是让师尊知道,自己这身皮子都会被他老人家给揪破。
不由立马弯腰去扶他,边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除非你放了沈梦,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白亦真放下尊严,死赖在地上。
李真仁摇头,丝毫不松口:“不行,虐杀门派中的七个师兄弟,罪无可恕,这是沈梦该受的罚,你求情也无用,我要放了他,怎么堵幽幽之口,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子,怎么给活着的弟子一个交待?”
这不是情面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白亦真仰头看着大师兄铁面无私的脸,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既然无法帮沈梦洗白冤屈,但至少让他留一条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大师兄,沈梦是我的徒弟,我与他能做师徒是天大的缘分,他叫你一声大师伯,又何尝不是缘分,我总共也就七个徒弟,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
“不行。”李真仁看着跪在地上仰望着他的小师弟,依旧没有松口。
他身为一派掌门,总要有自己的立场,生死大事,因为情面而没了原则,如何能服众,要真这样,他这掌门也不用当了。
白亦真跪在地上向前挪了挪,扯住大师兄衣袍的下摆,眼巴巴的问:“沈梦的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李真仁摇头。
见他油盐不进,白亦真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沈梦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犯的错,是我这个师尊教导无方,既然这样,我也去刑罚堂领罚,跟着他一起抽骨拔筋,一起下那婆罗炼狱。”
他说完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准备往刑罚堂的方向行去。
李真仁气得大喝道:“你给我站住,闹够了没有。”
“没有。”白亦真的声音比他更大,撒泼赖皮,不要脸的威胁道:“大师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他活我活,他死我死,你要不松口,等下就去刑罚堂给我收尸吧。”
反正都不要脸了,又干脆把楚梵给扯了出来,厚着脸皮道:“麻烦大师兄去告诉师尊,说三儿不能再孝敬他老人家了,三儿不孝,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