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反派师尊
一个人太苦,活着太苦……
可就在电闪雷鸣的那一刹那,他睁开了眼睛,满眼猩红中带着一点前所未有的光亮,那是生的希望。
他抬头看着天,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抹笑,仿佛他等待的正在归来。
* * *
现世
白小白发现,他在那边的五、六年,在现世里才过了五、六个月。
因为平时也是长期宅,他消失了这半年,居然也没有人察觉到异样,连他父母都没发现,只是通讯录里多了几个未接来电。
穿越回来之后,他打了电话跟父母报平安,日子又恢复了常样。
只是他适应得很艰难,没有人伺候他,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连空气都感觉不好。
下楼习惯性御剑,只可惜没有剑,也飞不起来,于是一路滚下,摔得满身伤。
窗台上遇到青蛙、老鸟,习惯性蹲下唠嗑两句,只可惜现世里的动物都没成精,看到他靠近就逃了。
平日里开着电视边打扫房间,电视里演古装片,偶尔有人叫师尊,他便会习惯性的回应,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连点外卖时,餐盒里出现一两根胡萝卜,都会让他吓一大跳。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一个人再待下去,肯定会变成神经病,于是,又把少有的几个好友拉来联系。
几个好友得知他终于宅不住了,便约着他一起出门喝酒。
喝到晚上午夜十二点,他也没有喝的烂醉,只是感觉头有点晕,朋友说要送他回家,可他拒绝了,说想吹吹风醒醒酒,顺便走路回家。
城市里灯红酒绿,就算是夜晚也是亮堂堂一片,已经是午夜,却依旧人声鼎沸,丝毫没有要安静下来的预兆。
白小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入不了这太热闹的人潮,入不了这喧嚣的城市,也入不了这凡尘俗世。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或者说他终是入戏太深。
一个人垂头往回走,在路过公园时,耳侧却隐隐传来女子的呼喊声。
白小白脚步一顿,侧耳认真倾听了一会儿。
“救命,救命……”
真的是有人在喊救命。
白小白三步并作两步走,跑着往公园行去,他看到有女子落入了公园里的湖中,正在挣扎着喊救命,湖水已经淹没了她大半个头。
白小白来不及多想,也不管自己喝酒已经微醺,衣服也没脱,纵身往湖中一跳。
那女子被湖水已经淹得迷糊了,感觉到有人靠近,条件反射的一把扣住了他的腰。
白小白的水性算是好的,可被人扣住了,也施展不开手脚,两人在湖水中扑腾了半天。
他只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那女子敲晕,并把她推上了岸。
而他自己则缓缓的沉下了水底,再也没有力气游上去。
……
白小白很难受,身子一直下沉,一直下沉,是那种从高处坠下的虚空感,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师尊,师尊……”
白小白睁开了眼睛,一张他熟悉的、日思夜想的俊脸映入眼帘。
“阿梦啊!”
死之前还能见你一眼,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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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梦在小白的灵魂上刻了印记, 又或许是频临死亡的人会去到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又或许是苍天开眼, 又或许是湖底有时空隧道, 又或许是运气好, 又或许是天道仁慈允沈梦一世清欢,又或许是……
反正, 小白又穿了回来,连带着身体一起。
沈梦躺在地上, 看着从天而降的人,只觉得又活了过来, 人生圆满了。
飞身上前, 一把捞住他,紧紧揽入怀中,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恨不得融入骨血, 再也不分开。
沈梦抱着晕迷的小白回了荒山, 将他放在竹床上,到现在才有空仔细打量, 用满含情絮的目光,将小白剖析了个里外剔透。
小白的长相面貌和云雾峰上那位一模一样,只是眉目间更显活力, 仿佛年岁比他还小。
穿着奇装异服,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脸色憔悴, 苍白的像上好的瓷器娃娃,身体里没有一丝的灵气,感觉赢弱无比。
眼睫毛又长又卷,在眼下投掷出一片浓浓的阴影,如仙鹤白羽上舒展的一撮黑羽。
这就是他日思夜想刻入骨髓的人啊!
沈梦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轻声道:“从此以后,再没有谁能把我俩分开。”
他紧紧搂着他,一寸一寸,直到他们之间再也留不出丝毫的缝隙。
可沈梦还是怕。
害怕他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害怕他是天中掠过的浮云,一吹就散。
害怕又是梦醒时分的晨光,害怕到头来又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他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赌一把,怀中人丢失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脆弱的就像快要渴死的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滴水,从此以后都不敢再松手。
最终,耗费心血在荒山上浇筑下一个弥天大阵,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像个大牢般关住了小白,也心甘情愿的关住了他自己。
* * *
白小白睡了很久,很久。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漆黑一片,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可是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必须走下去,因为尽头有人在等着他。
他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前面出现了亮光,有一个红衣身影站在蔷薇花墙下,捧着一束粉白相间的花。
他抬脚靠近,鼻尖仿佛闻到了幽幽的花香,向那红衣人招了招手,那人转头满脸含笑的看着他,带着无限的眷恋叫道:“师尊……”
梦醒
白小白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摆设,侧头看向窗外,蔷薇花爬满了院墙,开得如痴如醉,花瓣上沾染的露水,在阳光下照射的晶莹剔透。
晨雾还没散完,朦胧中如梦似幻,如撒下满地的珍珠白,有红衣似火的青年穿过草地,正弯腰采下一株蔷薇花,满头白发倾泻而下,仿佛一笼轻纱。
微风袭来,满室花香。
白小白擦了擦眼睛,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又穿回来了。
听到动静,花墙下的红衣青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他熟悉又俊美非凡的脸庞。
“师尊……”
转过头来的是沈梦,看见他醒来后一脸惊喜,立马扔下手中的花,一阵风一般窜了进来,红着眼睛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阿梦?”
小白欣喜若狂,也伸手回抱搂住了他,可能是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就算怀中抱着温热的身体,还总感觉像虚幻般如坠云端。
沈梦将他抱得太紧,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用力推了推也没反应,于是干脆就这样问:“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沈梦话语中透着厚厚的鼻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抱着他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不应该呀!沈梦不怪他?不恨他?
难道还是在做梦?
小白不由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诶?居然不疼。
他不由喃喃道:“原来还真是做梦啊!”
沈梦从他颈窝下抬起头:“师尊不是在做梦。”
“是吗?”白小白又用力掐了一把大腿,依旧不疼,于是道:“那我为什么掐大腿不疼?”
“因为师尊掐的是我的腿。”沈梦被他拧得龇牙咧嘴,一脸委屈巴巴。
白小白低头一看,自己还真掐在他腿上面,讪讪一笑问:“疼吗?”
“不疼!师尊掐的,怎么都不疼。”沈梦卖着乖巧,又凑上来往他脖间钻。
“这样啊!不痛我总感觉不真实。”白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往上一提,问:“现在疼不?”
“啊啊啊……师尊手下留情。”
“噗嗤!”
白小白松开拧沈梦耳朵的手,又捋了捋他的满头银丝,迟疑了半晌,才问:“你的头发……”
沈梦一把捉住他的手,错开了他的话题,“不好看,师尊不要嫌弃。”
小白不依不饶:“为什么?”
“师尊真想知道?”沈梦紧紧的看着他,双眼幽黑深不见底。
“想。”
“只因为这世间没有了师尊。”沈梦又将他搂入怀,将头扺在他的肩上,眼中水雾朦胧:“徒儿好怕,没有师尊的世间好可怕。”
白小白心口一紧,难受的厉害,他也好怕,没有沈梦的世间也好可怕,仿佛只剩他一人被遗弃在虚妄的长河里,随波逐流。
沈梦搁在他的肩头,眼中是挥之不去如同顽石般的执念:“师尊再也不要离开了,好不好?永远陪着徒儿,永生永世。”
“好。”
俩人相视一笑,无需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一说完,沈梦又像缠着大树的牵牛藤,双手死死的将他搂在怀中,搂得太紧,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小白伸手推了推他。
“师尊,让我再抱抱你。”
“能不能不叫我师尊?”白小白皱眉,俩人抱成这样,还师尊师尊的叫,饶是他脸皮厚,也不由红了脸。
沈梦摇头:“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那你的手在干嘛?”
“摸摸师尊。”
“那你的嘴在干嘛?”
“亲亲师尊。”
“那你的小兄弟在干嘛?”
“上师尊。”
“你给我滚……唔唔唔……”
一切水到渠成,沈梦忍了很久的重装武器,终于如愿以偿的深入了敌军的大本营。
蛟龙抬头,单刀直入,前方有阻碍,退出一点再冲锋,冲得太猛,蛟龙太大,敌军又弱,一阵哭天喊地,溃不成军。
最终,该登堂入室的登堂入室了,该敞开接纳的敞开接纳了。
屋外传来竹床有规律的摇晃声,隐隐约约的水声,似喜似泣的轻呼声。
天上,浮云遮住了金乌,只露出羞红的半边脸,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悄悄的躲了起来,院外的蔷薇花也悉悉索索卷曲了花瓣。
有风吹过,夹起的花瓣吹在汗湿的背上,一瞬间便化成了花泥,只留下红痕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