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主
眼见着殷野白震怒之下把叶霜青贬为外庭侍从,苏恒理所当然地就把自己和叶霜青划归同一阵线,愁得挖心挠肺的,跟云朵商量对策:“我听说你和霜……叶先生关系挺好的吧?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替他说说话?”要是那笨蛋直接告诉我“你敢去云台宫我就车祸你”不就完了吗,非要拐弯抹角给医院发照会,这下可好,落下马脚正好被阿白抓个正着。
他这反应在云朵看来实在有点诡异,正常来说,被金主撑了腰的小情儿此时不应该猖狂地放话“贬得好贬得妙,叫你惹我,看我干爹不弄死你”吗?眼前这位是怎么个打开方式啊?替叶霜青担心的模样简直是情真意切,毫无破绽!
苏恒这句话说完也觉得不妥,殷野白那土匪脾气,真要收拾谁,旁边谁敢求情啊。
云台宫的云姓侍从都是从小被收养的孤儿,与叶霜青、管相锦这样有着堪称嫡系、世家支撑的侍族子弟根本无法相比。云朵依附叶霜青生存,是以上辈子的叶霜青才会调她来给苏恒做助理,这一世虽是殷野白亲自指名要她来苏恒身边服侍,却依然改不了她地位卑弱的处境,她哪有资格替叶霜青说话求情?
云台宫内侍署自然是苏恒碰不到的地方,不过,自家经纪人这个位置,苏恒觉得一定要替叶霜青保住!咱哥俩一起纵横娱乐圈,打造庞大的娱乐帝国,名利双收,风光无限,总比在云台宫指挥扫地机器人大军潇洒愉悦吧?更何况,阿白这一两年里总不会就腻了我,召我进宫的时候肯定还得找人刷宫禁,就算他真狠到另外派人来接,顺便捎带个叶霜青进去应该也不是难事。至于叶霜青能不能顺利刷回殷野白的好感,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苏恒慢条斯理地喝了面前的肉粥,对云朵说道:“让外面的什么先生准备一下,待会儿我和他谈谈工作。”
……
管相锦额上青筋暴起,倘若不是身份所制,他已经想要杀人了。
这他妈是来谈工作的?根本就是找茬好吗!导演是谁都没接洽妥当,谁他妈知道开机的时候天气如何啊!你要喜欢那个叫吴娜娜的化妆师,老子马上给你签来啊!一脸“这个都没准备好你是怎么办事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吴娜娜是个什么鬼!竟然还他妈要改经纪约,理由是老子没有叶霜青脾气好,卧槽,这也算理由?!日了狗了,老子受够了,老子不干了!
内心咆哮一百遍之后,管相锦鼓着额上的青筋,脸上仍是恭敬的微笑,声线温和平稳:“合约都是可以商量的。您方便的话,我现在就通知律师过来。”
苏恒冲他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挺好。那就叫律师来吧。”
日尼玛!管相锦躬身退了一步,转身快速离开客厅。
他在僻静处拨通叶霜青的电话,怒吼道:“狗日的叶霜青,你搞好没有?再不来老子要死了!”
电话那一端有了短暂的停顿,随后,他听见一个熟悉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声音。
“管相锦?”
管相锦双膝一软,整个人就跪了下去,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答:“……殿、殿下。”
第二十七章 以后都不吃药了,好不好?
27.
吃饱喝足在客厅沙发里窝着的苏恒漫不经心地看着新闻频道。
恰好是下午国际时讯档,某国在罢工,某国又在游行,还有某国什么组织政府反政府的开火停战。时间到了公元三千年,地球还是狼烟遍地,世界和平始终只是个美好的愿景。苏恒偶然听一耳朵,并不真的往心里去。他烦恼的还是叶霜青被贬职的事,他是划下道来立志要把那位管侍长踢出局,只是不知道这次要闹多大,殷野白才肯松口把叶霜青送回来。
经纪约基本上是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等下律师来了,得想点儿别的招数才行……
正在琢磨着怎么收拾这个突然空降来的新经纪人,躲在僻静廊道里打完电话的管相锦也回来了。苏恒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表情很奇怪。像是彻底解脱要逃出生天了,又像是马上要下十八层地狱了。正奇怪着,就见管相锦把手机递了过来,低声解释道:“白先生在线。”
苏恒被吓了一跳,这也太效率了吧?我才露出掀桌子的意思,你就汇报给云台宫了?!
当下也没心思多想,苏恒连忙接过电话放在耳边,急切答道:“阿白,是我。”
管相锦与云朵在听见“阿白”二字时,齐齐露出掉了下巴的表情。
接到这个来自殷野白的电话之后,苏恒的世界里就再没有旁人了。他认真调整着听筒与耳朵的位置,开打听筒音量,试图将爱人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一些。那边很快就传来殷野白低沉略哑的声线,一点点冲击他的鼓膜,挠得他心思浮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管相锦直接转告我。”
光是听着自家爱人的声音,苏恒贴着听筒的耳心就酥酥的,从耳根一点点红了:“我……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告诉他这个事。”他虽被殷野白的声音迷得晕乎乎的,倒也没有傻到听不懂殷野白那话中隐含的责怪,尽管那责怪的情绪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殷野白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回话,很直接地告知他:“这两天暂时让管相锦照顾你。你稍微好一些了,我就让叶霜青回去。”
情知殷野白是看在自己的面上直接放了叶霜青回来,苏恒心里甜滋滋的,傻乎乎地答应:“哎,好。”他知道殷野白讲电话从来是有的放矢,说完就挂,连忙又问道,“阿白,你怎么样了啊?好些没有?我很担心你。”他很想问我能不能去看看你?想起叶霜青那么激烈的反应,又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在这个风口浪尖再去云台宫,生生忍了下来。
电话那头有了短暂的沉默,苏恒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想那边声音再传来时,带着隐隐的笑意:“我很好。”
苏恒仍旧有些不放心,却也知道追问下去也没有结果。他知道,照着殷野白的脾性,这通电话就应该挂断了,可他实在舍不得,急切地想要找些话题,又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种依依不舍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让他异常煎熬难过。
二人在线上都有了一时的沉寂,苏恒抬头看了站在面前的管相锦一眼,艰难地选择要不要当面说两句情话,电话那头却先一步开口了:“好些没有?肿得厉害吗?”
苏恒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分心关怀自己的身体,一时气血上冲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他也顾不上身边还有没有人,红着耳根小声哼哼:“没什么啦。药很好的,都没什么感觉了。”
一句话说完,苏恒突然想起自家爱人是个不太能硬得起来的性功能衰退者,人家不顾健康吃了药豁出命去好好疼爱了自己一夜,自己这时候告诉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会不会觉得白吃药了啊?万分照顾年长爱人自尊心的苏恒匆促补救:“……其实还是挺疼的。”
隔着电波都能听见殷野白那低沉的轻笑声,苏恒非但不觉得被取笑了,反而满心温软依恋,软软地说道:“阿白,是我错了,你以后不要这样纵着我。”
殷野白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低沉而温柔:“寻欢作乐而已,没有人错。”
苏恒低声道:“以后都不吃药了,好不好?……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想起昨天在云台宫骤闻殷野白病倒时的仓惶揪心,苏恒眼眶有些湿,“就和以前一样。你喜欢那些,我都陪你。”顾忌着身边的管相锦与云朵,苏恒说得相当含蓄。可是他话里的意思,殷野白是一定听得懂的。
上辈子殷野白也是硬不起来,在苏恒身上的花样就多了去了,不乏羞耻痛苦的游戏。
殷野白许久没有说话,苏恒以为他不肯答应,情绪积攒至此终于有些崩溃,泪水瞬间就滑了满脸:“我知道照顾你的御医很好,很有本事,可是御医再有本事也得你自己好好保重啊。”他一边哭一边擦自己脸色的泪水,已经不太敢看管相锦或者云朵的脸色了。
他明显的哭腔很自然就让电话那端的殷野白无奈了,待苏恒抽抽噎噎的告一段落之后,殷野白才叹息着说道:“你若是还走得动,就来我这里看看吧。我真的没事。”
苏恒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提议,心动之余又有点惊惧:“……方便吗?”
殷野白很直接地告诉他:“把电话给管相锦。”
苏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可以即刻去探望殷野白了,满心欢喜之下又觉得不好意思。明明叶霜青都暗示这时候不方便去云台宫了,自己竟然像个女人一样对着爱人哭泣,到最后还真的哭得如愿以偿……他尴尬地把手机递回给管相锦,咳嗽一声:“白先生让你听电话。”脸上还挂着尴尬的泪花。
管相锦连忙把电话接了回去,那边似乎吩咐了什么,他恭敬地答道:“是。明白。”
这通电话终于打完了。
苏恒一边飞快抽纸擦脸上的泪试图毁尸灭迹,一边关切着管相锦的反应,却见管相锦又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打给云景的,让他把车开到公寓楼下的地面停车场,交代完之后,他才上前鞠躬施礼:“殿下召见,请您更衣准备出门。”
巴巴等着出门的苏恒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家居服,发型都没做,惊得慌忙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边往楼上冲,一边对云朵交代:“我去换个衣服,云朵小姐帮我调个定型水,我马上要用!”
听他打电话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云朵才醒了过来,哎了一声。
在云朵的帮助下,苏恒十五分钟就完成了穿衣、造型的过程,打扮得光鲜亮丽地跟着管相锦出门下楼,坐上了前往云台宫的车。苏恒照例坐在后排,他发现云景不住用后视镜偷看自己,不禁有些奇怪,云景是他的第一任司机,为他服务了四年,尽管年轻,但相当妥当本分的一个人,不应该做这么失礼的事吧?
他要是看个两三次,苏恒也就假装没注意了,毕竟是娱乐圈大佬,走到哪儿都有一堆人围观,早被看惯了。可是这小子一会儿看一会儿看的,到底一车人的命都捏在他这个司机手里呢。被他惨无人道地看了十多次的苏恒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呢?”
云景干咳一声,立刻就不看了,口中道歉道:“不好意思,苏先生,失礼了。”
管相锦掰过后视镜一看,随口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家家见识少,大约是没见过去探病还抹个粉穿个粉紫色亮片的人。”
苏恒快被他气乐了,这嘴损的!他是抹了一层遮瑕,不过是因为刚刚从病中苏醒,脸色不太好看,他一则不愿殷野白担心,二则也是不想给殷野白留下个病容憔悴的印象。至于粉紫色亮片那纯粹就是瞎扯!他今天穿的是粉紫色的修身西服外套,六位数近七位的高级定制,贵就贵在这衣料奢昂的质地,室内看着不显,阳光下会有隐约的定制花纹浮现。管相锦显然也认得这种衣料,却故意说是亮片,这是讽刺他擦脂抹粉穿舞台装去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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