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爷妻管严
楚豫抱着他哈哈大笑。
而此时德盛帝和三个皇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林禄要去唱和皇上驾到,却被德盛帝拦住了。
楚霄看着德盛帝似乎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忍不住说道:“青天白日的,好歹是在宫里,六皇弟太孟浪了。”
“无妨。”德盛帝笑笑摆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朗声笑道:“你们小两口倒是会玩儿,说什么这么高兴,也说给朕听听。”
楚豫和顾攸宁吓了一跳,赶紧分开,起身行礼,异口同声的告罪: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儿臣失仪,还望父皇恕罪。”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微臣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
德盛帝没有生气,倒是觉着儿子和儿媳如此恩爱,心里很欣慰。
楚承站在后面,目光凌乱的穿过人群紧紧的盯着顾攸宁身上,充满了阴冷和妒忌。
楚越看在眼里止不住叹了口气,低声提醒道:“三哥!!!”
楚承反应过来,收回目光低下头,可是眼中的阴冷却收敛不住。
德盛帝笑着和楚豫和顾攸宁说了几句话,心里高兴赏了不少东西,其中多是些有明目功效的药材,明显是对楚豫心怀愧疚,只不过到了成宣阁以后,那些东西顾攸宁都让人拿走送去如意票号给了穆云汉。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经入秋了,刑部陆安的案子也审出来了。
陆安在牢里受了酷刑,基本上大半条命都没了,德盛帝的意思模棱两可,而且又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施压,事情又牵扯玟王中毒失明。
与上与下,刑部尚书都得给个答复,而最好的答复就是陆安替死鬼当定了。
右相找尽了人脉,在广贤宫门口都磕破头了,可陆安还是被定罪,谋害亲王,罪无可恕,斩立决!!!
陆安当堂凄厉的喊着冤枉,并与当晚在狱中绝望自裁。
得知儿子死讯的右相顿时晕死过去,陆家女眷哭声震天。
就在立秋,陆安死后的第二天,右相给德盛帝上了奏折,辞官告老还乡。
对于陆安的事情,德盛帝虽然做不到心若明镜,但终究心里有个疑影,只是他不想深究也不能深究,若是真的牵扯出几个皇子来,那么皇家的颜面就彻底荡然无存,所以只能舍弃了陆安了。
在皇帝心里,无论陆安是否冤枉,玟王的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只能死。
所幸皇帝没有为难右相,赐了黄金百两,许他还乡养老。
在领回陆安尸骨的那天,是右相的嫡长子陆琰。
他听闻家中出事,匆忙的往回赶,可是仍然没有来得及看弟弟最后一眼,有的只是一具从太平间拉出来的尸体。
陆安比陆琰小了好几岁,从小陆琰最疼爱这个弟弟,小的时候右相望子成龙,总是逼着陆琰学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可是陆琰生性随行洒脱,对这些事情不喜,每次惹右相生气就会被罚跪在祠堂,这个时候陆安就会偷偷的跑过来看他。
并且安慰他说道:“哥,你等着小安长大,等我长大了,我去学念书,我去学武功,到时候就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父亲也不会总罚你了。”
一想到这里,陆琰心里被填满了愤怒,他伸手慢慢的将自己弟弟死不瞑目的双眸盖上,双眼通红的早已哭不出来一滴眼泪。
下葬那天,陆琰亲自给陆安换上衣服,天气炎热尸体一直放在冰库,陆琰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被冻的,浑身一直在发抖。
衣服穿好以后,他在一旁盯着弟弟看了许久,最后在腰间拿下一枚精致的玉佩,系在陆安腰间。
“这是这次回来给你带的礼物,没想到你却看不到了。”
“都是大哥不好,若不是我,这种吃人的差事也落不到你头上。”
说道最后陆琰几乎泣不成声,满眼愤恨的攥紧拳头。
是二皇子陷害陆安,他弟弟虽然毛躁,但是下毒害人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了,陆琰花高价在二皇子府买通一个人,只是为了问一句话,陆安刀刃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昭然若揭。
就是他利用陆安除掉玟王,最后害死了陆安。
他的弟弟死了,可是那个人却除掉了玟王这个劲敌,正在春风得意,他怎么能忍得下!!!
“小安,你放心,大哥一定给你报仇,大哥知道你是冤枉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山鬼哭雨
立秋的前一天半夜,二皇子府书房灯火通明,忽而有人敲门,随后进屋低声说道:“殿下,陆安已经自尽。”
“死干净了?”楚霄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能再干净了。”那人回答道:“刑部已经通知了陆家,想必清晨时分,就会有人来府中通知二皇子妃的。”
“知道了。”楚霄漫不经心的说道,低头摆弄着那串整日不离手的白玉佛珠,半响继续说道:“二皇子妃的弟弟没了,恐哭伤了身子,你去找个得力的大夫候着。”
那人一愣,随即差异的抬头,盯着楚霄那恶毒阴绝的脸,好半天才重新的低下头,跪地深深的叩拜:“属下领命。”
楚霄面无表情:“下去吧。”
正待说时,夜半雷鸣,顿时风雨交加,天边的闪电骤然乍亮,竟将这浓如墨色的雨夜一瞬间闪亮似白昼。
这是入秋的第一场雨,不像去年那般扬扬洒洒,而是轰隆将至,狂风骤雨,长安的杨柳依依在疾风中摇曳辗转,发出呼啸嘶鸣,皇城宫中,急切的雨滴拍打在殿宇楼阁华贵的琉璃瓦上,静辉阁的窗子忘记了关上,被狂风吹的忽忽直响。
楚承站在窗边伸手将窗子关紧,手臂上被淋了雨滴,他淡然的拂去后才转头看向堂下的人,说道:“刑部尚书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能不知道吗?”堂下的人恭声说道:“这事是二皇子亲自吩咐的,刑部尚书再不肯,也得说是畏罪自杀。”
“那便好。”
楚承听着窗外越发急狂的秋雨,心里感叹。
是啊,刑部尚书不说畏罪自杀,难不成要当着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说这些都是二皇子做的吗?
可这些又何尝只是二皇子做的,一步一步都是他引导的。
可怜楚霄如今风声鹤唳,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八面玲珑,果然人总是会变的。
楚霄是,楚越是,楚豫是,他自己亦是。
楚霄只知道他拿着陆安当枪使,不仅让楚豫中毒失明,还除去了已经不与自己一条心的右相一家。
可他不知道,他现在又何尝不是被楚承当枪使呢。
………
“这下大雨的声音,怎么跟鬼哭似得。”
顾攸宁披着楚豫的外衫,穿着拖鞋下地去把窗子关上,他们两个早就睡下了,半夜被雷声惊醒,才想起来窗子没关。
关好窗户后,顾攸宁将蜡烛熄灭,然后踢掉拖鞋,重新爬上床拱进楚豫怀里,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睡觉吧。”
楚豫没了睡意,将他往怀里抱了抱,轻声说道:“这样的雨夜让我想起去年在青龙谷的时候了。”
那次深夜,同样风雨交加,他被击落悬崖,攸宁随他跳落悬崖共赴生死,九死一生在青龙谷中他身受重伤,两个人躲在简陋的小木屋里,攸宁在他身边照顾他。
而如今他中毒失明,又被夺了兵权,重生两年多费的心思尽付东流,他又成了境地万分艰难的亲王,而攸宁依旧在他怀里。
世事流转,唯有怀里人始终如一。
顾攸宁闭着眼睛,勾起嘴角,伸手搂住他脖子,仰头亲了亲他下巴,然后笑道:“等那天得空,咱们再回去看看,反正你现在也不用上朝,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
楚豫微笑,低头在黑暗中低头亲了亲顾攸宁的发旋。
第二日清晨。
陆安的死讯传来之时,顾攸宁正在院子里尽力的打磨给楚豫准备的手杖。
自从那日顾俊宣看见他在做手杖之后,知道他不想让工匠去做,又恐他自己做不好,到时候手杖做不好是小,他拿着短刀砂轮的再伤了自己,所以请了宫里的巧匠来指点一二,当然这些都得背着楚豫。
这样一来,顾攸宁做的手杖从刚开始的简单初成到现在已经展现精巧之样,原本想在扶手那里嵌上雕镂的青玉,可是又觉着天快冷了,青玉的拿着冰手,所以便让人满长安的找乌木。
只是紫檀虽然价贵,但终究有地方卖的,可乌木是由木材因地壳变动而埋于土中阴沉而成,存世寥寥,偶尔得了一小块雕刻成小物件就已经很难得了,可顾攸宁要做手杖的扶手,得要一大块,所以更加难寻了。
而且传说这乌木埋藏于地下千年百年不腐,便是已经带了灵性,可以吸收周身的至阴至寒之气,有辟邪纳福之意,因此愈加珍贵。
顾攸宁派人在长安找了一圈都没有人卖的,最终还是穆云汉得知百里之外有人在江河里挖出一大块乌木,只是等他赶到的时候,乌木早已有了买主,可穆云汉什么人物,硬是拿着大把的银票非常无耻强行插队,近乎强买强卖的帮顾攸宁把乌木拿了回来。
有了乌木以后顾攸宁一天没事的时候就琢磨,终于在立秋那天出工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许久。
这手杖上下两节,由斜面圆形旋转紧固而成,下是光滑如绸缎的紫檀木,上面扶手是通体漆黑的乌木。
这乌木千年物化而成,承天地灵气精华,浑身都透着古雅清幽的淡远,像极了楚豫这个人。
顾攸宁欣喜的放在手中来回的看,可是看着看着就又叹气了,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自己这雕工拿不出手,多少有点糟践好东西了。
正待他想拿着手杖进屋给楚豫的时候,楚衡风风火火的进来,他腿伤痊愈之后就开始上朝参政,今日下了朝就赶来了。
只因为陆安的事情已经满朝皆知,刑部尚书只说畏罪自杀,德盛帝沉思片刻也没说什么,右相昨日就得知了消息,故此今日没来上朝。
楚豫听楚衡说了陆安是在昨夜自尽而死,不禁想起昨夜那个呼啸渗人的雷雨夜,复而又听他当堂大喊冤枉,何其惨烈,不由得沉沉叹气。
新晋榜眼谋害玟王之事,似乎就此了结,虽然满朝唏嘘,但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失去太子之位的二皇子,经历了连续一年多囚禁和失意,终于在玟王中毒失明之后,隐隐有了东山再起的势头,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复当年权倾一时之态。
相对与他,楚豫和顾攸宁这里冷清的简直门可罗雀。
楚越有的时候会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寥寥数语只放下一些难寻的药材之类的东西就走,顾攸宁懒得理会他,而且也不要他的东西,每次都直接当着他的面扔出去,楚越也不恼,默默的捡起来,下次来的时候仍然带着许多珍贵的东西还拿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小泥人,说是兼雨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