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钟[重生]
等刘鸿刚走过来了,周雍方伸出手,道:“老刘,来晚了,可得罚三杯。”
刘鸿刚伸手与周雍握了握,那张阴沉的脸此时带着笑,配着他那双眼睛就显得有点怪异。他哈哈笑道:“三杯就三杯。”
旁边服务员适时地端了酒过来。
刘鸿刚连喝三杯,酒会的气氛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之后,季娉婷也过来说话,连带着周雍身边的周敬炎都插了几句话,引得刘鸿刚夸了几句。
刘鸿刚是周敬年日后要拨开的一颗棋子,自然也要过去问候一下。
当晚,周敬炎跟在周雍身后,着实见了不少人,季娉婷和那些贵太太们也打得火热,对于在场的人来说,这种酒会毕竟是大人的交际场,实在没他们未成年什么事儿,至多让家里小辈来联络感情,周敬年全程便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些人带着虚伪的面具汲汲营营。
酒会正热时,四九城某新闻记者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是举报周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在建设过程中暴力拆迁,殴打屋主致死等一系列违法行为。记者将内容连续浏览了两遍,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并且很快得到对方的指示,连夜调查此事的真假。
这一晚,就这么看似平静的过去了。
现在的五·一七天长假还没改成三天,这二天也才三号。
早上周敬年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一家子已经在餐桌面前坐着了。周雍在看报纸,周建峰和周敬炎在旁边说话,季娉婷帮着厨房的阿姨摆早餐。
昨日的酒会这家里除了周敬年,其他人都算是有所收获。特别是季娉婷母子二人,一个凭着多年努力,终于打进了有实力的贵太太的交际圈,一个被周雍带着见了不少人,一早就有分别人打电话约他俩出去,可谓是春风得意。
只是这种得意,持续到第二天,季娉婷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即就不见了,周敬年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季娉婷脸色苍白地挂了电话,在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明显地瑟缩了一下,随后立即心虚地移开。
周敬年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他大概能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在入狱之前,季娉婷怕得过一阵子战战兢兢地日子了。
周敬年走后,季娉婷才突然回过神似得,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出去了。
季娉婷司机也没叫,而是自己出去打车的,最后来到一家咖啡馆。
赵友芳六神无主地坐在角落里,面前的咖啡已经完全冷掉了。她的头发应该是随手扎起来的,没有好好打理,显得有点乱,鬓边的白发让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过了十多年有钱人的生活,这样不修边幅的一面已经很久没出现在赵友芳身上了。
赵友芳觉得日子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以前低声下气给人做佣人的日子都比这会儿自在轻松。东西丢了后,她第一时间报了警,然而她没有对保管的东西做财务保险——她也不敢,当初她签的只是租赁合同而非保管合同,她放了什么东西在保险箱里银行也是不知道的,银行也不管。银行方面的说法也只是让她报警,一切自有警察介入调查。
也就是说,她丢了东西,银行是不负责的。
为什么会丢呢?是谁偷了?是无心还是特意针对?
这些问题赵友芳想过很多遍,一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这么不安全的地方,一边又怕东窗事发后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她奔波犹豫了一个多月,虽然少了一项日后有需要时继续胁迫季娉婷的砝码,但是赵友芳已经别无办法,对方的能量总是比她大的,终于忍不住找了季娉婷。
周家老宅的电话赵友芳是知道的,一直没变过,所以她一打来电话,恰好被季娉婷接到了。
记录她犯案信息的东西丢失,这像是一道天雷忽然就劈到了季娉婷头上,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被捅出去,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经营,一切的一切就都将化为泡影。一进咖啡馆,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赵友芳。她走过去坐下,顾不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富太太涵养,低声而愤怒地质问赵友芳:“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东西你都敢弄丢!”
赵友芳也是欲哭无泪。从东西放进去后,她每个月都要去看三次,放了这么多年都没事,她也就一直没挪地方。但是,谁能想到呢,说丢就丢了。
她将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目前警局调查几乎没有进展的进展。
季娉婷一听说她居然报警,顿时声音都压不下去了,瞪着赵友芳:“你疯了!”
她是做贼心虚,自然害怕警察。万一东西被警察拿到了,别人偷偷看了怎么办?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落在季娉婷身上了,在赵友芳嘴巴张合,什么都不敢说,如同霜打的茄子委顿在那里。
季娉婷一听说她报警了,哪里还能坐得住,站起来就让赵友芳跟她走,去把案子撤了。
赵友芳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
晚上周敬年回来的时候,季娉婷已经在家了,她还穿着出去时的那身装扮,包包都还拿在手里,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她今天跟着去看了银行监控,这事情发生得突然,但东西实际上应该早好几天就丢了,因为赵友芳发现东西不见的前几天,银行监控都显示一切正常。只有再往前的某天里,这条街道因为一场雷暴雨,被雷击倒的大树破坏了电线,导致突然停电,等银行用发电机重新运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分钟。
而这几分钟里,对于有心人来说,完全足够了。
对于怎么找回东西,季娉婷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有今天,全凭年轻时的眉毛和狠心,她的家庭无权无势,手下根本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更是不敢把这事告诉周建峰,目前唯一能找的人,只有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季勇了。
然而因为她母亲其实也是小三上位,所以她与季勇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开口,季娉婷觉得自己还得好好想想。
晚上吃饭的时候,季娉婷显得毫无食欲,吃几口就忍不住发呆,惹得周雍都看了她好几次。
“妈?你哪里不舒服吗?”作为儿子,周敬炎自然十分关心。
季娉婷笑容勉强:“确实有点不舒服,可能因为今天喝了凉的。”她放下筷子,跟周雍和周建峰说了声,就先回房了。
离开餐桌之前,季娉婷忍不住看了一眼周敬年,就见他永远都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样子坐在那里,像无形中划了条界限,将自己与其他周家人区分开来,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季娉婷颦眉,压住心里的焦虑上了楼。
但是,就在季娉婷犹豫是否向季勇求助的时候,六号某晨报的头版头条就刊登了一则信息。
季娉婷因为焦虑,这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今早上就起来晚了点。她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建峰一脸愤怒地将手里的报纸拍在桌上。
“什么东西!乱写一通!”周建峰脸色通红,胸口起伏很大,气得不轻。
报纸正摔在周敬年面前,他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里面刊登的内容,是说周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在州城的某房地产项目中,暴力拆迁打死屋主。此事发生在去年三月,犯案的人早该抓的抓,赔偿的赔偿。但是非但没有任何赔偿,犯案的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并且对屋主一家进行了长达一年多的骚扰、暴力恐吓。
而这家建筑公司,其实是挂靠在周氏下面的,挂靠人正是季娉婷的兄长,季勇。但是现在出了事,直接牵连的,却是周氏了,负责房地产这一块的周建峰。
周敬年关于上辈子的记忆里,并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说明上辈子这世从头到尾都被周氏依靠权势压了下去。这世却被报出来了,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他提前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舅舅。
自家舅舅没有跟他透露他会怎么整治周建峰,但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确实是对方的手笔。
现在还不到和周氏翻脸的时候,所以舅舅不可能亲自出手留下蛛丝马迹。而周氏这几年发展越加壮大,这种新闻想要刊登出来,周建峰不可能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所以周敬年猜测,这背后,少不了周氏敌对之人的推动,只有这样,才能打周氏一个措手不及。
第45章
周建峰还在那里发脾气,看到季娉婷下来了,便将所有的怒火一股脑地撒了过去,抢过周敬年还在看的报纸直接摔在她脸上,怒道:“季勇呢,叫他滚过来!”
粗硬的报纸拍在脸上,刮得季娉婷脸生疼,她这两天心里其实也在压抑丢东西的愤怒和害怕,当着小辈的面被这般对待,心里也气得不行。不过即便这样,她也没说什么。在这个家里,周建峰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又听周建峰提到季勇,季娉婷只是快速展开报纸,原本满脸的委屈在看到那些内容后,就只剩惊吓了。
季勇的建筑公司,是在季娉婷生了周敬炎之后靠着周建峰的关系成立的,是她当时给季勇说好话让周建峰同意季勇挂靠的。她不喜欢季勇,却很喜欢看季勇讨好她时的那张脸。
季娉婷拿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怎么会这么巧,她这边害人的东西刚丢,准备去找季勇的时候,季勇就出事了。
背后的人,绝对是在针对她!
这时,已经打完好几个电话的周敬炎过来道:“我已经打电话叫舅舅过来了,公司那边也通知了。”
长假还没结束,公司里都在休假,此事事发突然,全是临时通知的,一些员工还在外面度假,一时半会儿都赶不回来,应对上就没那么及时。
发生了这种事,周敬年也就不好出去了。周建峰他们还在等季勇,他干脆就坐在那里摸出手机跟柳枫发了条短信,确认这件事是他做的后,摸了摸下巴,想了下其中的一些可操作性,随后给方争发短信。
方争这会儿窝在沙发上用雪儿小姨的猫毛对着它戳小猫,周敬年不在的这几天,他就陪着老太太玩,阴凉的时候就去景点逛逛,还拍了不少照片给周敬年发过去,要是热的话就窝在家里,看看书什么的。
周敬年跟他说明天早上他就回丽城了,方争问了他飞机落地的时间,说好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