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阿轻顿时觉得牙都酸,季景天把饭盒丢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走了,阿笨在背后无力地举着手道:“景,景天,你听我解释……”
吃过了饭,傅听夏好不容易摆脱了人,在楼道上转了一圈,朝着三楼的心外科走去。
“许教授在这间办公室吗?”傅听夏敲了敲门。
房里是个小实习医师,看见傅听夏立即双眼都放出了光,道:“你是傅医师吧?”
“啊,对。”
“我姓木,叫木逢春,京都医大的,其实我跟你是一个入学考试试场的。”木逢春伸出了手道。
“哦,是吗?”傅听夏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突然就看见了窗台上有很多盆粉色的肉球,就走过去拿上一盆笑道:“你们科室的人都喜欢种这个呀,我以前……也有一盆。”
木逢春还没说话呢,季景天走了进来,他也不看傅听夏,只拿起桌面上的病历翻了翻冷冷地道:“木逢春,我让你抄写病历,你就只会抄写病历了吗?连办公室的门也不用看了,是吗?”
说完他拿着病历转身又走了,木逢春走到傅听夏的跟前,从他的手里将那盆粉色肉球拿了过来道:“对不起啊,这些肉球……都是季医师的,他说谁也不送,分得再多也都是他一个人的。”
“哦。”傅听夏微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我们科室今天晚上早就安排了庆祝活动,你们科室喊我们去的接风宴……可能去不了了。”
“没关系,我们……也没确定就是今天。”
季景天这是明显不想跟他说话,傅听夏只好离开,下午回学校见了过去的老师,解剖老师看见他还笑道:“傅听夏,记得过来补考啊!”
他出了学校,无意识地沿着学校前的路上走着,这条路他跟季景天一起不知道走过多少次,隔着马路,装得好像彼此不认得。
有时傅听夏那么微微一侧首,好像还能看见季景天就在路的那边,戴着黑色的面罩,黑色的短大衣,靛蓝色的牛仔裤,也在侧头看着他,眼里含着笑意。
他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季景天的公寓,当初这个房子是他租来的,现在想必早就换了主人,傅听夏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慢慢地插进了钥匙孔,无意识地转了转,却听卡嗒一声,门打开了。
隔了五年,他又一次打开了季景天的门。
傅听夏徐徐打开了门,门内的陈设依旧,只是客厅被改建过了,原本空空的墙壁变成了书架的背景,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是傅听夏买来又托许一夫转交给季景天的。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手放在卧室的门上一会儿,然后才推开了它,走进去转着圈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有很多记忆同时也在脑海里流淌而过,他们在这里缠绵,吵架,又和好。
他最后在一个靠墙的立体柜上看见了一个面墙的相架,他走过去把它转了过来,相架里季景天从背后搂住了他,头靠他的肩膀上,灿烂的笑着。
傅听夏还记得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要求过季景天重拍一张,但是季景天没同意,也不知道这张照片在这里面壁了多久,有没有五年这么久。
他依然记着他,也依然在怨恨着他吗?
傅听夏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都站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门又响了一声,然后是有脚步声传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一惊,心外科不是今晚有庆祝吗,季景天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只好匆忙拉开了旁边的大衣柜躲了进去。
季景天走了进来,淡淡扫了一眼卧室柜子上翻过来的相片架,然后走了出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丢在沙发上,走进了厨房打开柜子,启开一瓶红酒,将它倒入旁边的醒酒壶。
然后他解开衬衣扣子,朝着洗浴室走去。
傅听夏隐隐听见门外有水流的哗啦啦声,轻轻打开柜门,走出去没几步,水声又停了,他连忙只得又坐回了衣柜里。
季景天洗完了澡,回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慢慢地一饮而尽。
傅听夏听见季景天回房上床的声音,他将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的卧室已经没有了动静,连翻床声都听不见了。
季景天睡着了就是个很安静的人,傅听夏轻轻推开柜门,从里面出来。
长时间缩在柜子里,他的腿都有点酸麻,傅听夏轻揉了一会儿腿,走近了季景天,看着他的睡脸,伸出了手很轻地抚摸了一下他乌黑的眉毛。
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对季景天那个八个字的形容,眉如飞剑,目若朗星,像个杀气太大的侠客,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知道,有一天他会很爱这个人,很爱很爱这个人,也许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就是为了让他爱上这个人。
他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手腕被人拽住了,季景天狠狠一拉就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第67章 季甜甜想问的话
傅听夏第一反应是惊慌,季景天压着他亲吻的时候,他鼻端间便闻到了一股酒味,他又想难道是他喝醉了。
一想到季景天喝醉了又拉人就能随便上床,傅听夏就觉得光火,刚想一脚踹开他,却听见季景天在他的耳边轻喊了一声:“听夏。”
傅听夏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两个字抽掉了,只剩下满心的酸涩,他恍然地看着季景天,由着他扯掉了他的衣服。
季景天压低身体的时候,他抱住了季景天的头,手指滑进了他的短发,季景天却抬手扣住他的双腕用力按在头顶,很用力,然后一口咬住了傅听夏的咽喉。
傅听夏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季景天那一咬也终归只是重重地落下,但牙齿却是很轻的滑过傅听夏肌肤,留下了一个吮吻。
傅听夏有季景天会发泄的准备,但其实季景天虽然冲撞地很有力,但却并不粗暴,五年的别离,两人好像只有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都在亢奋,傅听夏都不知道他有过几次高潮,只觉得眼前全是白光,连房里的东西都快看不清楚了。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傅听夏翻身起来,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季景天,不禁头痛地抓了一下头发。
他想好了一定要跟季景天好好交流的,把五年前没说的,五年后想说的话一次都说个清楚,可是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他又跟季景天上床了。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又是乱糟糟,这都还不知道季景天酒醒了问起他怎么在他的床上,他该怎么回答。
傅听夏叹了口气,回首看了一眼季景天,就穿上衣服离开了,出门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回了四合院,把季景天扯坏的衣服换了下来,又清洗了一下沾满了粘腻的身体,摸着酸痛的腰他撑着墙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直到进了医院都还在头痛中,方海在更衣室见了他道:“昨天去哪了,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傅听夏都还没来得及回答,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季景天直接走了进来,他紧盯着傅听夏,嘴里冷冷地道:“我要借个地方跟傅听夏说个话,你先出去。”
方海微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慢慢谈。”,他说着就出了更衣室,还体贴地将门拉上。
季景天双手一把握住傅听夏的双肩直接将他狠狠推到门边的墙上,然后顺手将门反锁上,看着他道:“你习惯性拉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吗?”
傅听夏抿了一下唇道:“我只是想找个心平气和的环境开始我们的谈话。”
“哦,原来你谈话还有这么多条件,做了就不能谈了?”
“我……只是想找一个你心情好点,想跟我谈话的时候。”
“那我不想跟你谈话,不理睬你,你心情难受吗?”
傅听夏低了一下头,诚实地道:“难受。”
“1830天。”
傅听夏抬起头,季景天道:“我惩罚了你一天,你就难受了,可是1830天是你惩罚我的日子,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你要这样惩罚我?”
傅听夏抬起头看着季景天道:“我不是为了惩罚你……我只是想你在经历了空窗期之后,也许会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白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想要跟谁在一起。在那之前……我会一直等着你的选择,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一日会感到遗憾。”
季景天道:“你的意思是你见我被蚊子咬了一口,为了怕我会觉得痒,所以就捅我一刀,好让我忘了痒,是这样的意思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知道我在遗憾什么?”季景天冷冷地道,“傅听夏长高了一公分,他又长高一公分,可是我只知道这个结果,却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看过那些书,做过那些事,对谁笑过,他的每句问候都不是对我说的,想过我这个感受吗,那已经不仅仅是遗憾。”
傅听夏有些哽咽道:“那你就惩罚我久一点。”
“好让你接着浪费我的时间吗?”
傅听夏红着眼圈微低了一下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季景天道:“那你想知道什么,你都可以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季景天看着傅听夏道:“我想问的太多。我想问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成熟了就一定会选择别人,但是我真得就不值得你努力一下,不值得你不计后果的努力一下吗?我想问,他虽然犯了许多错,但是我稍微教训一下让他明白就好了,也不要让他太疼了,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傅听夏流着泪低下头将前额靠在季景天的下巴上,他们每次吵架,傅听夏都用这个动作表示他向季景天低头了,可是他现在只是想简单地靠着季景天。
“但是这一些你统统都可以不用回答。你只要回答我这一句,你让我考虑五年,我考虑了,反反复复,认认真真,也前前后后的比对过了,仔仔细细地求证过了,我还是觉得你在床上更合我的心意,而且大概这一辈子也找不到比你更合心意的人了,我这样说,你可不可以多给点我信任跟我一起走下去?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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