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
前一世,那些煎熬着思念的日日夜夜实在太折磨,就连回忆都带着鲜血淋漓的腥。
氤氲着水汽的呼吸十分绵长,水雾里,周阮的背脊很美。
很真实,不是错倒的一场梦。
封桓觉得,自己是一只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轴必须在周阮手上。
一旦周阮不要那个线轴,他就只能烂在天上,再也不能回家……
第八十二章 (本章阮阮反攻。)
洗干净后,封桓跟着周阮回了房间。
他失措不安,一直抱住周阮不肯撒手。
周阮兴致不高,轻声说了句“睡吧”。
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语气很疲惫,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被原谅。
封桓慌了,一点一点的蹭过去,埋头轻啄周阮后颈上细腻的皮肤。
“想做?”周阮动了一下,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声音温柔的问。
然而这温柔发冷,像是冬天里一场细雪。
无声的严寒。
周阮还在生气。
封桓知道这次是自己小心眼了,可就是忍不住胡乱揣测。周阮太好了,谁会不喜欢呢?想借着他飞黄腾达的年轻男孩不论,齐仲衡事业有成风流倜傥。而且,他感觉得到,两个人从前一定有过一段自己不知道的过去……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没有任何立场……
和齐仲衡比,自己确实不够强也不够好。
“想做……”还好这具身体能让周阮喜欢,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沉默着亲了男人几下,忽然开口,“周阮……你、想不想干我?”
男人的背脊僵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将他压在身下。
看着他的黑色双眼依旧温柔,甚至还带着那种像是小鹿一样的温驯。
然而,沉默的唇舌却让人难以拒绝。封桓抓住周阮的手,引导着它探进自己的臀缝中,指尖轻轻碰到肛口的褶皱,很快换来一种奇妙的感觉。
呼吸变得沉重了,周阮的爱/抚同他的人一样细致周到——
绵密得像春日暖雨一样的吻,落在唇上,舌尖,下巴,喉结,在胸口流连着,吮/吸颤抖的乳尖。
他有些不熟练,封桓牵引着他的手,用语言教他,教他应该怎样爱/抚自己的身体。
好在周阮本身就是一剂春药,每个动作都让封桓更加想他。
想被他占有,想被他舍不得。
封桓拿出润滑剂,沾湿手指想给自己做扩张。却被周阮笑着拿开。
“我来。”
纤细的手指缓慢深入涂满润滑剂的肛口,相当温柔的搅动,寻找着那个舒服极乐的位置。
封桓从没有过居于人下的经历,但面对周阮,却丝毫不觉得排斥。
甚至他在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的珍视与爱意。
以及……近乎膜拜的虔诚。
他的阴/茎已经很硬了,周阮的也是。
身后放入了三根手指,空气时不时涌入。
“进来。”封桓抱住双腿,将自己未被染指的洞穴暴露在周阮面前,“干我,周阮。”
他笑着求他,内心期盼着这样一次交融。
那双漂亮的漆黑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周阮的喘息声有些嘶哑。
“你……别后悔。”
封桓笑了。
他还是喜欢自己的,都到了这地步,还担心自己会后悔。
可是,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我是你的——”
后面两个字变了调。
在周阮有些急切的顶撞中。
身后是撕裂火辣的疼痛,疼得勃/起的性/器软成一团。
可是被周阮进入的快感立刻就抵消了这一切。
封桓支起身体,抱住周阮吻他,眼泪蓄积在眼眶,可他又忍不住笑。
“对不起……”他说。
周阮叹了口气。
“以后不准一个人去喝酒了。”
“嗯。”
“心里不高兴要第一个跟我说。”
“好。”
“还信不信我?”
“信。”
周阮问什么,他都乖乖的答,后面也磨蹭着讨好。
体内的东西确认他适应之后开始轻轻动了起来,后/穴从疼痛变到酸麻,偶尔龟/头碰到某处,带来一阵短暂的快感。
软下去的性/器在交/合中渐渐硬了起来,周阮捏住它,漂亮的手指在上面滑动。
男人倾身吻他,伸出舌尖描画他的唇。
“我爱你。”
短暂缠绵的表白让封桓丢盔弃甲,颤抖着沉入一片大音希声的纯白。
他射了。
第八十三章
那天,封桓缠着周阮说了很多遍。
男人压抑的声线有种宁静的柔软,像藏在深山里一条逶迤绵长的河。
他的眼睛是湿的,嘴唇也是。
像是河水的源头。
历经了两世的追索,封桓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抚摸着周阮的眼睛、鼻梁和嘴唇,用手指代替亲吻。
在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男人一直以来的虔诚。
身后温柔的抽/插慢慢变成了沉默的撞击,周阮射/精时,俯身狠狠吻住了封桓。
他的封桓……
结束之后,周阮帮青年善后。
封桓撒着娇,拉扯住男人的手指,伸出舌头轻轻的舔。
周阮轻拍着他的背脊,哄小孩似的,柔声问他:“疼不疼?”
封桓摇头,后来又想起来要装可怜,抿嘴说:“有一点……”
周阮抵着额头试他的体温,轻软温柔的问:“擦药吗?”
封桓忍不住笑:“你帮我擦。”
周阮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中充满了纵容与宠溺。
封桓开始自省自己的小心眼和不自信,后悔自己对爱人无端的怀疑。
他活到了七十二岁,却终究在男人的庇荫下,不曾真正经受世界的残酷和磨难。
但好在,他在至少在漫长的岁月中模糊的懂得了些什么。
爱与自由,从一开始就是权力的让渡。
终于,他得到了爱情,也意味着从此失去自由。
可他愿意将那根无形的锁链交到周阮手上,让他一生一世都能扯住自己。
又或许,他们是相互扯住对方……
四月的时候,周阮种下的蔷薇开出第一朵花,湖上别墅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封桓头一次实实在在见到秦心。
年近五十的她仍然像个少女。
并非是岁月对她宽容仁慈,没有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而是她的眼睛,像是会永远年轻,永远不沾尘俗。
周阮剪下那朵半开白蔷薇送她,她轻笑着,将花别在了襟上。
封桓插不上话,心头泛滥着妒忌。冷冷的坐在沙发对面,情绪摆在脸上。
秦心静静的看他,不开口,浅褐色香云纱旗袍衬得她皮肤奇白。
“母亲……她怎么样了?”周阮也沉默了好一阵,终于问了出来。
“她快死了。”秦心淡淡答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悲情,“活不过这个春天。”
周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想起十岁那年,母亲将他头按进了装满水的浴缸,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虚荣与绝望。
之后的一次次谋杀,只是让她更加不正常。
年轻时的母亲艳光四射,不可方物,仿佛值得被所有人爱。
然而造化弄人,唯独她爱的人不爱她。
父亲给了她婚姻,地位,金钱与荣耀,却偏偏不肯给她爱情。
深爱得不到报偿,于是她开始转而怨恨自己生育的儿女,先是秦心,然后是他……
疯狂的女人将亲生女儿送到权贵床上,用无数卑劣与恶,狠狠报复了父亲的无情。
成年之后,周阮渐渐知道了一些关于父亲和秦心生父的遥远往事。
一生威严持重的老者,临死前望着手中的陈旧合照,终于露出了些许温柔的神色。
合照中的青年清瘦、斯文,眉目肖似秦心……
周阮恍然觉悟,他们那位杀伐果决,独断专行的父亲,或许……才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
秦心只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她胸前的白色小花花瓣微动,像一双漂亮的蝶翼,即刻就能振翅飞翔。
“忘了吧,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周阮对她说。
秦心笑了笑,淡淡道:“等她死了吧。”
周阮沉默着,目送她上了车。
母亲死在了秦心到访的三天后。
她的死亡使得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再也不会遭遇五十二岁时那场车祸,秦心或许也会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周阮看着身边的青年,漂亮深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适合接吻的唇。
他忽然觉得虚无,想要被狠狠填满。
葬礼结束后便急不可耐的拉着青年在车上做/爱。
用力的顶弄,让他终于在痛楚中抓住了一丝真实,他吻住青年,唇瓣划过他的眉眼口鼻。
露天车库里,穿着黑色衣装的宾客来来往往,但他和封桓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视线的尽头,是一片灿烂的晚霞,像是劫后余生的狂欢。
余生,
这个词可真好……
周阮盯着青年性/感的脸,忽然问他:“封桓,你想跟我结婚吗?”
青年猛地颤了一下,头一次不到五分钟就泄了出来。
然后他顶着一张又羞又臊的脸,可怜兮兮的回答:“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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