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
微微眯起眼睛,太子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思考该如何在父皇离开后给这位“大师”一个下马威,让对方知晓皇宫并非宵小之辈所能兴风作浪之地。
心中翻涌着各种不着痕迹折磨人的念头,很快,太子便看到一个身披深棕色袈裟、体态修长挺拔的身影,正踏着东宫平整的青石板路缓步而来。
那和尚的五官长得极为秀美,眉心一点朱砂更是艳丽惑人,但他周身气质沉稳淡然、不染六尘,令人起不了丝毫亵渎之心,反而愈发叹服倾慕。
除了外貌与气质外,和尚身上最为出色之处,便是他那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那双眼睛既明亮清澈如同稚子,又宁静悠远仿若看尽沧海桑田、日转星移。
被那双眼睛清凌凌的看上一眼,太子只觉得自己宛若身处春日暖阳之中,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泰然,就连那一直隐含着淡淡戾气的眉眼也不由得舒展开来,露出难得的温和之态。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心中一直空着的、不断叫嚣着无法满足的那块地方被骤然填满,油然而生一种圆满餍足。
——倘若是这位大师,太子倒是隐隐明白了自家父皇仅仅见上一面便如此推崇的原因。就连他自己,也不忍将方才脑海中酝酿的促狭心思在对方身上施展分毫。
甚至,不仅不忍苛责对方,反而……
太子心神微微恍惚,足下略略一顿,便看到自家父皇已经热情的迎到和尚面前,对于将大师接进宫来却让对方在乾清宫等候许久而连连道歉。
得到和尚的淡笑摆手后,皇帝这才转向太子,开口介绍:“此乃朕的太子,自小顽劣,这两日,还要委屈大师在这东宫内暂住,替朕度化教导一番。待到朕派人收拾好宫殿,再——”
皇帝话还没说完,发呆中的太子便突然惊醒,立时明白了皇帝的未竟之语。
不知为何,太子心中升起一股连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急切,尚来不及细思,便极为失礼的扬声打断了皇帝的话。迅速上前几步,太子一把握住了和尚握着念珠的手:“父皇无需麻烦,大师愿意在儿臣这东宫住多久,就住多久!”说罢,他看着面前清俊漂亮的和尚,唇角微勾、眸色深深,“孤与大师一见如故,甚是欢喜,恨不能夜夜秉烛相谈、共研佛法!”
一脸蒙逼,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皇帝:??????
同样搞不清状况,差点挂不住脸上端庄神秘微笑的孟晖:??????
猛然炸毛、气势汹汹却并无甚卵用的光球:!!!!!!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是个老不休,一上来就拉着自家宿主的小手不放!他儿子也不是个东西,跟他老爹一样,与宿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拉着手示爱,还要一起过夜!
——皇家人果然都是三千佳丽、无论香的臭的都要往自己后宫里塞的老色鬼、登徒子!简直气死统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向荣 小天使扔的地雷,任易 小天使扔的两颗地雷,还有 Ashley 亲爱哒扔的地雷+手榴弹=333=
第四十三章
“多谢殿下看重。”孟晖稍稍用力, 这才将自己的爪子从太子手中抽出。他默念三遍“这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必须要搞好关系”, 终于维持住了脸上慈和的微笑。
说起来,一般的古代位面不都是挺含蓄的么?特别是上层阶级,大多都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相当克制, 这一上来就喜欢拉手到底是什么毛病?!
皇帝也就算了,毕竟孟晖催眠了对方, 让对方对他拥有超乎常理的信任与热情,自作自受什么的他也就忍了。但这位太子自己可没动任何手脚,所以……果然是光球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孟晖心里腹诽猜疑,旁边看到这一幕的皇帝也有些惊疑不定。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太子对于佛教啊大师啊什么的一直冷淡排斥,方才在他尝试着与对方谈论这位玄臻大师的时候, 太子的反应也颇为不耐,但为何仅仅只是见了大师一面、连话都没说一句,太子的态度便天翻地覆?
虽然皇帝十分相信玄臻大师的人格魅力,期盼着对方能够与太子和谐相处、消除太子身上的戾气,但这也需要一个慢慢磨合、逐渐融洽的过程, 而非像是现在这般……突兀到诡异。
一向都知晓太子不是什么好相与角色的皇帝不得不心生怀疑, 担心太子正转悠着什么不好的念头, 想要对大师不敬。
不敢再让两人继续相处下去,皇帝适时插.进话来,笑着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暗含警告:“太子这样说, 朕就放心了。”说罢,他转向孟晖,神色温和,“大师一路奔波,应当极为疲累了,还是尽快休息为好。”他沉吟一瞬,正要思考该将大师安排入哪座宫殿,便听到身旁的太子含笑开口。
“孤尚未大婚,也不曾有侧妃侍妾,这东宫人丁稀少,大多数宫殿都荒废着,无人居住。除了孤的寝殿外,大约就只有含章殿经常有人收拾清扫了,不如便将大师安排在那处吧。”如此说着,太子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并未反对,便转向自己的贴身太监,“启铭,你带大师去含章殿休息,一切尽听大师吩咐。”
一位年轻清秀、面相讨喜的太监上前几步,低声应诺,随后笑意盈盈的朝孟晖行了个礼,做出邀请的手势。
孟晖看出皇帝与太子似是有话要说,也不着急跟自己的任务目标接触——毕竟都住在一起了,相处的时间肯定是少不了的。
双手合十,朝皇帝和太子微一躬身,孟晖跟随那名叫做启铭的太监施施然离开。见大师走远了,皇帝这才微微皱眉:“太子,你为何将大师安排在含章殿?”
——含章殿,是东宫规模第二大的寝殿,按理说将大师安排在这里代表了太子对于大师的看重与尊敬,但皇帝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古怪。
毕竟,含章殿历来都是太子妃的居所。
“儿臣方才便说了,儿臣后院空虚,各个宫殿荒废已久,着实委屈了大师。更何况含章殿与儿臣寝宫极近,也能方便儿臣与大师交流畅谈。”太子语气平淡,甚至微微有些疑惑,“父皇认为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之处,太子安排的很好。”虽然皇帝觉得让大师入住未来太子妃的寝殿有些变扭,但太子所言也很有道理——这太子妃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宫殿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大师暂居,“不过含章殿一直是为太子妃准备的,殿内摆设过于华美柔婉了些,你还是尽快派人收拾更换一番。虽然大师不以外物而喜悲,于任何环境下都安之若素,我们也务必要让大师住得舒心自在。”
“这是自然。”太子微笑应诺。
如此乖巧的太子,着实让皇帝十分新奇,他一面满意于太子对大师表现出的敬重,一面又有些担心太子阳奉阴违、暗中酝酿着什么坏点子。
“说起来,朕还是有些奇怪,你为何突然对大师这般热情?对了,你方才说愿意大师一直住在东宫内,到底是真是假?”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自己的太子。
“自然是真的,儿臣虽然做不到像父皇那般金口玉言,却也不是胡言乱语之人。”太子面色郑重,“父皇既然将大师安排在儿臣这东宫之内,便是对儿臣的信任嘉许,儿臣自然要对大师以礼相待、奉若上宾。更何况,在儿臣见到大师的第一眼,便觉得大师的确是高人风范,与儿臣所见的其余僧人格外不同,儿臣自然也想要亲近一番,聆听教诲。”
太子这一席话,听得皇帝龙心大悦,就连旁边的德安也有些目瞪口呆——毕竟,太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般乖巧懂事过了,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算得上是逢迎拍马的经典范例了。
倘若太子能够在皇帝面前一直这般恭顺贴心,德安觉得,太子的位置大概还能再稳上好几年。
被太子哄得格外开心,皇帝的语气态度自然更加柔和。他今日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此时虽然十分想要继续听大师讲经谈禅,但那堆满御案的奏章却在不断催促他履行本职工作。
与太子一同走到东宫门口,皇帝殷切叮嘱太子务必要好好照顾大师。太子也一一应诺,见皇帝马上要离开,他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父皇,您那里存了不少佛家典籍吧?”
皇帝愣了一下:“的确,太子你是……?”
太子干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父皇先前带着儿臣一同念经礼佛,儿臣都颇为心不在焉,对于佛经什么的都一耳进一耳出,不曾放在心上。”顿了顿,他迎着皇帝揶揄带笑的眼神,微微侧头,“刚刚见了大师,儿臣极想与大师畅谈一番,但对于佛家之事却所知甚少,所以……想请父皇将您保存的经书借给儿臣翻阅,以免儿臣跟大师相处时一问三不知,丢了脸面。”
太子少年老成,自从十岁开始就没再露出过如此尴尬羞赧、极不稳重的模样。而随着他的性格越来越沉稳老成,皇帝也逐渐将他的定位从单纯的“儿子”转变为掺杂着君臣关系的“儿臣”,父子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如今,看到太子露出这幅情态,皇帝心中一动,原本被深埋的父爱再次蠢蠢欲动着冒了头,看着太子的表情越发慈爱。
“你啊,真是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皇帝笑骂了一句,随即爽快点头,“行,过会儿朕就让德安将朕的那些佛经都带给你,省得你在大师面前露怯!”
听皇帝这样说,德安立即应诺,同时忍不住看了眼表情微赧的太子,心里惊疑不定。
德安对于太子没有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亲情,更不曾像皇帝一样被孟晖催眠、对孟晖有着超乎常理的信任尊敬,所以他看事情的角度也更加客观冷静。
德安不相信太子对于大师的态度骤变,是被大师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哪怕大师如何优秀,想要得到太子的信服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相处,哪里是见一面就能做到的呢?当这是话本里的“一见钟情”不成?
于是,太子的诡异态度在德安看来,就带上了几分阴谋和利用的味道。德安觉得,太子这样表现,应当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劝诫,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于是干脆借由大师为跳板,重新加深这段父子感情。
不得不说,这一番动作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又不着痕迹,实在太过漂亮。
暗暗在心里揣摩学习一番,德安先前对于太子的那些不看好稍稍消散了一些,对待太子的态度越发恭顺尊敬。
他带着人从皇帝的御用佛堂中抬了好几箱佛经送至太子东宫,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便告辞离开,却不料太子爷一手翻着佛经,一边出言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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