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雌虫穿成乡村哥儿
只见从上至下,三个行书的大字——谢槐钰,正躺在他的脖子上。那字体不同于谢槐钰平日里写惯的小楷,颇为奔放。
但白术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字体,和谢槐钰本人,倒是更相配了。
“原来是他的名字啊……”白术有些喃喃的说了一句,把镜子还给陈冬青。
他心里甜滋滋的,迈出的步子都像走在云层中一样,满身满脸的都是喜悦。
别说一天不洗,要不是天气太热,条件不允许,让他一辈子不洗他也是乐意的!
陈冬青看着白术的模样有些懵,今天的白术,有些古怪,难道是修房子修的太开心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开始发笑呢?
白术告别陈冬青,去了开工的地里。
经过三位工匠的安排,村民们正热火朝天的动作着,规划好的地基,都挖出好大个坑了。
大家远远见到白术过来,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白小哥儿,你来了,咦?你脖子上怎么了?刚才被墨汁弄脏了么?要不用井水擦擦?”
这里的村民们几乎就没有识字的,就算有两个上过几天村学,识得两个,也不会特地凑到白术这边来看。
倒是那三个工匠,看到白术以后,就过来和他打招呼。
他们虽然干的是建筑的粗活,但粗中有细,许多东西都要用文字记载,因此都是认识字的。
三人离白术又近,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字迹。
一看到谢槐钰三个字,那三个工匠脸色一红,眼观鼻鼻关心,猛地咳嗽起来。
虽然早就猜到白术这哥儿和谢槐钰关系不凡,可谢槐钰一向内敛,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个这么奔放的,还和白小哥儿玩这般情趣。
“大夏天的,怎么都咳起来了?可是天气过于燥热?”白术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几个工匠连连说道:“只是刚好呛到。”
可是也不能一下呛到三个吧?白术总归还是不太放心,回去便差刘哥儿做了绿豆汤给他们送来。
这玩意清凉去火,给他们润润嗓子,应该就好了。
·
白术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京城……
一辆精致的马车从谢府出发,朝着白塘村驶来。
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槐钰的继母娄氏,为他千挑万选出来伺候的哥儿。
祁家,祁擒月同时收到消息。
他皱起眉头,起身提笔疾书一封,交给了自己贴身的小厮道:“你现在就去一趟白塘村,把这封书信交给瑞石。务必赶在谢家的马车之前。”
“是!”那高壮的小厮接过书信,贴身收进怀里,迅速出门,翻身上马朝着白塘村的方向奔去……
·
谢家的马车内,软厢中半卧着一个肤白如玉的哥儿。
那哥儿眉目如画,五官如美妇人一般,一眼让人不辨雌雄,额头间还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虽说大宣朝妇人地位高于哥儿,但像这样貌美且易孕的哥儿,也是极受欢迎的。
那哥儿身穿一身绫罗制成的华丽衣袍,懒懒张开双眼,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便道:“少爷,我昨儿听说,那白塘村就是个乡下,离京城里可是十万八千里远。我们这趟还真是命苦,可是要被送到那穷乡僻壤里去了。”
“乡下不乡下,又有什么要紧。”那哥儿声音软软的,只比一般女子略低沉些:“以我们现在的身份,这次能被娄夫人选中,送到那里,已是极为幸运的了。”
这哥儿名叫林舒语,原本是外官指挥同知林大人家的幺子,也是嫡妻所生,在家娇生惯养的长大。
因着老年得子,林氏夫妇对林舒语格外宝贝,虽上门提亲的人众多,林夫人却一直舍不得把孩子嫁出去,总想在身边多留一会儿。
没想到留着留着,林大人被牵扯到了贪墨赈灾粮款一案。
虽不是主谋,但与涉案人员牵扯众多,被直接打成了同党,按律查办了。
林大人被罚流放三千里,而家眷则全部贬为贱籍,拖去了市场上发卖。
林舒 语因还未出嫁,便也被牵连其中。原本以他这长相,即便不被妓院的老鸨子买走,也会被某些老头子看上,纳为家中美妾。
可赶巧了娄夫人正要给谢槐钰挑人,就一眼把林舒语相中了。
林舒语这样长相和身份的哥儿,正经的大户人家,是不愿意买给自己未婚的儿子的。
他不仅长相美艳,又精通琴棋书画,还一副好生养的模样。万一迷住了自家儿郎,还未娶妻就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与自家孩子的名声总是不利。
但娄氏却正是看上了林舒语这点。
林舒语的身份,注定了他必须要不择手段的讨谢槐钰的欢心。若谢槐钰被林舒语迷住,在乡下和他弄出个孩子……
那谢槐钰守孝期间,作风不端的事情就成了铁锤,足以压得他翻不了身。
再不济,就算林舒语不争气,生不出孩子。
他这样的容貌才情,京城里身份高贵的女子也必不能容忍。
谢槐钰以后的婚事,便讨不了好。
林舒语闭目养神,想着自己打听到的关于谢槐钰的传闻。
据说这谢家的嫡长子,母家出身不好,是个没什么后台的,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继母一顿枕边风给赶到乡下守孝了。
不过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怕也轮不到自己有机会接近。
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伯府嫡子,如若争取一番,说不准还能袭承爵位。
等自己给他生下个儿子,便能做了正经的侍妾,也未必不能与那伯府正妻一争高下。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淡了一秒,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当初,自己母亲还迟迟不肯把他许人,总想多瞧瞧看看,不求有多少富贵,只想挑选个真心对他好的。
他当时也满身傲骨,觉得以自己的条件,绝不肯做人妾室,必定是要做个正头夫人的。
可如今才不过月余,他父亲一倒,自己满脑子想的便是如何成为他人的妾氏,与正妻争宠了。
这哥儿和女人的命啊,就像水里的浮萍,终究是依靠在男人身上的。
·
丑时,更深露重,白塘村地上飘起了薄薄的雾气。
一匹黑马停在了谢家门口,马儿不休不眠的狂奔一天一夜,累的几乎口吐白沫。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门房打开大门,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便立刻迎了进来。
书房里,小树把所有的油灯全部点亮。
谢槐钰起身,披了件外衣匆匆走了进来。
那小厮一看到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道:“谢公子,我家少爷嘱托我,让我日夜兼程,务必尽早给你送到。”
“摘星,谢谢你了。”谢槐钰说着一摆手,小树便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锭银子,目测有五十两重。
他把托盘放到摘星面前道:“这次你辛苦了,这是我家少爷赏赐你的。”
“多谢谢公子。”摘星一抱拳,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子。
他跟随祁擒月多年,知道别人的银子收不得,但谢槐钰和二殿下的赏赐,却是可以收的。
谢槐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祁擒月的来信。
他皱起眉头,不悦的把信纸一扔,怒道:“这娄氏,真是愈加谨慎,这样竟也要派人过来!”
小树闻言,也愤慨的说道:“这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天,难道是又要塞人到我们这里来了?”
在京城谢府的时候,谢家被娄氏塞满了眼线。
谢槐钰上午出门和同学去吃个酒,下午就会有人报给谢伯爷,免不了又被一顿臭骂。
而谢槐钰做事更是万分小心,步步为营,尽量不给娄氏留下半点把柄。
连他原本惯用的行书都改为了小楷,就因为娄氏对谢伯爷说,谢槐钰喜欢用行书,而字如其人,怕是性格乖张,易冲动,不易管教。
“她终归还是不放心我。”谢槐钰略微沉思后说道:“再加上她那个宝贝儿子,也太不争气,刚刚惹出了事端。她便想让我出点更大的篓子,好让父亲把怒火转移到我的身上。”
“少爷,我们想个办法,等那人来了,就给他挑些毛病,把人直接赶走了!”小树说道。
“不忙,这次把人赶走,回头她又会在父亲面前告我一状。若是再派人来倒也不怕,就怕父亲一怒之下,把我召回京城。”谢槐钰道。
“她想派人,就让她派人。”谢槐钰冷哼一声,声音比以往更加冰冷:“只是她弄错了一点,这里是白塘村,不是京城,这是谢家庄不是谢府。这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就算她找来几个眼线,那也在我的控制下,那消息怎么传,以什么方式来传,自然也是我说了算。”
第38章
村里的房子, 地基一般都只有三尺多深。
而白术的房子, 地基却挖了九尺来深。
工人们一边挖土一边抱怨:“这房子哪里要挖这么深的地基呢?”
“是啊,我以前在县里修房子的时候,三层的房子, 也就在拐角处挖下六尺深而已,难道白小哥儿的房子要修个五六层?”
白术听到了他们的抱怨,笑而不语。
白塘村靠河,土地潮湿,地下水资源丰富。
这些村民的屋子里难免都有些沁水。不过他们住惯了,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而白术的这个屋子,是要用来接待贵客的,因此绝不能出现生霉或漏水的问题。
他不仅要把底层半架空,做成一个储藏室,还要埋下下水管道,这样一算,九尺的地基也不过刚好而已。
随着地基的不断加深, 村民们下了坑里都懒得上去了。
吃饭的时候, 就用根麻绳把饭筐吊着,一点点放下去,大家就坐在坑里吃。
说起白术包的饭食,正是村民们每日最期待的事情。
他们每日吃完, 回去以后还要津津乐道的和家里人描述一遍。
也因此不久以后, 连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 白塘村有个白姓哥儿, 找工人给的伙食可是极好的。
午时,刘哥儿和两个婆子挑着担子过来。
今日的主菜是干子烧肉。
干子是一大早就去县城里买的,而肉则是碰巧村里有人杀了猪,白术就出钱买下了半只。
刘哥儿刚刚把筐子打开,大块的留着油的肥肉暴露出来,阵阵香气飘出,瞬间引得村民们一阵骚动。
“有肉吃?这可是红烧肉的味道!”
上面的村民们放下手中的担子,径直跑到刘哥儿附近围成一团。
而地基下面的村民这次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扶着竹梯往上爬。
毕竟前几天虽然也吃了肉,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鱼肉,这样的猪肉可是一年都难得吃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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