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仙尊孕期养护指南[穿书]
荀易道:“恰好你最近对外宣称正在闭关,明日我便带你走,待到这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别怪师兄心狠,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这个孩子考虑。”
夜色已深,白荼坐在自己的小窝里发呆。
云野熄了屋内的油灯,躺上床。
他刚合上眼,忽然感觉手臂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柔软的绒毛轻轻扫过他的胳膊,微微有些发痒。
云野坐起身,一把抓住了正竭力往他身上爬的小毛团子。
他把小兔子放回窝里:“不行,你太小了不能睡床上,我半夜会压到你的。”
小兔子睁大一双红眸懵懂地看他,没有反应。
见他不再乱动,云野帮小兔子掖好了丝帕,重新躺回床上。
不一会儿,那毛茸茸的触感出现耳朵旁。
云野偏过头,小兔子坐在枕头上,依旧睁着一双红眸看他。
云野将他捧到身前,与他讲道理:“软软,你真的不能睡这里,万一我压伤你该怎么办?”
小兔子一动不动,巴巴地看着他。
云野心头一软,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我让你睡这里,夜里你自己当心点。”
他往床榻内侧挪了挪,将小兔子放在自己肩颈的空隙中,让小兔子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云野轻抚两下小兔子的脑袋,声音困倦:“这下你可以睡觉了吧。”
屋内一片寂静,云野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白荼枕在云野的肩膀上,偏头看着对方的睡颜。好一会儿,他叹息一声,用头在云野脖颈间轻轻蹭了一下,不再动了。
“晚安。”
……
山色空蒙,云野快步走在山道上。
“软软?白小软?”
他今早醒来,就发现原本睡在他身边的那只小兔子不见了踪影,他急忙来回在落霞峰找了好几圈,仍不见那白白胖胖的身影。
云野眉头紧皱:“这小兔子,跑哪儿去了?”
忽然,一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响自他身后传来。云野抽出腰间的黑竹扇,扇面一展,架住了向他背心刺来的一剑。
云野抬眼,不耐烦道:“乌鸠,你有完没完?”
他面前此人仍是牧奚的脸,不过那双眼里如今正满溢着滚滚魔气。
乌鸠道:“云野,正道已经打算向魔渊宣战,你还不回来,真的要等着正道将你全族尽毁吗?”
云野神情稍滞一下。
他推开乌鸠,收了太初:“想保住魔渊,你现在应当赶紧回去,将被你打开的裂隙重新合上,让正道永远找不到魔渊的所在。”
“你就是这般退缩之人?”
乌鸠嗤笑一声,厉声道:“魔渊凭什么要被永远困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们没有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自己拼出一条活路来。正道之人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现在容你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猜,若他们知晓你的身份,又当如何?”
他话音刚落,滚滚魔气忽然从他体内各处释放出来,丝丝缕缕的黑气很快将他浑身包裹。
云野被这股魔气冲撞,朝后急退几步。
他抬眼看向乌鸠,眉头紧皱。
乌鸠如今是以灵体之身附身于天衍宗弟子身上,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魔气。
除非……
云野眼眸微动:“你动用了魔渊的禁术?”
乌鸠有些惊讶:“你还知道禁术?不错,我这具身体力量实在不够,因此我让天衍宗弟子帮我收集灵兽,吸食灵兽的力量作为力量之源,这才得以驱动禁术,招来大量魔息。”
“你疯了。”云野低喝道,“你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魔息,在这样下去你会经脉逆行而死。”
乌鸠面色惨白,却是低低地笑出来:“少主竟然在关心我,不过放心,我不会死。因为,这魔息的归途,并不是我身上啊……”
他话音刚落,从他体内溢出的黑气凝聚成团,猛地注入云野体内。
“啊!”白荼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红眸怔怔地看着前方出神。
身旁,温雅的男声响起:“仙尊怎么了?”
他们正坐在一辆仙车中,仙车由三只御空灵兽牵着,正稳稳驶在云端之巅。
白荼转头看过去,荀易枕在裴染腿上,手里晃晃悠悠地拿着个酒壶,问:“做梦了?”
“对。”梦中的场景仍在他眼前重现,白荼敛下眼,低声道,“我要回天衍宗。”
荀易:“胡闹什么,我们走了大半夜,这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说要返回去,不嫌折腾?”
白荼笃定道:“天衍宗出事了。”
荀易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天衍宗毕竟是天下第一仙门,就算真的出事,他们自然也有应对之法。再者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怎么去?”
白荼淡声道:“我记得,师兄手上应该有短暂提升修为的仙药。”
一道清亮剑影划破天际,落到天衍宗的山门前。白荼从剑影中踏出来,入眼却是一片狼藉,草木焦黄,砖瓦断裂。
白荼一下就认出,那是被魔气冲撞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朝里走去。一众长老弟子汇聚在前山的演武场上,皆是狼狈不堪。
“仙尊!”“是仙尊回来了!”“仙尊终于回来了,云野他……”
周遭议论纷纷,白荼目不斜视,缓慢朝前走去。
眼前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人群的中央躺着一个人。
牧奚。
那人已气绝多时,浑身布满了紫黑色的斑痕,双目大睁,像是死前经受过不小的痛苦。
凌微君也看见了白荼,他从牧奚身边站起身,朝白荼点了点头:“仙尊,您回来了。”
白荼喉头干涩:“云野他……”
“云野?他就是个魔头!”人群中,一名白发老者高喝道,“方才诸位道友都看见了,那人身上的魔气精纯至极,他定然是魔渊的人!”
“是啊,我已许久没见过这等精纯的魔气,上一次见,还是那魔渊之主啊。”
“魔渊之主?先前确有传闻,前任魔渊之主的独子逃到了人界,难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皆是愤愤不平。
白荼不想听这些,打断道:“云野现在在哪里?”
“走了。”凌微君摇头叹息,“一个时辰前,我察觉派内忽然魔气滔天,当即出去查看。就见云野从落霞峰冲入前山,显然已是入了魔障。”
“我们试图将他抓住,可皆不是他的敌手。云野打伤几名长老与弟子,趁机逃离了天衍宗。”
“我派人前往落霞峰,半路上便找到了牧奚的遗体。”
白荼脸色隐隐发白,他听完这话,转身欲走,却被人拦住去路。
“云野乃仙尊亲传弟子,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仙尊不打算给我们正道一个说法吗?”
白荼抬眸看他:“你想要什么说法?”
那人被他看这一眼,满腔气势顿时溃散,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荼淡声道:“你们说得不错,云野确是魔族。”
他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云野自从来到天衍宗,从未做过对正道不利之事。此事另有蹊跷,我会查清事实,给诸位一个说法。”
白荼环顾四周,声音清冷而坚决:“在事情真相大白前,我愿替云野担保,任何人想要寻仇,自可来找我。”
“……我奉陪到底。”
白荼说完这话,化作一道剑影离开了天衍宗。
自那日起,昭华仙君再未回过天衍宗,云野也再没有出现在人前。正道越发加紧对魔渊及魔族的探查,可三个月过去,依旧毫无所获。
冬去春来,冰川消融,万物复苏。
相距天衍宗千里之外的一处山林中,一间屋舍立于林间,院中种满花草。
清晨,一个身影推开房门,从屋内走出来。
已是早春时节,可他仍披着一件轻裘斗篷,从头至尾裹得严严实实。
白荼悄无声息合上房门,转头朝院落外走去,却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又想溜到哪儿去?”
白荼脚步一顿,偏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荀易懒懒倚在藤椅上,似笑非笑地看他。
他身旁,一只灵兽顶着个酒壶,停在他脚边。
自从离开天衍宗后,白荼便隐居于此。
荀易在他的院子附近添了不少灵兽供他差遣,一是为了照顾他的起居,二则是为了看着他不乱跑。
不过亲自前来,倒是极少。
白荼暗道运气不好,走上前去,面不改色道:“这里太闷,我出去散散心。”
“得了吧。”荀易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戳穿道,“这理由你已用过七次了。”
白荼迟疑一下:“那……我去山下采买些东西?”
“昭华仙君。”荀易拖长了声音,无可奈何看他,“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云野?”
白荼小声反驳:“不是……”
“那是想做什么?”荀易站起身,训道,“你那宝贝弟子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正道几乎都将整个中原翻个底朝天了。他除了去魔渊,还能去什么地方?”
白荼声音放轻:“这样我更要找他了。”
“你——”荀易欲言又止,他想了想,又道,“这段时日,魔渊仿若消失于世间,可有关魔渊的消息却从未断过。有人说你那宝贝徒弟已练就魔功,成了新一任的魔渊之主。”
“我问你,若云野当真已成了魔头,你要如何?”
白荼道:“拉他回来。”
“万一拉不回来呢?”
“我不知道。”白荼敛下眼眸,低声道,“我觉得他不会……”
“不会?”荀易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呢?”
白荼察觉到他话中似有深意,问:“师兄,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荀易偏过头,没有答话。
白荼:“是不是云野有什么消息了?”
荀易还未回答,忽然,放在屋内的水光镜闪了一下,自动飞到白荼面前。
白荼看了荀易一眼,抬手一挥,水光镜内显出一人身影。
正是凌微君。
凌微君道:“见过二位仙尊。”
白荼问:“掌门找我何事?”
凌微君迟疑片刻,神情复杂道:“云野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