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这洞壁里真的困了什么人?而且还在向他们求救?
楚慎与燕择互相看了一眼,两眼相对处——暗流四汇,心意相通, 两人立刻开始行动, 一个负责在墙面上敲击回应, 另一个拿着火把爬上了倾斜陡峭的岩壁, 似乎想查看这缝隙在何处。
他们都采取了正确行动,但没有人得到正确答案。
燕择继续敲击,可没有再得到一声回响, 楚慎四处查看, 的确发现了几处岩石缝隙,可看成分,看形状, 这缝隙的形成至少已有十多年。
试问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困在缝隙里十多年,还能发得出声响, 给的了回应?
就算真的有人曾被困在里头,只怕也早就白骨累累,发声发响的又能是什么?只能是一只困在此地的魂灵,阴灵不散,四处寻人。
究竟是人是鬼, 只能想法子一试。
前方的路九曲十八弯,但总有一条能通到岩壁的另一端。
一次不通,多走几次便是。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先人设下的机关,等着性急的鱼儿咬了钩,然后一网捞尽,再无剩余。
吃过亏的燕择首先提出了这个想法,然后得到了楚恪和商镜白的赞同,这两人一个不想节外生枝,另一个是出于骨子里的谨慎。
商镜白道:“虽然我看着像是来游山玩水,可并不是真的陪楚门主来游山玩水。能避的危险还是得避一避,不必迎头撞上去。”
李璇川还占着他的壳子在外面闯,巴不得他们死在某处。
他们若葬身在这不见天日之地,只怕这千年老妖做梦都得笑出来。
商镜白话一落地,就赢得了楚恪的猛点头。
楚慎却摇了摇头,脸上仿佛写满了“不想放弃”这四个字。
“你若不愿冒险,可以和楚恪一块儿呆在这儿。”
楚恪的火被这话点燃了,“为何要我留下?不是你自己说会看护他的么?”
楚慎道:“我在地上看着他还不够,难道在地下也得看着他?”
说完他拍了拍楚恪的肩,“再说了,他受了伤,而你却能动用十成内力,还怕了他不成?”
那眼神像一道落叶似的飘了又转,落在了另一个当事人——商镜白身上。
商镜白当即笑道:“我会看好你弟弟的,放心。”
这话说得倒很有意思,仿佛不是楚恪护他,而是他护着楚恪。
楚慎却似得了一句承诺,他知道这是头狡诈多端的狐狸,可越是聪明人,越知道什么时候该共进退,什么时候该窝里反。
所以他相信商镜白,能够看得住楚恪。
他已经失了一个弟弟,不能再把这一个也弄丢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不远处的前方传来了一声清晰无比的惨叫。
楚慎与燕择对视一眼,一齐飞奔了过去。
——另一时间线——
张澜澜一脸煞白地看着眼前人,握着火把的手直直地僵在那儿,火光却一闪二跳,如实地反映了他惊惧不安的内心。
眼前人未动,他也不动,于是寂静混着尴尬无边无际地洒开。那火焰尖尖越晃越快,连人的影也动得欢,跳得急,如同魔鬼的舞蹈,使天地间的一切美好都失了真。
眼前的“楚慎”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像一头盯着绵羊的恶狼。
他眼里只有吃的,什么样的食物都行,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不是十五岁后的楚恪,不是那个真正的张澜澜,根本是一只还未投胎的饿死鬼!
张澜澜越看越是身上发冷,握紧了手上的火把,慢慢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慎”也慢慢地答:“住在这儿的人。”
“住了多久?”
“太久了,来来回回过了多少个寒来暑往,我也记不清了。”
张澜澜吞了一把口水,问出了一个他可能会后悔的问题。
“你是不是鬼?”
地下洞穴在闹鬼,这个传说一直都有。只是信者奉为真谛,不信者斥为胡言怪谈。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见过,也有些人坚称没鬼,不过是心作乱,疑成鬼。
如今张澜澜却不得不信,把无神论打个粉碎,把唯物主义者的身份踩在脚下,他也必须信。
不为别的,就因为楚慎绝不会是眼前人,他哪怕失心疯了都比这个饿死鬼像楚慎!
“楚慎”听了这话,居然扯了扯嘴角,做出了一个疑似笑容的干巴巴的表情。
“你问我是不是鬼魂?”
他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看看我这脸……我现在难道不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像一个一百岁的老孩子,炫耀着自己夺来的青春,那饿狼般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人的光芒,张澜澜却感受不出丁点的喜悦。
这张楚慎的脸,他看了不知多少遍,画了不止一千次。
如此熟悉而亲切,只剩了模糊而诡异。
从眼神到五官,从谈吐到姿势,条条样样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陌生。
仿佛画皮,如同精心勾勒的人像,只复制了轮廓与线条,颜色却没填上。于是一切空空如也,唯独危险的气息是满的。
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能把楚慎拱手相让?
张澜澜上前一步,火把微微前倾,做出一个威胁的姿势。
“不管你是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老僵尸,你占的身子是我哥的。你把他还我,我替你诵经超度,助你往生极乐。如若不然,我的道士朋友一会儿就来,他们可没我这么好性儿!”
“楚慎”想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了这具肉身,没吃够,不想还。”
张澜澜想了一会儿,一咬牙一拧眉,掏出身上的干粮,扔了一点儿过去:“我这儿还有,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完了把我哥还来。”
“楚慎”没说话,只接了干粮,恶狠狠地啃了几口,把最后一点残渣都吃尽了,还得把手指上的油都舔掉,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看向张澜澜,眼里再次放出一种精瞿的绿光。
“不行,还不够。”
张澜澜疑道:“还不够?你想吃多少?”
“楚慎”摸了摸肚子,那肚子鼓得像要吃人。
“不是吃多少的问题,我做鬼做了这么久,得吃上一辈子才够。”
火焰犹热,只有张澜澜的眼神冷到了底。
“你乖乖听话,我请你吃山珍海味,你顽抗到底,我请你魂飞魄散!”
他一直是怂的,胆子从未大过,一辈子攒下来的硬气,都用到了这一刻。
“楚慎”摇了摇头:“滚是不能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话。”
“什么话?”
“我生前是拜影教的人,由于教内派系斗争,做了洞中邪神的祭品,死前被人折断四肢,活活饿死在这地下。做了鬼也不舒坦,困在这地方一年又一年,从没人给我供过香火,做人做鬼,我一直都是饿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吃能喝,你却叫我把身子还你?”
这一句句信息量极大,可惜张澜澜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慎”问道:“你听了我的过去,难道不该有些可怜我,同情我?”
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张澜澜,仿佛在期待对方给自己一个反应。
张澜澜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钟,然后不争气地给了一个反应——他的嘴角抽了。
你偷人的身子,还想家属对你表示同情?
卖惨不是这么个卖法,更何况他从来不是反派控。
“楚慎”叹道:“你不同情我,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夺了这身子,那它就是我的。我想吃的东西,无论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我就一定能吃到。”
张澜澜道:“那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把我哥还我了?”
“楚慎”揉了揉肚子:“我饿得很,想先吃饱饭。”
不正面回答也是回答,张澜澜算是听明白了。
对一个厉鬼进行说教,试图合作,是一种仁至义尽,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到了嘴的肥肉,怎么可能有人自愿吐出来?
必须掐着对方的脖子,逼着对方吐出来才行。
“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只是我这人窝囊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能让,什么都肯让,只有一样东西不行。”
张澜澜抬起头,像把压在身上多年的桎梏撕得粉碎,往日那柔弱小白兔的模样不见踪影,唯有一腔厉怒顶到脑门,浑身上下三百六十个毛孔都发着热气,他实在是憋不住,必须说这一句。
“我的三哥——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说完火把忽灭,黑暗中有人纵身暴起,挺剑突袭,刺出了这辈子最快的一剑。
三十招后,一块儿大石落地,一声惨叫响起。
火光重新亮起,张澜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倒下的夺舍者,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石头,上面沾了血,在火光下看着像一种黑色的噩梦。
三十道剑招用尽了他半辈子的武学精华,够迅猛、够勇决、可不够拿下这人。
最终决定胜负的招数很野蛮,也很粗暴,因为这是他学来的一记阴招,简单来说,就是“藏了石头,见机而出,狠砸脑袋”。
夺舍者中了暗算倒下,只可惜了楚慎的壳子,一个漂亮的脑袋上多了个巨大而狰狞的伤口,如今正汩汩流血。流失着生气。
张澜澜连忙去看了伤口,探了呼吸。
还好还好,只是昏迷,没有被这一石头给砸死。
要是这么就死了,张澜澜也可以抹脖子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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