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前夫遗产重生
“是啊是啊,我都怀疑你是翻着书考的了,然后我搁那翻半天也没在书上找到答案,你简直厉害啊。”
“我真想看看杨晓东的脸色,哎我说这次比赛算我们赢了吧,我看以后他们还敢不敢跟我们面前嘚瑟!”
“是啊,哈哈哈,这比我自己考的好都开心!”
学生时代大多格外单纯热情,藜麦都有些招架不住,只是笑笑不说话,还是关晚清扒拉着人自己挤过来,给他解了围,“激动什么,这才哪儿跟哪儿呢,有藜麦在,咱们以后赢的时候多了去,都回去回去,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又趴在桌子上,“藜麦放学一起做作业啊。”
藜麦应了,旁边男生不乐意了,“别啊,放学跟我们打篮球去吧,你有身高优势肯定厉害。”
路蕴在旁边哼哼,“带我一起啊。”
他也爱打篮球,但是班里同学嫌弃他太胖跑不动,运球不灵活,还容易被人撞到,不爱带他玩,每次都只能跟女生坐在旁边看水。
开口那男生就笑着,“你带着藜麦过去,我们就带你玩儿。”
路蕴眼睛冒光,盯着藜麦,“麦子……可怜可怜你发小,帮他完成想打篮球的心愿吧。”
藜麦还在想着转学的事儿,摇摇头,“下次吧。下午有点事儿。”
路蕴嫌弃的撇撇嘴,转过头不理他,把问九班班主任找他什么事儿都扔脑后边去了。
下午放学藜麦跟路蕴按惯例慢跑着回他家里,准备做完作业再回家去,路蕴拖着身肥肉跑到他家,只觉得半条命都没了,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慢悠悠往门口挪动着,眼尖看见他门把手挂了个纸袋子,便怀着好奇心蹭过去,把袋子取下来打开看着,“谁给你送的,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他们上次在精品店里看的那条羊绒围巾,路蕴惊讶的大叫一声,“哎哟,是围巾啊,谁这么大手笔,这可够贵的呀。”
说着往袋子里翻着,看看有没有留名字纸条什么,半天没找着,藜麦站旁边冷眼看着,大抵也能猜到是谁送过来的,抿了下嘴唇,“放那,说不定是别人放会儿等下要取走的。”
路蕴,“……”
这楼上楼下就你自己住你心里没数啊,谁会绕那么大弯子东西挂到这里来啊,他捏着纸袋子,笑嘻嘻的跟藜麦开玩笑,“我估摸着可能是封哥……”
藜麦突然冷了脸,厉声呵斥道,“我让你放下!”
路蕴被吓了一跳。
再看他神色严肃冰冷,语气也冷漠,看着就是真生气了,路蕴有些讪讪地笑了下,把袋子挂到门把手上。
沉默着跟他进了屋里,心里还挺难受,他跟藜麦认识这么多年,藜麦还从来没真跟他生过气,也没大声吼过他。
宝宝心里委屈……难受。
藜麦也不愿意搭理他,进屋就过去把书包放下作业拿出来,整理着自己书本,垂着眉眼掩藏眼里翻腾着的汹涌情绪,语气也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我想去市一中。”
路蕴还在那垂头丧气的难受呢,闻言条件反射的抬头,“啊?”
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蹭三尺高,立马便忘了自己还在难受,扑过去扒着藜麦,瞪着眼睛,“你要转学,到市里去?”
藜麦沉默着点头,路蕴就急眼了,“不是,你为什么要转学啊,这学校好好儿的,咱们还能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若是觉得咱们三班同学成绩不好,实在不行你回去重点班也行啊,就是不准去九班,那不是还能去十班啊。”
藜麦平静的收拾着自己书桌,轻轻的摇了摇头,“今天老太太跟我说可以考虑下去市一中,说那里教学质量更好些,我想去。”
路蕴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满脸不可置信,他也知道藜麦成绩好,比他能想象的更加好,好到全学校其他人都赶不上,去个好点的学校会比较合适,可他还是难受,“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藜麦翻了个白眼,把书本放好,转身去厨房做饭,“凉拌呗,我去市里你还能找不到上学的路还是怎么的?”
路蕴跟着他往厨房,堵在门口,殷勤的凑过去帮他洗菜,抓紧问着,“不是,市里那么远,你真要去啊,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藜麦摇头,“具体不清楚,等到时候看学校安排,周末或者月假再回,家里没什么需要照料的,我也不担心。”
路蕴都快哭了,感觉整个身上的肥肉都没什么力气一般的垂了下来,“真走啊。下决心了?”
藜麦沉默了许久,才点头,“真走。”
为了不再见到秦封,他也得走。
他们县城确实太小了,哪怕是他刻意要避,也不能完全避开,秦封是个优秀的猎人,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和深入骨髓的耐心,但凡是他看上的人或者东西,总能够潜移默化的拿到手里。
更何况,他这个猎物,甚至还有些不太坚定。
藜麦自嘲的笑笑,他果然是贱的慌,早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不过是回来一趟,才过了几天舒畅日子,甚至还有心思去替秦封难受了。
晚上藜麦做了个梦,梦见秦封律师来找他的时候。
那天阳光和煦,春风拂面,他花园里栽种的玫瑰花开得格外娇艳欲滴,红的跟能滴下血来。
“笃笃。”
坐在藜麦对面,戴着眼镜,一副斯文俊秀模样的律师曲起手指,敲响了敲米色原木桌面,发出沉稳厚重的声音。
把习惯性神游的人拉回了注力。
“抱歉。”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着刚刚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偏偏力不从心,脑袋里只剩下浑浑噩噩,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能再次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不耐烦的蹙眉。
他很恼火。
非常恼火!
任谁同样的话语重复三遍以上。
可对方还要继续问的时候,都别想让他有个好态度。
哪怕对面的人再态度温和彬彬有礼也一样!
他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开口,“您丈夫秦封先生委托我转交他的遗嘱,由您继承他名下所有遗产,包括……”
“请稍等。”
藜麦打断了他的话,眨了眨眼睛,认真的跟他确认着,“你是说,秦封死了?”
律师压下去心里蹭蹭蹭往上冒的火气,努力克制着掀桌子的冲动,“是的,很遗憾,您的丈夫秦封于昨夜凌晨三点因胃癌去世,他去世之前留下遗嘱……”
“遗憾,并不会啊。”
律师的话又被对面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打断。
那人甚至还冲他笑了,高兴的不掺半点水分。
眉眼弯弯的,唇角勾起,露出两个很浅酒窝,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天真孩子气,“另外不得不纠正你,是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很多年了。”
律师终于冒了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遗嘱问题。”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这就是重点,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我不会要他一分钱。遗嘱自然也就没用,您请回吧。”
说着低下头,盯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出神,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律师本来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任务,世人皆知秦封养着个漂亮的金丝雀,宠的跟什么似的。
哄着惯着,不爱领出来见人,随时有个风吹草动的,这风还没吹到呢,秦封先急着要给人挡住了,就怕人给吓着。
更是早早的领着人到国外结了婚,让他成了名正言顺的秦夫人。
为了这事,秦家几个姐姐吵上了天也没给拧过来。能为了钱跟了别人当宠物的男人,他心里是看不起的,来之前就先轻视几分。
只当能拿到遗产还不得乐疯了,根本不需要他费力气。
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嗤笑一声,带着些许轻蔑,“您恐怕还不知道秦先生的身家有多少吧,单他名下房产珠宝估值就在三十多个亿左右,更不论他拥有百分之五十一长风集团的股份,您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吗?”
对面的人充耳不闻,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律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发白,“藜先生……”
藜麦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真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
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律师卡了壳。
藜麦却不介意他的态度,仍旧笑着,他说话做事都是温文尔雅,不疾不徐,让人如沐春风,“没关系,我被骂了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第20章 旧梦2
他并没有为难律师的意思,或者说他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只要不是被欺负的太狠,他甚至都不愿意给别人冷脸色看。
冲着律师笑笑,神态自然的抬头看了眼旁边开得正艳的玫瑰花,“我这两年病的严重,很多往事都不太记得,不过常有人在我耳朵边骂这句,所以想忘也忘不掉。”
那些骂他的人,总觉得秦封会挣钱,不仅会挣钱给他花,愿意养着他,甚至还愿意跟他结婚,让他占着秦夫人的位置,他们就觉得这已经是非常完美的生活了。
他再找秦封吵架,就是不知足,贪心,不知廉耻。
活像他跟秦封在一起就是为了那些钱一样。
被那些人骂着骂着,连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了,“你们还说我是秦封养在家里的金丝雀,还是只心胸歹毒,连他想给秦家留个后都不准的金丝雀。
不知道秦封到底看上了我什么。”
他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突兀的笑了。
笑容灿烂,露出颗隐藏很深的小虎牙,显出几分调皮来,“可你们都不知道,当年他打架进了局子里,我在工地搬了整整一暑假的水泥,才凑够钱把他保出来。”
说着他在对面律师惊讶的眼神里晃了晃自己不甚灵活的右手,让他看手掌上的伤疤,“喏,钢筋上戳出来的窟窿,没钱治,拖了很多年,就变成这样,现在连碗都端不稳了。”
他在律师惊愕不已的眼神里,勾着唇角,“你也肯定不知道,我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都寄望于我能考个市状元回去,给他们争光。
你再看我现在这副样子,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想不起来,你以为这些都是因为谁?”
然后他就在律师复杂的眼神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盯着自己手掌上的绷带出神。
隐隐约约还记得当时那律师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挣扎,沉默了许久,压低声跟他说话,“秦先生后悔了的,临走的时候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