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更没法回去了。”灵珩表完态，下一个表态的就是古云卿了，“毕竟我真的是心魔。”
　　“什么？”听古云卿这么说，最震惊的依然是灵珩——因为剩下四个人，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是心魔。
　　古云卿有些无赖的耸了耸肩，随口应付了灵珩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灵珩看着眼前的五个人，心想，若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古云卿的这句话，真的十分符合眼下这种情况了——灵肉不和、不沾因果，是为心魔。这句话套到他们五个人身上，一个都不符合——鸢儿灵肉不和，王小明他们不沾因果，却都不是心魔；而自称为心魔的古云卿，却并不符合前面两个条件。
　　王小明虽然十分想抓着古云卿的肩膀，质问他到底什么是心魔，但还是强行忍住了，转而第三次问起了这个问题：“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如果你们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的话，不如去乐水海吧。”灵珩见所有人都沉默了，就主动开口说道，“我在那边找到了一座灵气充裕的小岛。”
　　“那就去那边！”对这个书中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王小明，听到灵珩主动提供了方向，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按照惯例，既然王小明点头答应了，这件事就相当于定下来了。于是他们六人第一站的目标，就定为乐水海了。
　　乐水海，在这一片大陆的最西边，而元明宗则是在最北面，按照古云卿和灵珩的说法，即使有他们用最快速度赶过去，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从元明宗附近赶到乐水海。
　　王小明听说要这么久，直接收起了连夜赶路的心思，甚至联合鸢儿将他们的赶路方式，从御剑改为了骑马——直接将主要目的从赶路，改成了观光。
　　他们这六个修真者，就和出门游玩的凡人一般，每天走走停停，吃吃逛逛。
　　半个月之后，当元明宗第一位闭关老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连十分之一的路程都还没有走到。
　　“真不是我不敬师门。”王小明看着天上和路西法已经缠斗起来的老祖，习惯性的拉住古云卿就开始吐槽，“你们元明宗的宗门规定里面，是不是有一条，杀人必须偷袭之类的规定？”
　　被王小明这自然的动作惊到了的古云卿，愣了两秒才回答道：“杀修真者是要被雷劫劈的。”
　　因为事后和爱丽丝稍微对了一下情报，王小明已经知道，古云卿暂时是将他们当做仙界下来的仙人了。所以后面几天王小明，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当着古云卿和灵珩的面，犯了一回‘傻’，并且在灵珩就他的身份提出疑惑之后，主动‘解释’了一下，他们三因为是违规下界，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修真界的情况。
　　最后，等两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之后，坦然的询问了他们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到底什么是心魔。
　　“心魔是修真者舍弃的执念，心魔被舍弃之后会和其他心魔融合，会夺舍修真者的肉体。”灵珩有些不太确定的和王小明解释道，“所以修真界有个说法是：灵肉不和、不沾因果，是为心魔。”
　　阅遍无数小说的王小明听了灵珩的解释，思考时十几秒就问了一个让灵珩无法回答的问题：“如果，我不舍弃这个执念呢？”
　　因为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记载，所以灵珩只是有些干巴巴的说道：“执念影响修道，所以一般修真者都会主动舍弃执念。”
　　“所谓执念，那肯定是你放不下的东西，能主动舍弃的能叫做执念？”


第245章 偷袭
　　王小明听了更加诧异了，反问灵珩：“你确定这心魔真的是执念所化？你们舍弃的真的是执念？”
　　听到王小明的这个问题，从刚才起就在那边旁听的古云卿，直接笑出了声，并且赞扬道：“不愧是上界仙人，看的就是通透。”
　　被夸奖了的王小明，转头看向古云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执念化心魔，难怪你说你自己是心魔。”
　　听了两人的对话，灵珩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何并没有被人夺舍的古云卿，会说自己是心魔了——他一开始，就没有舍弃自己心中的执念，而是任由它化成了心魔。
　　“既然说到心魔，那我顺便补充一点。”并不介意别人猜出自己情况的古云卿，笑着给王小明说道，“心魔不是不沾因果，只是他的因果算到了舍弃他的修真者身上。”
　　“这解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王小明点点头，然后又问了古云卿一句，“那，你们心魔真的能夺舍？”
　　古云卿再次摇头：“不过就是回到原本舍弃自己的身体而已。”
　　“那怎会灵肉不和？”灵珩奇怪的问道。
　　“因为心魔会融合，你带着其他人的心魔回到自己的身体，自然就不合了。”古云卿再答。
　　“那你知道鸢儿是怎么回事么？”灵珩原本以为，古云卿虽然是心魔，但可能并不清楚太多的事，所以一直没有问过他这件事，但今天发现他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了？”之前一直窝在灵珩怀里听他们聊天的鸢儿，听灵珩这么问，抬起头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不可能是心魔啊。”
　　灵珩摸了摸鸢儿的头发，安抚道：“我知道你不是心魔，只是按照衡昙的说法，你灵肉不和。”如果古云卿刚才说的是对的，那鸢儿肯定不可能是心魔，毕竟连修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舍弃什么执念。
　　“不知道。”古云卿虽然知道实情，但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现在的他能知道的，所以他直接给了灵珩一个否定的回答，但同时给了灵珩一个小小的暗示，“你不如问问，从仙界违规下界的小明，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恩？”被指名了的王小明，在接收到鸢儿期盼的目光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并且在半分钟之后，提出了个自认为可能性挺大的答案，“说不定，鸢儿也是违规下界的。”
　　路西法之前在王小明私下里询问他，能不能搞定那些闭关老祖的时候，十分肯定的和他说过：“按照我可以调用的灵魂之力，和衡昙那些人的修为估算，这个书中世界在修真界之上，肯定还有仙界，所以只是闭关老祖的话，来多少都不是问题。”——只要没有米迦勒捣乱，平时可以调用的灵魂之力，一定是这个书中世界武力上限的路西法，十分肯定的说道。
　　既然这个书中世界有仙界，既然鸢儿是女主，既然鸢儿身上还有一些未解之谜，王小明觉得鸢儿是仙界下来的仙人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
　　听到这个回答，另外三人立刻给予了王小明不同的反应。
　　鸢儿是开心的笑着和灵珩说：“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怕，到时候灵珩师兄飞升仙界，我却没法飞升这个问题了？”
　　灵珩则是面无表情的摸着鸢儿的头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古云卿则是挑了挑眉，更加肯定了，王小明关于自己身份的说法——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违规下界，鸢儿的情况和王小明他们会差这么多，明明按照原著的说法，鸢儿下界之时的修为已经不算低了。难道是因为鸢儿是第一次违规下界，而王小明他们已经干过很多次的缘故？
　　因为爱丽丝亲口说过追了古云卿很多世，现在的古云卿很自然的认定，自己曾经去过的这么多的玄幻世界，都是同一个仙界底下，不同的小千世界而已。
　　“雷劫？”听到古云卿说杀修真者要被雷劫劈，王小明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问道，“谁家修真不渡雷劫？”
　　“不是进阶雷劫，只要你动了杀心，劫云就会聚集，你一旦动手，这第一道雷立马就会劈下来。”古云卿给王小明详细解释道，“所以除非动手的人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杀了人之后安然的渡过雷劫，不然是不会有人杀人的。”
　　“所以才要起手偷袭。”王小明了然的点点头，“因为这样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最小。”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灵珩则是奇怪的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古云卿刚才的意思难道不是，‘所以我们都不会杀修真者’么？怎么到王小明那边，就变成这个意思了呢？
　　王小明听到灵珩这个问题，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杀人？”
　　“……”经历不同，三观不同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在这个和平的玄幻世界出生，又经历过不少残酷的玄幻世界，知道两人到底在纠结什么的古云卿，分别看了两人一眼之后，转头看向了正在缠斗的两人，并不准备去开解两人心中的疑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像衡昙以及十二峰的峰主，还有这个老祖这种，直接偷袭下死手的，不杀回去难道留着过年？”王小明首先打破了沉默，毕竟他也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当然明白灵珩的意思。
　　“他们之所以直接动手，是因为他们对你们起杀心的时候，并没有引来雷劫，所以误以为你们是心魔。”毕竟是自己的师门，灵珩听王小明这么说，肯定是要争辩两句的。
　　王小明听灵珩的话，就忍不住想要杠回去：“十一峰峰主和老祖先不说，我就问鸢儿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能让衡昙二话不说直接下死手？”
　　“他只是误以为鸢儿是心魔而已。”


第246章 人类
　　面对王小明的质问，灵珩的辩解显得苍白而又无力：“不若，衡昙是不可能对鸢儿下手的。”
　　“这心魔是吃衡昙的灵丹妙药了？还是睡了衡昙老婆了？”王小明话说了一半，就想起来衡昙的老婆，好像就是古云卿的娘，有些讪讪的看了古云卿一眼。
　　不过古云卿对此似乎并不介意，甚至还好心的给王小明解释了一句：“都不是，只是杀了心魔有利于他渡劫。”
　　“哦。”听到这里，王小明终于恍然大悟，“我就说……人类的劣根性果然到哪里都是通用的。”
　　听到‘人类的劣根性’六个字，古云卿颇有感悟的叹了一声：“是啊，‘人类’的劣根性，”和王小明着重于‘劣根性’三个字不同，古云卿感叹的重点在于‘人类’。
　　“就算得道成仙、与天同寿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个人类。”见天上战斗结束，古云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自语道，“无欲无求，不过就是个笑话。”
　　王小明听了古云卿的话，却是摇了摇头，纠正道：“灵昊师兄，你想岔了，”王小明看路西法已经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只给古云卿和灵珩留了一句，“摒弃一切外物，一心修炼，难道就不是一种执念，一种欲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