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在异世
事情定下,就通知蒋伟备车。
冯万展留下的那些马车把蒋伟稀罕坏了,不用周景吩咐他自己就出门找那些有马车人家的车夫讨教如何侍弄马,也因着这些没到晚上柳镇上许多老爷都知道了周家出事后不但没没落还得了两匹好马。看来这个从前不声不响的周家突然就横空出世不是因为运气,而是背后有个很大的靠山。因这靠山太大,不好轻易显弄罢了。先任县令便以为没有,本打算拿捏人,没成想人没拿捏成不说,反被人撤了乌纱帽,也是倒霉。
马被蒋伟精心照料的比来时还溜光水滑身彪体壮精神饱满,特做了几个华丽奢侈的车厢,竟然还分了冬夏款式。夏日的轻纱薄帐,颜色浅淡看着就凉爽。冬日的都续了厚厚的一层棉花,车厢内在置上一个小暖炉,就暖哄哄的了。为了坐着舒服,周景将弹簧画出来,寻人订做,在车底置了弹簧,铺了几层厚毯子舒服得很,跑起来也感觉不到颠簸,很得沈墨喜欢。
三人坐进车内,小暖炉已经升上,它做得比暖手炉也就大了两圈,围着坐也不显得挤巴,因为升了一会儿坐进来正暖和。
蒋伟虽在外面赶马车也不怎么冷,周景给他设置一款特殊的衣服,其实就是类似于后世骑摩托时的那种挡风罩,用皮子做得,有层动物皮毛。然后又给他做了皮棉帽子和叫做坎肩护膝棉手套的东西,这些穿在身上使得蒋伟整个人即使在寒风中也并十分寒冷,完全可以忍受。他这一身让别的府上的车夫看了十分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可也只能干嫉妒,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周老爷这样的仁善,毕竟这一身下来可得不少银子。
车厢里有暖炉,所以蒋伟从不把马车赶得很快,怕马车翻,也怕撞上行人。尽管如此,街上的百姓看见了还是远远避让。周家现在在柳镇名声可是大震,都知道他家靠山大着呢。毕竟要是其他寻常百姓被县令冤枉了就冤枉了,赔偿的银子想都别想,更甚连一句道歉都得不到。可人家周家,你敢冤枉就叫你顶戴花翎不保。
没一会儿就到了钱府,因为事先得了消息,钱老爷早早就等在家里,更是提前叮嘱了下人,如果周家来人绝不可怠慢,家里更是好茶好水的备着。现在他十分重视和周家的合作,不管生意成不成,人情总是要维护好的。
其实这之前,周景是约过他的,钱老爷觉得他挺有生意头脑,但也知道做生意合作这个东西绝不能表现出十分愿意的样子,否则就会被拿捏,所以一直推脱有事。直到周家出事他还曾在心底暗暗庆幸自己的决定,没想到不过数十日,瞬间峰回路转,周家大大威风了一把,那些曾暗地里蠢蠢欲动的想要趁机趁火打劫的陡然就都消停了。钱老爷暗暗抹了把汗,正怕周景记恨,打算寻个机会上门表达一下关心顺便致歉时,周家再次递上拜贴,仿佛前尘往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时,钱老爷哪还敢拿捏他,只一心想要修复关系。
门房得了家里老爷的嘱咐,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一会儿一遍的出来瞧,远远看见带着带着周家徽纹而来的马车,立刻敞开大门,另一人连忙进屋通知家里老爷。
“老爷,周家马车来了!”
钱老爷连忙 起身抻抻衣服,“快点,人进院了吗?”
“没呢。听您吩咐,远远看见周府的马车就赶紧来禀报了。”
“咱们快走,赶在周府马车来之前出门迎着。”
以至于周景一下车就看见在门外冻得鼻尖通红钱老爷。
“天寒地冻的,怎敢劳您大家迎接小子。”
钱老爷忙道:“贵客临门,喜不自胜,应该的。”
周景笑道:“钱老爷抬爱。”说着话车上门帘一动,里面似还有个人,就见周景连忙回身去扶,明明地上有脚蹬,可周景那样子还是十分殷切。
钱老爷心念一动。莫非周景背后那位大人物竟来了,连忙探身去看。却是一位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周夫郎。
钱老爷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掩去眼中的诧异,只是心里却犯了难。周府的仆人送信过来也没说周夫郎会跟来拜访,所以他也没有叮嘱他家夫人准备,再者他好女眷不喜欢双儿,所以整个府上除了下人,内宅是一个双儿没有的。这双儿让女眷单独招待是十分失礼的。他正犯难着,接着就看见周夫郎下来后,车帘又一动,随后跳下来一个小孩子,是周府的小少爷,这孩子是自己跳下来的,周家两位大人谁也没特意管他。
钱老爷瞅瞅两人,想到昔日的关于周景疼夫郎的传闻便觉得脑仁疼,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可却让他更难办,这周夫郎招待不好,怕是比直接得罪了周景更伤和气。同时他在心里飞快的盘算家里哪位住得近的亲戚中有身份合适招待周夫郎的人选,这人选一定要是正室夫郎或者嫡双儿才行。
在钱老爷还没想出人选之前,周景先开口抱歉道:“今日带着夫郎儿子唐突拜访还请钱老爷莫怪。皆是因为我夫郎儿子有兴趣生意上的事,过来学习学习。”
长袖善舞的钱老爷这回是真没反应过来楞在当下。这领儿子过来谈生意他可以理解,毕竟周景只这一个独子,那么大的产业总不能交给外人,早晚独子得接手。现在跟着学习虽早点,也能理解。但一个双儿怎么能学做生意,没这样的规矩。要不是周景态度谦和,钱老爷都要以为这是周景因他前几次的怠慢而踩他脸呢。
周景见钱老爷似反应不过来似得,笑着解释道:“钱老爷莫要怪小子不懂事,其实是您不知道我这位夫郎的真本事,要是知道了,您就不会觉得冒犯了。”
“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小子深陷囹圄,要不是夫郎主事,恐怕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和钱老爷谈生意了。门前那些请命的学子非是感念小子建书斋的情义自发请命,实是小子夫郎为小子筹谋的。”
钱老爷惊诧道:“那般壮观的请命盛况竟是周夫郎所为!”
不怪钱老爷这般震惊,皇朝的女人和双儿地位低下,除却生子的作用也就是男人排遣身体寂寞,金丝雀般的宠物,从不真把他们瞧在心上。只允许处理后宅的事物,外面生意上的事是不允许插手的。以至于大多女子双儿扛不得事,家里这个主心骨要是哪天有了万一似乎除了哭就没别的法子。至于那些小妾,会立刻收拾了细软找下家。勉强支家的,也是受尽欺凌。可周家这位夫郎,在家里当家人突然下了大牢,一点准备没有的情况下,立刻站出来主事,并冷静理智迅速做出应对之策,着实不可小觑。
钱老爷此时可不敢小瞧沈墨了,同样的事情假若发生在他身上,不说他夫人主不得事,就是他家里那几个比周家夫夫还大了几岁的儿子,都得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里暗暗叹口气,钱老爷忽然有种不服不行的感慨,这周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一家子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钱老爷可千万别觉得小子夫郎就这点本事,大本事还在后面呢。便说前任县太爷叫他们想个法子给他攒政绩那事,同样是小子夫郎出的主意,小子才提出修路。这修路还使小子受了今上恩赐,小子受之有愧,本应是小子夫郎的荣誉,却被小子占了。”
钱老爷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出来,惊得顾不得礼仪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墨,似一定要瞧出他的特殊之处。
幸好此时边说着话边进了厅堂,早就侯着的仆人立刻过来斟茶。钱老爷这才回过神,接过茶壶亲自给周景沈墨斟茶。周誉到底还是个孩子,钱老爷都算他爷爷辈了,便是仆人斟茶的。
沈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周景说得都是事实,他也确实做过,可总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明很平常的事就多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听着听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做了特别了不起的事。
“周夫郎当真好本事,老夫那几个儿子怕是比不得您。”
“钱老爷缪赞了,晚辈都有些不敢受了。”
钱老爷大笑,“受得,受得。老夫就说这周老爷怎么谁也瞧不上眼,闹了半天是家里夫郎如此优秀,把别家的都比成了庸脂俗粉,这就不怪周老爷了。”
“钱老爷这话倒是说对了。”周景跟着接了一句,然后二人就开怀大笑,直把沈墨脸都笑红了。
“对了,这次来小子是有正事的。小子想问钱老爷有没有想法和小子共同开发一条商业街。”
“商业街?”
“对,就是如那回春街一般的商业街,整条街上都是商铺没有一处住宅,只不过,咱们的商业街是人工建的,不是日复一日自然形成的。”
钱老爷听出了其中商机,要是真能成,那么无论周家和钱家都将不会是今日可比拟的了。
“小子看中了东街那里,那里正是困顿的地方,只要咱们照着市价多给一二两银子,那些人家便会高兴得拿着银子搬离那种穷困的环境。小子事先做过调查,东街上的人家不仅穷,环境还杂乱,常常混有许多地痞无赖,不是那里的人不想走,而是手中没银子搬家,房子又卖不出去,便只能住着了。咱们收购到手里,统一建成规矩整齐的商铺,虽可卖可买,但要统一规范。比如逢年过节会弄个抽奖什么的揽客,另外每家铺子要有自己的特色,咱们不插手他们铺子经营的事,但整条街上的环境和秩序咱们负责,保证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不会受到地痞滋扰。如此我想许多有心扩展生意的南方人也会愿意将铺子选在咱们这条商业街上。”
钱老爷已经被完全说动了,周景没说他是想不到的,或者说压根不敢想这么大的事,建一条商业街,听着太过异想天开。可周景把许多事,具体细节揉开了讲,就让钱老爷瞬间觉得可行。
他问:“可有具体计划?”
周景把事先准备的计划书给他看,钱老爷快速浏览,越看越觉得这事绝对能成。
当即就同意和周景合作,似怕周景反悔般,竟然当场拿了纸笔,边改条款边签了契约。
“商业街太大,恐咱们二人财力不足以合资,小子还打算再找几个品行不错,财力也不错的老爷,不知钱老爷可有推荐?”
钱老爷略一思索,推荐几人出来。那几位老爷一听要和周家合作,连什么生意都不问就同意了,等周景仔细解释了如何建设管理商业街后,便争前恐后抢着签契约,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别人挤了去。
合作的几位老爷定下后,就开始和东街上住得百姓谈拆迁的事。怕太多人上门引起那些住户的恐慌,就把各位老爷派出的人分开,每两位来自不同府上的组成一组,谈成一家将一家的名字记在名册上,先签意向书,之后统一收回,由几位老爷共同审核,都没意义才可以给银子。
周家派出的是何西,何西的兄弟被派到临镇开铺子,如果效益好,来年也许他也会被派遣到其他地方扩展生意。为了锻炼他,周景指派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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