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在异世
一楼和二楼楼梯设计除了供人拾阶而上的台阶外还有一道缓坡,之前来时奇怪这道缓坡的人,这会儿终于明白这道缓坡的作用。
只见沈墨赵翠前后错开,一个在前推着千鸟羽衣,一个在后伸手护着,防止前者没推住,羽衣滑下来。
二楼坐着的大多都不是柳镇人士,他们穿著低调,甚至没著身锦缎,但周身气度却不容忽视。对待这些人范鑫比对本地老爷们更加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不过他们也知自己身在他人地盘,都非常规矩,千鸟羽衣推至身旁就看,虽看的仔细,却绝对遵守规矩,不让摸就不摸,只看,不多说一句话引旁人关注。
等千鸟羽衣在众人眼前轮过一圈回到一楼时,沈墨三人依旧规规矩矩站在羽衣身旁,做出一副保护姿态。
“各位老爷夫人都看过千鸟羽衣了,羽衣做工的精细,用料的讲究已经不用我多说,咱们就直接竞拍吧。”周景介绍道:“各位老爷桌上都有一个小牌子,参与竞拍的老爷直接举牌子报价就可以,每次加价起跳价二十两。也就是说如果本次商品底价十两,各位竞拍者只能每次在前次基础上加价二十两,便是三十两、五十两、七十两或者一百一两等。”
“千鸟羽衣底价白银二千两,竞拍得者必须七日内付清。否则七日后重新竞拍。”
刚才还势在必得,各种暗示李东要给她买下千鸟羽衣的李氏,此刻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咽过去。李东斜他一眼,心里愤恨,这个价格只是底价,还没有加价,到时候成交价还不一定多少呢。
与李氏不同,其他人根本没将价格放在心上,甚至他们来之前心里的估价要比这高出许多。毕竟不珍贵的话也不值得他们千里迢迢从南折腾到北。
事先商量时价格是一千两起,起价二千两是周景临时决定的。他之前并没有预料到千鸟羽衣会引来这么人,一件裙子而已,竟把南边的人也招来了,他才认识到千鸟羽衣要比他想象中的珍贵。范鑫和赵翠忍不住侧目,毕竟这可比他们之前定下的足足高出一千两,之前就够昂贵了,现在更贵,会有人愿意掏那么多银子只为买一件裙子吗。只有沈墨,没什么大反应,好似周景只是临时加了一二十两银子般。
范鑫和赵翠很快掩饰住神情,继续尽职尽责的守护羽衣。
周景不顾众人议论纷纷,道:“现在竞拍开始,千鸟羽衣底价二千两。”
随着周景话音而落,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静下来。
大概规则还不大懂,一时间没人举牌竞拍。周景抬头瞅向二楼,对着几人眨眨眼睛,很快有人举牌竞标道:“两千零二十两。”
“两千零二十两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没有喊价三次就成交了。”
接着很快又一人举牌道:“两千零四十两……”
此时其他人也大致摸懂了竞拍规则,知道怎么加价,喊价三次意味着成交,立刻参与竞价,举牌道:“两千零六十两!”
“两千零八十两……”
一开始参与竞拍的人都很谨慎,随着熟悉了后,慢慢竞拍开始变得激烈起来,由二十两一加价,变成一百两一加价。
“两千五百两……”
“两千六百两……”
“三千两……”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竞拍价就从两千两底价变成了三千两了。
周景乐成朵菊花,范鑫和赵翠有点发傻,这千鸟羽衣是需要真金白银,不是动动嘴就行的吧?这怎么一个个都跟不要钱似得,争的面红耳赤?
沈墨眨着眼睛,面上是看不出来,但心里同样不平静。不过他可不是震惊羽衣的价格,而是看见一个个小金元宝张着翅膀向他飞来。
“三千五百两二次,还有没有了加价的了,没有这就要归这位老爷所有了。”
出价的是一位南方来得商贾,说话口音很奇怪,半路才跟着竞拍,却每次加价都要压别人一头。
就在周景刚要喊价时,二楼的另一位穿着更加低调的男子第一次举牌道:“四千两……”
南方商贾瞪着他。
周景道:“四千两有没有加价的?”
咬咬牙,南方商贾心一横道:“四千二百两……”
“四千五百两……”
“四千六百两……”
“五千两……”众人此时已经看出这个柳镇从没见过的身份成迷的男人对千鸟羽衣的势在必得,同时也在心底暗暗感叹这是何方来的神圣,五千两的真金白银就这么流水似得竞价,眼都不眨。
周景道:“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二次……还有没有竞价的了,没有千鸟羽衣可就是这位老爷的了。”
五千两一件裙子已经前所未有了,没有肯再出价竞争的了。
周景一锤定音,“五千两三次,恭喜这位老爷竞拍成功。”
众人的心随着竞拍尘埃落定,心里同时松了口气。五千两一件的千鸟羽衣,这是什么人才能穿起,难不成还真要是天上的仙子不成。
“各位没拍到千鸟羽衣的也不要失落,这里还有十把羽扇,同样是珍鸟羽毛缝制,用的也是金银线。”
婢女将把十把羽扇摆在木制托盘上呈上来,赵翠接过,范鑫跟在后头,留下沈墨守护羽衣,再次走向人群展示羽扇。
“这十把珍鸟羽扇没用一块绸缎缝制,完完全全都是珍鸟羽毛拼接而成,羽扇展开如孔雀开屏,色彩鲜艳,漂亮非常。”
赵翠将十把羽扇一一展开,其中他缝制的孔雀羽扇被很多夫人老爷一眼相中,众人没抢到羽衣,都觉得拍一把孔雀羽扇回去也是好的,总不算白来一场。
最后孔雀羽扇被以三百两拍走,其他九把价格都在一百两上下。
再然后就是荷包,二十枚,除了赵翠绣的两枚以一百两白银被同一老爷拍走,剩下的十八枚都在五十两左右。
这场拍卖会后,周家布庄的名声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柳镇,柳省,甚至整个皇朝都赫赫有名了。
周景坐在厅堂里,前面铺子和后面院子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四人坐在家里数金子银子还有银票。
不算千鸟羽衣,荷包和羽扇就卖二千三百两白银。
“周老爷,我真是服了。”范鑫竖起大拇指,“从前我跟着赵老爷时还觉得赵老爷就非常了不起,如今跟了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财神爷。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安插人手在竞拍者中,当时我还想,要是咱们的人跟着竞拍加价,人家却不加了,那东西不就砸到咱们自己手里了吗,没想到咱们的人先开了头,给他们示范了怎么竞拍后,这帮老爷们就跟花的不是自己银子似得,一个个争着抢着的竞拍。”
周景笑道:“这次还是你的珍鸟羽毛立了大功,当初说好的平分,这些是你的那一半,你收好。”
“老爷,外面有十几个男人过来,说是取千鸟羽衣来了。我看他们驾马车来的。”蒋伟敲敲门,隔着门道。
周景和沈墨对视一眼,站起身,“去请人进来。小墨,你去准备好茶,真正的财神爷来了。”
男人还是早上那身,低调到极致的布料,扔到人群中也不会被多看一眼,但周身的气度使得周景一眼看出他绝非商贾之流。他身上有种上位者说一不二的强势,便是如周景这般在后世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能感到他身上透出来的压迫之感。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干练的汉子,各个短打装扮,虽没带武器,但身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护卫之流。
男人坐下后,他们就分开站在他身后,明白表现出保护之姿。
周景亲手给他斟了杯茶,递过去。
“您尝尝这是新得的碧螺春,比不得您家里喝的茶叶,还望您不要嫌弃。”
男人没说什么,端茶抿了口。
“不知道老爷怎么称呼?”
“冯。”
男人只说了一个字,周景也不细问从善如流道:“冯老爷,”
此时范鑫走进来,对着周景点点头,示意周景数目对。周景起身对着空中拍掌三次,沈墨便推着羽衣出来。
“千鸟羽衣,您请检查。”
男人起身来到千鸟羽衣跟前,并没有直接伸手触摸,而是对着周景伸出手。
周景只呆了瞬息,马上反应过来,“小墨,把你手上的手套摘下来。”
沈墨摘下手套递给周景,周景亲自给冯老爷戴上。
冯老爷这才凑近羽衣细看,他看的很细致,一点一点的检查,一盏茶过后冯老爷才点点头。
“这物叫手套?可否赠与我几副,也方便我家里下人运送。”
“没问题。小墨,把咱们家里的手套都给冯老爷拿来。”周景做顺水人情道:“这个模特冯老爷也一并搬走吧,方便您在路上运送。”
“多谢。”
一共做了五副,这会都给了冯老爷。冯老爷分发给身后几个护卫,示意他们把羽衣搬上马车。人高马大的汉子抬着千鸟羽衣瞬间变得小心翼翼,显出几分笨拙。
“冯老爷留下吃顿便饭怎么样?”
“不必,我还有事。”
“那我就不留您了,我送您。”
周景送冯老爷刚走到门口,正遇上周誉下学回来。他手里捧着几本书,唤了周景声‘爹’,又对着冯老爷乖乖叫声‘伯伯’,然后侧身给二人让路。
整个过程表现的温文有礼,八岁的孩子竟有种儒雅少年郎的感觉。
冯老爷不禁多打量了周誉几眼,观孩子穿衣打扮,皆朴素无华,与周家财富地位完全不相匹配,就似镇上普普通通人家般,看不出少爷的影子。但举止气度却随了周景,虽商贾出身,却不见商贾人家的市侩,反有种饱读诗书后才有的礼度。
冯老爷停下脚步,“你儿子教的很好,很有礼貌。”
这话颇有种上对下讲的感觉,似乎他与周景不是买卖关系,而是周景的上属。
周景浑然不在意,“多谢夸奖,小誉,过来谢谢伯伯,伯伯夸你呢。”
周誉一点没有这个年纪小孩子独有的腼腆,他落落大方,礼度有节,“小誉谢伯伯夸赞,也祝伯伯家几位哥哥弟弟学业有成,金榜题名。”
大概所有人都爱听吉言,一直面容严肃的冯老爷竟然难得露出点笑模样,收了一身强势温和道:“你叫周誉,今年几岁了,读了什么书?”
“我八岁了,读了《孙子兵法》和《论语》。”
冯老爷吃了一惊,“《孙子兵法》?”
“是,爹教过一些,古先生也教过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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