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在六零
一个不到五个月的小娃娃这般神情,何小翠看着稀罕,“还别说,狗子真比其他孩子聪明。”
谢兰英得意道,“那当然了。”
何小翠道:“娘,狗子既然醒了,咱就盛鸡汤?”
“快去盛,俩鸡大腿给狗子留一个,剩下一个给三妞四妞分了,鸡翅膀给臭蛋臭球一人一个,剩下的看着分。”
“唉。”何小翠应了声出去盛鸡汤,又让臭球去喊了人过来。
鸡汤盛好,薛云白也被谢兰英抱着坐到炕桌旁边等着,何小翠先盛了一只大鸡腿又倒了些鸡汤进去,笑眯眯道,“狗子,吃肉肉咯。”
谢兰英突然道,“狗子还没长牙呢,咬不动呀。”
薛云白一顿,是呀,他还没牙呢,咬不动鸡腿啊!
盼了一整天了却咬不动,薛云白都要哭了,他命咋这么苦啊。
刚想咧嘴哭两嗓子就听谢兰英道,“不怕,奶奶嚼碎了喂给狗子吃。”
嚼碎了喂给他?
薛云白大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不如不吃呢!
谢兰英撕了一点肉塞嘴里嚼碎了又吐到勺子里往薛云白嘴边喂,“啊?”
“呕~”薛云白直接脑袋一拧就吐了。
太恶心人了!
薛云白本来就饿了,还被这么恶心一顿,气的饭都不想吃了,咧嘴嗷嗷就哭开了。
谢兰英莫名其妙道,“不是要吃鸡腿吗,咋不吃了?”她瞅了眼勺子上被她嚼碎的肉,再看看被薛云白吐在炕上的脏水,顿时明白过来,“哎呦,咱狗子干净,不想让人嚼碎了喂呢。”
何小翠愣愣的,“这孩子也太聪明了吧,咋这都知道呢?”
薛云白觉得人生灰暗,已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
“狗子不生气啊,奶奶错了,往后奶奶肯定不这样了。”谢兰英说着,把鸡腿上的肉用筷子剥下来,对进来的张绣道,“你去拿蒜臼子把肉捣碎了给狗子吃。”
张绣笑道,“费这事干啥,嚼嚼喂就得了,不都这样吗。”
何小翠抿唇看了眼薛云白,对张绣道,“绣儿,你儿子可聪明了,娘刚才想嚼了喂,结果你儿子嫌脏直接扭头就吐。”
“还有这事儿?”张绣觉得稀罕极了,“要不我试试?”
薛云白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朕的娘,朕就不嫌弃你了?照样嫌弃。
他的表情实在丰富,张绣也忍不住笑,转身去灶房把蒜臼子拿过来刷干净又把鸡腿肉放上捣成烂泥。
谢兰英拿了勺子喂他,薛云白乖乖的吃了,不过人小肚子小,吃了没一半就吃不下了。谢兰英把剩下的用小碗装着扣起来,又仔细交代一定封好了,明天一早热一下再给薛云白吃。
虽然捣成泥的鸡肉没啥味道了,可好歹是穿越后吃的第一顿肉,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吃饱喝足了,薛云白摊在炕上翻滚,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兰英满含期待的看着他,“狗子啊,要不下次咱弄点别的东西回来?像玉米啊,大米啥的,能顶饱不是。”
薛大柱拉她,“你别对着孩子说这个,再吓着孩子。”
谢兰英不乐意了,“狗子可是神仙,神仙还能怕吓?”
“你个臭娘们知道个啥,神仙托生咱孙子身上,现在就是个孩子。”薛大柱生气了,“别嘴上没个把门的。赶紧拜完睡觉。”
谢兰英虽然不满但也不说了,毕竟孩子是他们薛家的孩子,真吓着了她也心疼不是。
不过想到昨晚上孙子的那声惊叫,谢兰英又怕他晚上做噩梦便拿了薛云白穿的袜子拍着四面墙给叫了魂儿,这才搂着薛云白睡了。
这晚上薛云白睡的很踏实,啥梦也没做,晚上的时候醒都没醒一觉到天亮,不过也有个后遗症,就是尿炕了。
谢兰英倒是不在乎,把他往旁边挪了挪就将褥子拿出去晒了。
薛大柱道,“瑞雪兆丰年啊,咋就不下了呢。”
前几天的大雪下了一场昨天傍晚就停了,干旱了那么久这么点雪可是不够。
谢兰英叹了口气道,“这往后啊还不知道咋样。不是说了大炼钢铁吗,到现在也没炼出个花儿来,倒是平白的浪费了不少的铁。”
“你闭嘴。”薛大柱咬牙切齿,“管好你这张嘴。”
谢兰英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烧水给薛云白冲麦乳精去了。
薛云白日日在炕上,消息来源大多是谢兰英和薛大柱的对话,对他们说的大炼钢铁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仍旧是好奇,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因为这里和他以前生活的大周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还有那个吃大锅饭,在薛云白看来就更扯淡了,满村的人一起吃饭,吃的都是啥啊,不说懒惰的人更懒了,就是勤快的人都生生被拉着不勤快了。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表达不出来也不能让人知道。
过了没几日,村里突然来了一批知青,谢兰英和薛大柱道,“这城里难道也过不下去了?咋还往农村跑呢。”
薛大柱道,“村长说了,人家是自愿来到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是为了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咱老农民会教育啥啊,还能教育了那些城里人?”
谢兰英白了他一眼,“你还说我呢,你也嘴巴关严实点。”
薛大柱:“……”
“就是意见多。”薛大柱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进屋去了,谢兰英抱着薛云白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进屋。
“老二的包裹是不是忘去县里取了?”
薛大柱反问:“老二寄信回来了?”
谢兰英一拍大腿,“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前几天就到了,我忘了绣儿竟然也忘了。”
她怀里的薛云白翻个白眼你,朕倒是记得,可朕提醒你们多少回了,你们愣是想不起来啊,他还当这俩婆子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呢。
谢兰英看着今天天气很好,便喊了薛长岭去县里领包裹,“去领了包裹再去百货商店或者粮油店看看有啥卖的,叫上你大哥一块去,万一拿不过来呢。要是没粮食就买点奶糖,给一家子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薛长岭应了一声就去叫薛长河了。而薛云白显然对谢兰英嘴里的百货商店也很有兴趣,可惜不能带他一起去。
不过一想到下午就能有奶粉喝了,薛云白又忍不住高兴起来,麦乳精虽然也好喝,但是和奶粉比起来就差远了,已经两个多月没喝奶粉的薛云白竟然怀念起了那个味道。
县城离许家庄步行得一个多小时,往返就要近三个小时,薛云白起先不知道,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眼巴巴的等到晌午也没等到人。
谢兰英看他那小模样就笑道,“你是再等你爹还是等奶粉?”
薛云白瞪大眼睛接着哼了一声,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等奶粉,谢兰英看着有趣,又逗了他一会儿便去把鸡腿肉泥温了喂给薛云白,薛云白吃饱就困,被谢兰英抱着晃晃悠悠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堂屋里传来说话声,薛云白仔细辨认听出他爹的声音当即啊啊叫了两声。
张绣从外面进来,看见他醒了给他穿好棉衣抱起来,“小家伙听见你爹回来了?想爹了?”
薛云白才不想爹呢,他想的是他爹带回来的奶粉。
而外面一家人面容却不那么乐观,薛长岭道,“粮店根本就一粒粮食都没有,别说咱买不到,就是城里人都买不到,我打听了一下,城里人不少人都说有人家已经断炊了,粮食进不来,没有粮食可卖。”
薛大柱吸了口气,“那这么说咱乡下还算好的了?”
“那可不,咱虽然吃不饱可好歹还能吃上口饭呢。”薛长河道。
薛大柱眉头紧皱,丝毫没有被安慰道,“原本指望那场雪,可那些雪进了地里却水花都没留下,这要是再旱下去,明年咱们这些乡下人也没的吃了。”
说到吃的,一家人就沉默了,庄稼人靠天吃饭,老天爷不给面子他们也没法子,更何况还有公社那几个吸血鬼在,就怕到时候交公粮的时候又逼着他们多交。
谢兰英煮好晚饭,招呼他们,“先吃饭吧。”
薛大柱叹了口气,这大冬天的不干活也得吃饭,哪有那么多粮食啊,他看了眼儿子儿媳妇他们,“往后没啥事少活动,都消化了还得饿肚子。”
其实他的意思是少串门,而儿子和儿媳妇听在耳中却像是告诫他们晚上少办事儿,浪费体力。
薛长河夫妻倒还好,俩儿子大了,平日也要注意影响晚上很少办事儿,倒是张绣和薛长岭都不由得看了对方一眼。小两口虽然结婚七八年,但是感情却好的很,隔三差五的都得办一回。
可爹娘也说了,为了节省粮食少运动,张绣的脸都红了,头都不敢去看公公了。
薛大柱也没注意,坐下吃饭,看着碗里稀稀拉拉的高粱粒直叹气。
薛云白被张绣抱着,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心里也很焦急,可惜他焦急也没有用,自那次进了御膳房一次后他再也没有进去过,更别说弄吃的出来了。
吃了饭,一家人就被谢兰英早早的撵去睡觉了,薛云白照例跟着谢兰英老两口睡,临睡前谢兰英照例虔诚的烧香烧纸,薛大柱也是如此。
对此薛云白很想告诉他们,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所以不要再对着自己的孙子拜来拜去了,会让你孙子折寿的!
可惜老两口根本不管这些,依然我行我素,拜完孙子,老两口上炕睡觉,谢兰英看了眼薛云白笑道,“吓着你了?不怕啊,睡觉觉吧。”
油灯吹灭,屋里一片黑暗,薛云白忍不住叹气,上辈子他虽然亲娘早逝,后娘恶毒,可好歹好吃好喝的活了那么多年,从没想过他居然也有为吃饱饭发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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