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主角失败以后[穿书]
“临枫师兄不过险胜步衡师姐罢了——我押紫阳峰步衡师姐,紫阳峰和我上阳峰并列外峰之首,实力不会差到哪儿去。”
说到这,上阳峰的弟子颇为唏嘘:“也是无痕师姐,怎么都不肯入内峰,不然这第一指不定是谁呢。”
“你们都把人说完了,我就压个冷门吧。上阳峰楚君誉,知道吗?——或许也不算冷门吧,我听人说,这小子入云霄时就已经是筑基修为了。”
入云霄就是筑基修为,在场可没几人信,嗤笑:“你别不是被他的那些追求者洗了脑吧——骗谁呢,长得好看就是好,虚假实力都快吹成真。而且,他好像没报名吧。神出鬼没的,现在都没见过他一次。”
说起这虚假实力,几人笑着笑着,想到了一个人这笑容就挂不住了。
先呸为敬。
“我听说有人把长梧师兄,临枫师兄,步衡师姐,和张一鸣那小子搞成外峰四杰。没长眼吗?”
“张一鸣,听名字就和前面的人不是一个层次的。传言他跟问情峰陈长老有关系,什么狗屁关系,追溯几辈子才找出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关系吧。”
“他也就欺负欺负迎晖峰那群小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叫他认清自己的实力。”
一字一句都传到了裴景的耳朵里。
许镜想:“他们还是太天真。”裴景却笑吟吟:“挺好的啊,知道我有后台,依旧威武不屈。这才是我云霄弟子。”
许镜寻思着他这话怎么怪呢。
裴景在人群边缘,拍了拍一人的肩膀:“兄弟,让让。”前面的人聊的正欢,回头瞪他一眼:“干嘛来的!”少年笑得灿烂,“来发财的。”前面的人不认识他,骂骂咧咧,还是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桌上乱成一锅,一块块灵石重重压下,众人捋起袖子,唇枪舌战,唾沫横飞。
“长梧师兄_信我没错,终南峰就靠他了!”
“我步衡师姐筑基初期圆满!即将破中期!”
“临枫......”
“梓琪......”
沸反盈天里,传出一声很突兀的少年的声音:“我押张一鸣,还有地没。”
“???”
众人安静下来,就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少年,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笑容明朗干净,就是说出的话有点没过脑。
做庄家的男子只以为是个冤大头,嘿嘿笑:“有地有地,你要压多少。”
许镜是后面挤进来的,就怕张一鸣进去挑事,气喘吁吁站到张一鸣身边,“喂......”,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感觉腰间一空。根本没带钱的裴景眼都没偏,把许镜挂在腰上的钱袋取了下来。用气吞山河,把钱压在桌子的一角,往前一凑,目光如电:“压我所有!”
众人:“......哦豁。”
许镜:“......”
你妈的,为什么。
*
许镜气得磨牙:“张一鸣!!!”
裴景笑嘻嘻:“别气别气,等着我村口摆两桌。”
他加快了脚步,怕许镜这么一个佛系好脾气青年都暴躁起来打他。
玄云峰的这片地很大,在山峰一处断层,篷子建的很高,有个小山坡。黄色的紫色的小花开满,蒲公英摇曳其间,裴景从山坡上跳下,衣袂卷动了蒲公英,白色的冠毛纷飞一空,有一朵落在裴景眼前,他笑吟吟地吹散。然后抬头,看到了在树荫底下,站着的,羸弱苍白的季无忧。
这是他们回云霄后第一次再见。
裴景有些意外,但毕竟是自己以后的弟子,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季无忧人都愣的,如果说以前对张一鸣是仰慕是亲近是感恩,那么现在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后,情绪就千变万化——成了敬畏成了陌生成了手足无措。甚至当初那种和他并肩的可笑心思也散了。
他呐呐开口:“张......裴师、裴掌门。”
裴景能看得出季无忧对自己的情感变化,书阎果然告诉他了,不过这样也好。
他敛了笑意道:“你也要参加这次外峰大试?”
季无忧抿唇,点了点头。
当初小胖子长成现在消瘦的少年,和所有玄幻文主角一样,有一双坚定漆黑的眼。
裴景道:“也行,你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裴御之的鼓励让季无忧朦朦胧胧心生了一丝胆怯,然后又被那种变强的欲望战胜。那个古怪村庄里癫狂恐惧的情绪散去,他也慢慢清醒过来,犹豫很久说:“裴师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景道:“你不记得了?”
季无忧低头:“嗯。”
只是现在的主角还太年幼,撒谎都撒的错洞百出。裴景知道他还记得,却不拆穿他:“也没发生什么,你被那个妖怪控制了神识而已。现在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去想这些了。”
季无忧声音更低:“嗯。”
裴景问:“你是几号?”
季无忧说:“七号。”
裴景道:“那快去擂台吧。\"
季无忧所:“是。”
衣衫单薄瘦弱的少年。走了没几步,忽然又转了过来。
裴景想,他真的成长了很多,从当初呆呆傻傻的稚子,变成现在会隐瞒会试探会期盼的少年。裴景手里摇着花,视线也和他对望,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季无忧说:“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散在风里,裴景了然,道:“或许,我应该替虞青莲为你说声对不起。”
季无忧腼腆苍白地笑了笑,没说话。
转过身,笑容却慢慢淡了下来。前往擂台的路,逆着风,云雾薄凉,他听到脑海里那个女人散漫又有趣的笑。
“你这又是何必?”
季无忧心里不理她。
神女道:“你那一日是真的想要不顾一切走出去的吧,包括牺牲他们的命。啧,天魔之人没觉醒都是自私的。”
季无忧为自己辩解说:“我只是想活下来。”
神女意味深长的笑。
季无忧慢慢握紧拳头,说:“那个世界,没有人会帮我,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神女嗤笑:“是啊,你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季无忧看着自己薄的似乎只剩一层皮的手,青色血管里流动沉睡血液,一直低声重复:“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我只是想活下去。”
神女似乎窥见了他的未来,散漫敷衍笑道:“你没错——修真的道路就是那么残酷,命运无常,真的会面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师徒反目,夫妻相残,诸般事太多。活下去变强才是关键。”
季无忧抿唇。
他不怪虞青莲——
只是这以后,再也不会信任何人罢了。
神女的话至此,想到了其他的事。她现在是幻影,端庄优雅坐在云端,水蓝色的羽纱衣衫随风,荡漾如深海的波。修长的手指卷动长发,视线却深深地望向了裴景的方向。红色的唇角勾起,笑意都带了分狰狞。
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
裴景的对手,被他三秒钟搞定。迎着所有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他从擂台上跳了下来。现场都是师兄师姐,没一个为他高兴。只有许镜,脑子里全惦记着他的钱,裴景赢一场他就松一口气。
“你下一个对手是谁?”
裴景道:“我怎么知道。”打就完事了。
各种看他不爽的师兄在旁边阴阳怪气说风凉话了。
刻意提高声音。“你们听说终南峰那边的比赛了吗。好像长梧师兄一上场,不出一息,他的对手就屁滚尿流投降走了下去。”
“对啊。还有更厉害的,步衡师姐那边......”
因为是峰内比赛,所以长老峰主们都没来,是由几位年长的师兄师姐们组织的。他们年岁已过,筑基无望,心生嫉妒,自然规矩捏的死死的。这样简直是全方面保证了公平性。
不过也因为峰主不在,弟子们无法无天,说什么的都有。最为诡异的是,猜他和陈虚的关系,有人说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有人说可能是一面之缘小恩小惠,当然最奇葩的,是以为他是陈虚的鼎炉。
当然这个说法实在阴暗,提出来的那人被打了一顿后就再没发言。
裴景听着他们嚼舌根,懒得理。
现在只是小试牛刀罢了,他等着那个终南峰的弟子呢。
回到玄云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裴景忽然感到脖子处一阵凉意,把项链拿出来,一阵耀眼的青色光芒过后——那个才沉睡一天的少女,苏醒过来——而裴景也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看清楚了这个青鸟族少族主的模样。
年龄不大,身体娇小,细白的手臂上全是伤口,一点没有青鸟一族的暴戾和凶恶。相反,青色瞳孔纯澈,嘴唇苍白,黑发落在脸侧,显得很虚弱。
“你怎么醒了?”
青迎是被那种让她心悸的气息给弄醒的,如深渊泥沼噩梦,浑身都在颤抖,但她现在已经可以平复心情。喉咙处出的伤口在愈合时更为疼痛,她发不了声,于是用手指,在空中,把想说的告诉裴景。她的指甲脱落,手也骨折几处,非常狰狞,血迹慢慢浮在空中。
很淡的字迹。
“西王母,长梧,终南峰。”
“杀她,不死,面具。”
裴景却能猜到她的意思:“西王母在我终南峰长梧的身后?”
青迎摇头:“内。”
裴景:“她在长梧体内。她是不死的,消灭它,需要借助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