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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

作者:檀无衣 时间:2020-11-03 08:45:56 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灵魂转换 都市情缘

  闻鹤西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心脏病命不久矣的周嘉洛。
  江知宴把手机放回耳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声不吭。
  不约而同的静默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周嘉洛低声开口:“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来看我?鹤西,我就快死了。”
  心脏没来由地疼了下。
  江知宴知道,是闻鹤西在疼。
  他忽地想起昨晚听的录音,在闻鹤西短暂又悲惨的一生里,周嘉洛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闻鹤西曾用自己的命救过周嘉洛一次,现在,闻鹤西的心脏是周嘉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真是造化弄人。
  但江知宴也想活,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我出了点事,”江知宴说,“所以……”
  “我听温润说了,你刚醒就被孔瑛带走了。”周嘉洛的声音虚弱又温柔,“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
  “为了躲孔瑛,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江知宴没敢提楚修的名字,因为他猜测,闻鹤西不会让周嘉洛知道楚修的存在,“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周嘉洛短暂地沉默了下,说:“鹤西,你能来看我吗?我好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拒绝似的。
  江知宴没有理由拒绝。
  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知恩图报,要竭尽全力为闻鹤西实现未了的心愿。这世上能让闻鹤西牵挂的人不多,周嘉洛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你在哪儿?”江知宴听见自己说,“我去找你。”
  “我在仁慈医院,”周嘉洛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高兴,“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大门口接你。”
  “好,”江知宴说,“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江知宴坐在床上愣神。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江知宴突然想到,应该知会楚修一声。
  早上出门前楚修还特意叮嘱他不能乱跑,而且他人生地不熟的,出去都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江知宴打给楚修,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
  他把刚才和周嘉洛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楚修听,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楚修听完,说:“去吧,但一定要小心说话,别让对方发现你是假冒的。”
  “放心吧,面对恶毒后妈和鬼畜继兄我都没露馅,这回肯定也不会的。”江知宴自信得一逼,“如果实在糊弄不过去,我就说我选择性失忆了,反正我本来就是失忆症患者。”
  楚修没反驳:“结束之后打给我,我去医院接你,仁慈医院离我们公司不远。”
  江知宴就等他这句话呢,美滋滋地道了声谢,突然想起件要紧事:“修哥,我没钱怎么坐车?”
  楚修说:“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放的有零钱,随便拿,回头我再教你怎么用手机支付。”
  江知宴又问:“那你的衣服我可以随便穿吗?”
  楚修说:“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江知宴笑着说:“修哥,你对所有的哥们儿都这么好吗?”
  “废什么话,”楚修没有正面回答,“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我正忙呢。”
  “那你忙吧,”江知宴赶紧说,“拜拜。”
  挂了电话,江知宴先去洗了把脸,然后换衣服。
  楚修比闻鹤西高,也比闻鹤西壮,江知宴拿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无一例外都很大。挑来挑去,选了一件黑色毛衣和蓝色破洞牛仔裤,把毛衣前头的下摆塞进裤子里,扎上皮带,再弯腰把耷拉到地上的裤脚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头发太长,显得特别娘,反戴棒球帽盖起来。最后,在玄关的鞋柜里找一双白球鞋穿上,虽然还是有点大,把鞋带绑紧一点就可以了。
  出门打辆车,直奔仁慈医院。
  醒来这几天,要么关在医院,要么关在孔瑛的别墅,要么关在楚修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欣赏这个陌生的城市。
  真繁华呀,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车流汹涌,人流熙攘,热闹得让人发慌。
  隐隐约约的,生出一点熟悉感,好像这里他来过,那里他也去过。
  江知宴想,或许多出来走走看看,他就会想起点什么来。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江知宴付钱下车,刚关上车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鹤西!”
  江知宴扭头看过去——他现在对这个名字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他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正快步朝他走过来,应该就是周嘉洛。
  江知宴怕他摔了,赶忙走过去,只剩一步之遥时,江知宴伸手去扶他,周嘉洛却张开双臂,江知宴就这么直直撞进他怀里,被紧紧抱住。
  “鹤西,鹤西……”发颤的声音不停地喊着这个名字,“我每天都在向神祈祷,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就算让我明天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江知宴被落在皮肤上的眼泪烫了下,犹豫片刻,他抬手回抱住周嘉洛,默默无言。
  白日将尽,风已染上夜的温度。
  周嘉洛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凉风从下摆灌进去,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江知宴说:“回病房吧。”
  周嘉洛“嗯”了声,放开怀抱,转而拉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江知宴虽然觉得别扭,竟也不反感,任他抓着手往医院里走。
  两个外表出众的男人光天化日手拉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路过的行人没有不看他们的,回头率百分百。
  江知宴把棒球帽从反戴改成正戴,遮挡视线,直到进了病房他才舒口气。
  高级病房,比五星级酒店的客房还要宽敞奢华。
  周嘉洛拉着江知宴走到沙发旁,紧挨着坐下,江知宴被他赤-裸而灼热的注视逼得没办法抬眼,低眉敛目做贼心虚。
  周嘉洛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江知宴迎上他的视线。
  “为什么不看我?”周嘉洛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你在怪我,对吗?”
  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江知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没去看你,是有苦衷的。”周嘉洛径自说,“一开始,我因为腿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根本下不了床,后来腿伤好了,心脏病又发作,家里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我被关在医院里,完全失去自由。如果不是温润下午来看我,我甚至不知道你醒了。”
  江知宴知道温润。
  楚修手机里那段录音的讲述者,闻鹤西的闺蜜。
  今天上午,楚修把“闻鹤西”被救出来的消息告诉温润,温润打过来,在电话里又哭又笑,激动得不能自已,她还告诉江知宴一个好消息,闻鹿南被孔瑛抓回家去了,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骚扰他。
  “你瘦了好多,”周嘉洛眼里满是心疼,“一定要好好吃饭,身体才能好得快些。”
  江知宴点头。
  其实周嘉洛并没有比“闻鹤西”好到哪去,被伤病折磨了十个月,他看起来苍白瘦弱,死气沉沉,仿佛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不能一直沉默,总得说点什么,江知宴想了想,明知故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周嘉洛虚弱地笑着说:“我爸说已经找到了匹配的心源,下个月就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如果手术成功,我还能再活5到10年,如果手术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知宴后悔不该问这个,但除了这个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会活下来。”他自欺欺人,“你要多往好的方面想,想得多了,就能成真。”
  周嘉洛笑着点头:“我每天都想,鹤西一定会醒过来的,你果然就醒了。”他顿了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近乎呢喃地说:“鹤西,如果我死了,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江知宴不假思索地说:“我会永远记得你。”
  他不能献出心脏救周嘉洛的命,只能用谎话讨他片刻开心。
  “鹤西,我爱你。”周嘉洛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让那些浓到化不开的情愫显得更加迷离动人,“我以前对你发誓,说会爱你一生一世,你不信。你看,我做到了,我会爱你到死。”
  心脏蓦地隐隐作痛,江知宴蹙眉忍着。
  正在这时,周嘉洛低头想要吻他,江知宴本能地侧头躲开。
  周嘉洛僵了一瞬,却没有退回去,而是顺势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鹤西,如果我早点爱上你就好了。明明我那么早就遇见了你,却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这些话是说给闻鹤西的,江知宴却莫名悲伤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魂穿后遗症,总之心痛越来越明显,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闻鹤西假戏真做,真地爱上了周嘉洛,所以他的心脏才会对周嘉洛的话有这么大反应?
  江知宴突然想要离开这里,周嘉洛让他的身体和情感双双失控,让他感到恐慌和危险,他担心自己的灵魂和**会产生排异反应。
  但是他没办法推开周嘉洛,此时的周嘉洛伤心又脆弱,最需要的就是闻鹤西的陪伴和抚慰,江知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抽身离开。
  正纠结无措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声,江知宴不假思索地推开周嘉洛,还避嫌似的往后退了退,他扭头看向门口,撞上两道惊愕的视线。
  “妈……”周嘉洛喊了一声。
  周嘉洛的母亲庄舒容定在门口,死死地盯着“闻鹤西”,眼神从惊愕转为愤怒,双手不停发抖。
  江知宴暗道一声糟,猛地站起来,与此同时,周嘉洛也站起来,边朝庄舒容走边说:“妈,你听我说……”
  庄舒容却朝江知宴快步走去,转眼就来到他跟前,周嘉洛来不及阻止,江知宴也来不及躲,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啪!”
  “妈!”周嘉洛大喊一声,冲过来挡在江知宴身前,“别动他!我不许你动他!”
  庄舒容悲怒交加,声泪俱下地控诉:“你是不是疯了?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饶不了他!”
  “如果不是鹤西,我十个月前就死了,”周嘉洛岿然不动,“妈,我求求你,让他走吧。”
  “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出车祸!”庄舒容目光怨毒地盯着周嘉洛身后的“闻鹤西”,“闻鹤西,你把我儿子变成同性恋,你害他出车祸,你害他心脏病恶化,你怎么还敢来缠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请你滚出我儿子的生活,别再来祸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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