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至尊仙侣 下
分明就是打赢了抢来了马上就跑,活像是屁股被火给烧着了似的。
在整个修仙界都属于泰山北斗位高权重的道祖,竟是立刻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对着长生挤眉弄眼,道:“莫要乱讲,不信你问小柏?”
小柏--也就是那个本体是血柏的小魔物,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像是在害怕什么。这可真是个小可怜。长生那时候想。
他知道的魔物,无不是天生放浪不羁,傲慢到近乎傲慢,他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天性本就如此。
然而眼前的这只小魔物,却是唯唯诺诺,只敢抓着道祖的袖子,躲在他的腿边,恨不得将本就幼小的身子,悉数藏在道祖的身后。
长生看不到小魔物的眼睛,但是从他局促不安的动作和有些僵硬的表情上,完全能够推断,若是那只绸布解开,他的眼眸之中,又将会是怎样的恐惧不安。
小可怜。
长生倒是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他是道祖的第一位弟子, 后来的那几个师弟,不管是莲华还是羲和,都是自小便拜入师门的。
道祖心怀四野,尤其喜欢游山玩水,更爱随手捡孩子,却又长年累月不在宗门之中,往往都是捡来孩子之后,便丢给他养,自己只管杀不管埋,所以养孩子的重担,往往都丢在了长生身上。
长生乃是修剑之人,他的剑,非面对大奸大恶之辈时,从不出鞘,端得是一副慈悲心肠。
所以他纵然天生剑骨,冷傲无双,冰雕之肌,雪铸之骨,又仍是能对这些师弟们温柔以待,拿出一万分的耐心和细致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长生从道祖手中将小血柏牵过来,握着他冰凉而微微颤抖的小手,在他面前屈膝蹲下,与这个只不过才刚刚到他腰间的孩子齐平。
长生道:“可有名字?“
小血柏摇了摇脑袋,任由长生拉着他。
长生温言轻语,道:“我唤做长生,乃是这灵隐圣宗的大弟子,也是你的大师兄,以后使由我照看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告诉师兄好不好?“
小血柏情懂地透过绸布看了长生片刻;许久之后,他才小声说道:“我叫什么名字? ”长生看向笑眯眯的道祖。
道祖却连连摇头,说:“取名字这事儿,我不擅长,既然你那几个师弟的名字都是你起的,这个也由着你来取吧。整个灵隐圣宗的弟子,只有长生的名字是道祖亲自起的,还起的很是随意--
”为师对你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能比旁人都多活几年,所以就叫长生吧,等日后你再来个师弟,不死这名字就留给他了。”
只是,后来不死这名字:终归是没能送出去。
长生下面的那位师弟,便是建木,那时候建木还不过刚刚开启鸿蒙之智,成日漫山遍野地乱跑,见谁就寻谁单挑,恨不能拿根棒子就把这苍天给捅个窟窿,因若是天生神木,集天地之精华,所以年纪小小便修为极高,寻常修士谁能是他的
对手?
建木那个时候还不是建木,他就是个开了灵智的草木灵精,名字也不是羲和,而是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寂寞到快要生出灭世的心思,突然有一日听人提起灵隐圣宗的宗主,乃是这世上法力最为高强之人,便兴致勃勃地要去单挑。
第639章 让我抱抱
道宗见到这么个不足三尺高,脑袋上插了根树枝胡乱将长发绞成一个麻团的小孩儿,只笑了笑,道:”长生,替我与他
过几招吧。
原本小屁孩儿很是不爽,觉得受到了轻视,认为整个灵隐圣宗,也只有据说是一-指 点开鸿蒙能够坐地飞升的道祖,值得.上他堂堂小屁孩儿动手,然而,当小屁孩儿被白衣如雪笑容温柔的长生,给一招打趴在地 上的时候,小屁孩儿彻底被打懵了。
道祖笑呵呵地说:“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够了。”小屁孩儿当即表示他打算拜入道祖门下,在此地修行。道祖爽快答应,并打算赐名“不死”。
小屁孩儿哇的一声哭出来,说什么也不要这公个不够内涵不够威武霸气说出去惹人耻笑的名字。还是长生最后说道:“不如便叫羲和吧。”
从此之后,小屁孩儿的名字就成了羲和,而师弟们的取名重任,也和养孩子的重任一起落在了长生肩头。
小血柏的起名之事,长生放在心上,翻遍了典籍,查遍了所有寓意美好的名字,也不知该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直到一日,小血柏跑来寻他,软和欢快地叫了声"师兄”,而他转过头,对上那双第一次取下绸布的眼眸, 便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一
“日后,你便叫做灵毓吧。”钟灵毓秀,造化无双。
那是他和幽山灵毓一生纠缠的初始 。"叮铃铃..J铃铃.. .”
一阵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铃声闯入了蔺玄之的耳中,他原本不悲不喜的双眸猛然一凉,宛若一只沉睡的白鹤突然惊醒似的。
这竟然会是应铃的声音!
蔺玄之站了起来,立刻从储物戒中拿出他于一百年前亲手炼制的应铃 ,不可置信地将它放在心口感应。怎会突然响了起来?
已经沉寂了百年,本该继续沉寂下去的应铃,怎会有所感应?莫不是阿痕他们又第二_次进入了幽山之塚,前来寻他了?不,这也不太可能。
莲华已经为了聚灵,而将幽山之塚悉数封闭,独立成一个世界,外界之人绝不可可能寻到入口之处。这猝不及防的应铃之声,宛若重重的鼓锤砸在蔺玄之的心头,嘭嘭嘭嘭的响个不停。他感应到的人,竟是晏天痕。晏天痕在幽山之塚!晏天痕在这里!
晏天痕已经来寻他了!
天上地下,百年光阴,他终于等到了心上人的到来。
蔺玄之几乎是立刻便朝着,应铃发出震荡的方向略去,如今他的修为已经完全到达宗师境大成期,再不必需要依靠外力才能在空中飞行,而是翻手之间便可缩地成尺,风驰电掣般的任由风云在耳畔呼啸游走,不消片刻便到了应铃所在之处。
一个山包上; 一棵结了冰的柳树下。
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黑袍少年,身旁一左一 右地站着两只已经长成大老虎的灵兽白虎,正眉目带笑地望着他。仿佛隔了无尽的岁月,眉目之间便沉淀了道不尽的温柔。“大哥。“晏天痕开口叫道。
蔺玄之朝着他走了几步,却又有种近乡情怯地淡淡恐惧,他生怕时隔太久,再见到的阿痕,只是他极端思念之下,所生出的一种幻觉而已。
“阿痕。"蔺玄之停住了脚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晏天痕扬起了唇角,却是歪着脑袋说:“这么久不见,大哥难道不想抱抱我吗?”怎么可能不想?怎么会不想?
这张日思夜想的容颜,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正在他的面前,他想要做的,绝不仅仅只是抱抱他这么简单。想问他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想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见他。想问他过得好不好。
想问....
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几乎撑爆大脑,到了最后,蔺玄之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是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道:“来,让我抱抱。”
晏天痕飞扑过去,大力地闯入了菊玄之的怀中,然后紧紧地、以将人勒紧骨子血肉之中的力道,搂住了蔺玄之的后背
距离上一次见到蔺玄之,已经过去了百年。
这百年之中,晏天痕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靠着在墙壁.上用指甲掐出印子来数日子。
没有灵气,他就修炼煞气;哪怕变成鬼,他也要爬过尸山血海,爬过十八层地狱,重新回到蔺玄之身边。
蔺玄之死死抱着怀中温暖的躯体;眼眶禁不住有些酸涩湿润,他一张口,才发现声音带着微不可查不受控制的颤抖--“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和他们一起离开,为什么要留在幽山之塚,寻我这么多年? ..你是不是在幽山之場,一直在寻我?"
晏天痕便放下心来,点点头道:“是的,我一直都在幽山之塚,不曾离开。
最初的震惊和喜悦过后,蔺玄之迅速地抽丝剥茧,轻而易举地寻到了事实的真相,莲华的法术不可能被外面的人破解,那晏天痕出现在此处,只有一个可能。
晏天痕已经和上次见到的时候,差了太多了,他眉目之间属于孩子的印记,已经散的几乎看不到,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让蔺玄之吃惊的地步:这绝不可能是短短一年半载的时间, 能带来的变化和成就。
除非,他一直都在幽山之塚,不曾离开。
蔺玄之只觉得心中难耐地刺痛着,若是阿痕在幽都之中,必然早已经用应铃来寻他,既然他今日才驱动应铃,想来也是今日才踏入了幽都之中。
那之前的一-百年,他在何处,不言而喻。
幽山之塚乃是巨大的坟葬之地,煞物魔物遍布,环境之恶劣令人发指,在蔺玄之看来,晏天痕定是用了百年的时间,才终于闯过了幽山之塚的重重关卡,寻到幽都的大门。
蔺玄之几乎颤抖,抚摸着晏天痕的发丝,道:“你傻不傻?你傻不傻?”
晏天痕抽抽鼻子,用撒娇的口吻,小声说道:“当时, 有个金头发绿眼睛的人突然出现,什么都不说使要将你带走,我告诉他我是你道侣,他也不信,还随手将我扔到了别的区域,我便和尹前辈他们走散了。之后,我再晃动应铃,就再也感
应不到他们,我只能在幽山之塚独自闯荡,所幸的是,阿白和现珀也随我一起被丢掉了,不至于让我太过孤单,可是...
晏天痕丝毫不留情面地黑着莲华,带着哭腔说:“可是我好害怕啊,我遇到了好多凶残的怪物,我的修为不够,身上带的丹药和法宝也很快被用得差不多,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和我说话,我被那些怪物追得掉下了悬崖,落入深潭之中,险些就被水里面的怪物给咬死....大哥,我找了你一百年啊,我一个人,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全是怪物的地方,找了你一百年!幽都是个独立的空间,我在外面不管如何晃动应铃,它都不给我任何回应,我绝望....
蔺玄之心中大励,原本环在晏天痕身后的那只手,渐渐捏成了拳头,道:“莲华竟是告诉我,他将你送了出去,他竟是敢骗我,竟是敢如此对你!
晏天痕眨眨眼睛,苦兮兮地说:“大哥,莲华又是谁?”
蔺玄之深深吸了口气;将心情背且稍作平复,实则已经有了计较。
他将晏天痕从怀中拉起,望着他的眼睛;低头将双唇印在了晏天痕的头上,轻声说道:“他是我的一位故人,这是个极其漫长的故事,待到日后,我再告诉你。
蔺玄之看着晏天痕轮廓分明的面容,道: "瘦了, 是我让你受苦了。
曼天痕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说:“大哥,其实这一-百年,我也不算过的太苦,至少这种环境下,我总是得想方设法活下去的,你看我如今的修为,已经是地阶小圆满境巅峰了,若是放在外面,我怕是一百年也最多还在玄阶停留,不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