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个渣攻的修罗场
沈群的神智被勉强拉回,他这才想起,以何沿的性格,如果得知周晏城重生,他一定会原谅周晏城,就像曾经轻易原谅他一样……
沈群咳了咳,否认道:“我能跟他说什么,你自己劣迹斑斑,臭名远扬,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周晏城质问:“他知道你跟卓易然的事!怎么会容你?”
沈群终于找到一丝反击的余地,笑得无比嘲讽:“你结婚生子养鸭子,他不是也跟了你好几年?我跟卓易然这辈子可还什么都没发生……小沿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不逼到他的底线上,他是永远不会先离开的……”
“我他妈跟你不一样!”周晏城拎着沈群的衣领,狠狠撞上沈群的额头,两个人眼前都金星直冒,他们同时甩了甩头,周晏城跌躺下去,手搭着额头缓冲那股几欲呕吐的晕眩感,他喃喃着,不知道是说给沈群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跟你不一样,我爱他,我只爱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命可以不要,来生可以不要,全世界都可以不要……”
“我只要何沿……”
“沈群,你争不过我的。”
周晏城眯起眼,在沈群的意志全面崩溃前奉上最后一击:“四年前你自己放弃了资格,四年后你更加没有资格,你、不、配!”
“你不配!”周晏城继续狞笑着。
沈群任自己与天地风雪化为一体,好似长在了雪地里一样,灵魂飘飘荡荡浮出身体悬在半空,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已经死了,全身冰冷,血液都停止了流转,一根指头都无力动弹。
但他分明还能感知到那清晰的疼痛,神魂都被劈裂,五脏六腑被灼烧,痛不可遏,直入骨髓。
空气是凝滞的,然而时间的流逝却不为冰雪所阻。
一阵电话铃音同时惊醒了仰躺在雪地上几无声息的两个人。
是沈群的电话在响,他剧烈地喘咳了几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正在拼命闪动,上面浮现着两个字,小沿,沈群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笑意。
他看了眼周晏城,在对方狠厉得近乎要吃人的目光中缓缓划开手机免提,何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沈群你跟周晏城在哪里?”
沈群又激烈地咳嗽起来。
“沈群!”何沿急切地喊,“你是不是被他打伤了?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沈群盯着周晏城,嘴角浮起胜利者的微笑,但是他的声音却透着无限委屈:“我在财富大厦的天台,小沿,我走不动了,疼死了。”
“好,我马上过来!”
周晏城的眼里迸射着激怒的火星。
沈群挂完电话,得意地咧起嘴角:“你听,小沿说了,他过来找我。”
周晏城却阴恻恻地笑了,他盯着沈群的脸,用手背抹着自己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因他这一抹,他的整张脸上几乎都是血。
沈群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打周晏城的时候都是往脸上招呼,然而周晏城打他却只挑了腹部脊背这样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何沿要是过来一看眼前情景……
沈群气得牙齿咬得嘎嘣响:“周晏城!你这个卑鄙的王八蛋!”
周晏城却大喇喇往地上一躺,双臂张开,看着满天雪花缓声飘落,带着阴谋得逞的笑,他设计了沈长庚,这事儿何沿肯定不会轻易揭过去,但是如今他被沈群揍成这个惨样,怎么也能抵消个七七八八……苦肉计对沿沿是百试不爽。
沈群在雪地上直蹦,他完全失去了神智,像个失去了方向团团乱转的小兽,周晏城重生的真相让他的脑子里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踏一般轰鸣成一团,周晏城恶毒的话语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自信,他把周晏城打成这个鬼样子,何沿还不知道要怎么想,他把钢管扔在周晏城身上,大喊道:“起来呀!混蛋!起来我们继续打!”
“打个屁!”周晏城呵呵笑着,又抹了把脸。
沈群脑袋里最后一根名为的理智的弦“崩”一声断开,他的脑子里嗡嗡炸响,这个人,这个人太可怕了,即使是打个架,他都能用上这样卑鄙深沉的心思。
沈群忽然涌上沉重的无力,他根本不是周晏城的对手,就算周晏城不是重生的,自己都斗他不过,这样的人,小沿怎么能再落他手里去……
不行,何沿绝不能再落他手里去……
沈群忽然扑过来,丧失神智的人往往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他揪住周晏城的衣领一路拖拽,直将他怼上天台的壁角,月色之下沈群的脸色疯狂如复仇修罗,他嘶哑着狂吼:“周晏城!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们一起去死,谁他妈都别想再折腾何沿!”
周晏城有那么一刻是恍惚的,他原本伤的都在头脸,正天旋地转着,意识到自己的脊背抵在天台边缘的壁角,他猛然回神,然而他没有时间为沈群的发疯心惊,沈群已经奋力推着他,甚至抱住他的腰,想要同他一起翻下天台。
周晏城只得全力挣扎,他积蓄起全身的力气挥出一拳,这一拳不是沈群这样的少年花拳绣腿可比的,沈群直接喷出一口血,但是他依然死抓住周晏城不放手。
沈群是真的要跟他同归于尽!
周晏城迅猛翻身,直接扣住沈群的双臂,把沈群倒压在壁角上,他的眼眸里也是一片肃杀寒意:“姓沈的你他妈疯了吗!”
何沿是一路疾跑过来的,他知道周晏城和沈群这一架在所难免,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个男人能弄到这样堪称惨烈的景象。
周晏城把沈群压在壁角上,正抡起拳头,何沿一声暴喝:“周晏城!”
周晏城回头,何沿眼前几乎一黑,就着周晏城的动作他看到两个男人都是满脸的血肉模糊,周晏城看到何沿不由手一松,往后退了数步,然而沈群却像颗出膛的小炮.弹一样,“咚”地撞过去,两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周晏城也怒火狂烧,他彻底打红了眼,手下再不留情,狠狠一脚踹中沈群的腹部,这一脚把沈群踹飞出去,重重砸在雪地里。周晏城爬起来还要追打过去,然而背后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周晏城猛一回头,何沿抡起的钢管还没有收回去,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周晏城那一瞬间只觉得天地都在他眼前倒了个个儿,湿热的液体迅速弥漫他的眼眶,他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他的眼泪掉下来,在凛冽的寒风中迅速风干,凝结成悲怆欲绝的气息,他颤抖着嘴唇,嗓音撕裂:“沿沿,你帮他打我……你帮他打我……”
周晏城满眼都是哀伤绝望,前世何沿同他打过许多架,很多是他自己的确讨打,有时候也是他们的小情趣,周晏城都能容忍,还觉得可爱,但是何沿帮着沈群打他,让他一下子觉得天崩地裂一般难以接受。
“你帮他打我……”
周晏城拖着长长的哭腔,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你帮他打我……”
何沿咬紧了牙,下颌骨紧紧绷着,他拿着钢管指了指周晏城,却终究没狠心再说什么话。
他跑过去扶起沈群,沈群气若游丝,哀伤地看着何沿:“小沿……小沿……”
何沿哄道:“别怕,没事的,我们去医院。”
沈群与周晏城的扭打中,额头撞上了壁角,鲜血正在汩汩外冒,何沿吓得手都直抖,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沈群止血,失血加速沈群的体温流失,他的脸上透出几近死色的苍白。
何沿觉得沈群的身体像是一座冰雕,冷得让他心惊,他冲周晏城怒吼:“愣着干什么?叫你的司机保镖都上来啊!”
说完他把沈群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把他撑起来,沈群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全身的重量都不自觉压向何沿,原本地面积雪厚重,人连独自行走都得小心翼翼,何沿撑着沈群更加吃力,眼看他就要被沈群压得栽倒在地,另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抓住沈群的胳膊。
何沿转头看着周晏城自己也是满脸血污,眼睛里闪过纠结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沈群被推进了检查室,周晏城也被送进了病房。
两个人全身都是伤,身上找不到几块能看的地方,沈群重度脑震荡昏迷未醒,何沿又不敢惊动长辈,他守在检查室外,老秦却犹犹豫豫地过来,苦着脸求道:“何沿,你去看看我们老板吧,他一定要见到你才肯上药挂水……”
何沿冷冷地扫一眼老秦,沉默着。
老秦继续哀求:“何沿,拜托你了,我们老板他伤得也很重,这不治不行啊……”
“那就不治,”何沿烦躁地说,“他想死,那就去死吧!”
老秦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何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绝情的话才这样惊讶,然而下一秒老秦张口结舌着:“老……老板……”
何沿回头,就看到周晏城站在医院长廊拐角的地方,他面如死灰,眼眶里血丝虬结,就那么哀戚欲绝地看着何沿。
长廊上依旧人来人往,周晏城扶着墙壁,他像是独自与这世界隔绝开,医院其他角落里都是温暖如春,唯有他依然茕茕孑立在千里冰封之地,他像是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寒意从骨头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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