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皇后+番外
众人都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周太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指节都泛白了,边旗惶惶不安的上前宽慰她,“太后切莫动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周太后沉默良久,才缓缓放开杯子,闭一闭眼,冷笑出声,“很好,你也看到了,皇帝当真是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了。”
“陛下……陛下或许只是觉得新鲜,宠过一阵就会好了。”边旗犹豫着说。
“不,”太后冷道,“哀家从小养他长大,从未见过他这样袒护一个人,何况他刚刚看沈氏的眼神,不像是贪图新鲜那么简单。”
边旗微微惊讶,“这个沈之秋竟真有这样的能耐吗?”
周太后刚刚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斜靠在椅子上,眼神凌厉地说:“你去将这件事透露给那些文官御史,哀家就不信他们能坐视不理,从来没有哪一朝的皇帝能专宠一个男人,对待文官御史的谏言他总不能像这样随心所欲。”
“是。”边旗领命正要出去,周太后叫住她,“再去内务府吩咐一声,沈氏行为有失,且身子不适,这段时间不宜侍寝。”
“是,奴婢这就去办。”
边旗走后,周太后端起茶盏,杯中的茶水已不再温热,冲泡之后的茶叶泛着淡淡的黄色,教人没有胃口,周太后眉头紧锁,用力将茶盏放回桌子上。
养虎为患,这一次周太后是切身体会到了。
傅徇一路把沈之秋抱回甘泉宫,引来无数宫人的震惊,她们纷纷背身跪下不敢细看,但是依旧忍不住侧目,心道前些日子传出来的韫玉公子失宠的消息果然是假的。
沈之秋膝盖还是很疼,浑身更是不自在,他红着脸对傅徇说,“皇上放臣下来,臣自己能走。”
傅徇一言不发,沉默着往甘泉宫走,金福和一干御前伺候的人也远远跟在后面,沈之秋窥一眼傅徇的脸色,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回到甘泉宫后,早已得了消息的沉香已经备好了药膏,傅徇接过药膏,遣退众人,将沈之秋放在矮凳上,蹲**来,掀开他的裤腿。沈之秋的膝盖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皮,在那样的石子路上跪了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好。傅徇心头涌起浓浓的心疼,拧开药膏,轻轻敷上去,柔声道:“忍着点。”
沈之秋受宠若惊,堂堂一介天子竟然蹲在他面前为他做这种事,他慌忙站起来道:“让沉香来就好,皇上不必如此,臣不敢受用。”
傅徇按他坐下,抬眼看他,“朕今日来的晚了,害你受罪,是朕不好。”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沈之秋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只回避着傅徇的眼神,“皇上不必自责,臣要多谢皇上的维护。”
傅徇眼神冷下来,“或许从永宁宫开始就是个圈套,又或许是林选侍被人利用,总之这次的事是朕不小心着了道,连累了你,太后的目标大概是要打压你。”
“我知道。”沈之秋道,“她抬举我这么久,想来也该到打压的时候了,这事皇上还要继续查吗?”
傅徇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再查下去于你我都不利,若是闹到言官那里,怕又是你的罪过。”
沈之秋沉默下来,傅徇的决定是对的,如今太后的势力虎视眈眈,前朝不能出现对傅徇不利的言辞,此事放在普通人家或许是闺阁情趣,放在帝王身上便是荒- yín -无度。膝盖上的药膏慢慢发热,传出浓浓的药味,傅徇为他涂完药,净了手,坐在沈之秋对面将他上下看一圈,问他:“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有一处,但是无论如何沈之秋都不会说,他轻抿薄唇,恭敬道:“谢皇上关心,臣已无碍了。”
“昨夜是朕不好,有些孟浪了,你若不舒服,定要传个太医来瞧瞧。”
傅徇堂而皇之说出这样的话,沈之秋险些一口茶呛死,他猛咳了几声,咳得满脸通红,傅徇为他拍背顺气,瞧着他红透了的耳朵,心中微动,不禁道:“韫玉,如今我们也算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你前几日的气可消了吗?”
傅徇不说,沈之秋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前几日的心事了,此时傅徇一提,他便又想起来,心中除了无奈便只有认命,昨夜傅徇诚然太过热情,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沉迷其中,既然身心都付了此人,再来想那些利害关系,未免矫情了些,反正从选秀那日起,他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至于往后什么样,等以后再说吧。
只是一想到以后自己一个七尺男儿也要过上担忧“色衰爱驰”的日子,他还是有点难过。
沈之秋垂下眼,“臣并不是气皇上去陪皇后娘娘,臣是在生自己的气。”
傅徇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剐蹭,“我知道,你作为男儿,要你从此做我的妃子,确实是委屈你了,但是韫玉,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一个妃子来看待,我希望你是我的知己和伴侣。我生在帝王家,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从小听过多少阿谀奉承,可是我从未安心过,高处不胜寒,和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并生的就是至高的孤寂。但是遇到你后,我终于感觉到似乎不那么孤独了,在你身边,我总能安心。”
沈之秋心中微震,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轻轻道:“若是我以后无法让皇上感到安心了,皇上会放我出宫吗?”
“不会。”傅徇吻一吻他的手,“不会有这一天的。”
第14章 新人
第二日的朝堂上,傅徇险些和言官吵了起来,鹿血酒的事终于还是闹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在朝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直言皇上宠爱男妃,颠倒阴阳,有悖人伦,还不知节制荒- yín -无度云云,傅徇气的恨不得当场摔了他们的折子。
言官中不乏太后党羽,偏偏还有些人虽不是太后党,但是为人过于耿直,也在其中,譬如赵云臣,他苦口婆心劝谏良久,傅徇要退朝他都不让,必须要傅徇给众人一个说法。
傅徇不能当场发作,留下几个言官和赵云臣,去御书房接着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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