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
阿满:“……”
这更狠了。
阿满瑟瑟发抖,心想自家公子这回真的把七殿下惹毛了, 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收场,只希望他家公子能用那甜言蜜语配上那纯澈无害的眼神,给七殿下顺毛才好。
否则荆寒章真的破罐子破摔穿着粉裙去闹市街,那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京都城都是他公子的笑谈了。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等晏行昱,不出半个时辰,晏行昱果然到了。
他手中捏着那装满金锞子的盒子,大概是疑惑里面装了什么,怎么这么沉。
阿满怯怯地将他迎了进来, 暗中看了下自家公子的脸色,然后肃然起敬。
把七殿下坑成这样,他竟然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在漫不经心盯着盒子上的花纹瞧。
阿满将他迎进去后,立刻跑出来守着,不敢看两人是怎么争吵的。
晏行昱进去后,一抬眸就扫见了大口阔斧坐在轮椅上翘腿的粉裙七“公主”,当即有些愣神。
飘第一片雪时,晏行昱就匆匆将那粉裙套上了,根本没来得及看镜子中的自己是什么丢人的模样就换了过去,这下直面地对上粉裙的“自己”,他有些好奇地看来看去。
粉裙一套上,好像的确很像小姑娘。
他正毫不掩饰地盯着猛瞧,荆寒章彻底被气到了,他怒极反笑,冷漠道:“好看吗?”
晏行昱点头,又摇摇头。
他不太适合穿粉色。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伸手一勾,道:“过来。”
虽然那粉裙是他亲手穿上去的,晏行昱还是本能有些排斥,他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走了过去。
每次鱼息穿着罗裙在他面前晃的时候,晏行昱哪怕知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会起一身冷汗,他本以为面对着荆寒章也是如此,早已做好了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太丢人反应的打算。
晏行昱浑身紧绷,艰难地放松自己,一步步走到荆寒章身边。
荆寒章朝他伸出手。
晏行昱小脸惨白地将手搭了上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手中一阵力道强行将他拉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时,他已经扑在了荆寒章的怀里。
晏行昱浑身一僵,却不知为何,明明让他排斥了十年的阴影在荆寒章身上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想逃,不想尖叫,更没有那种即将被捂死的恐惧。
他甚至想像猫一样在荆寒章怀里滚上一圈。
晏行昱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荆寒章。
荆寒章拽着他的赤绦,冷笑道:“说,你殿下穿粉裙到底好不好看?”
神使鬼差的,晏行昱点点头。
荆寒章面无表情道:“你还敢点头?胆子很大啊,看不出来本殿下在生气吗?”
晏行昱已经放松了身体,扑在荆寒章膝上,手指胡乱搅着那粉色的衣摆,讷讷道:“殿下总是说我是小姑娘。”
荆寒章还是满脸漠然:“哦,所以为了证明你不是,就让我穿粉裙是吧?”
晏行昱抬头对上荆寒章的眼睛,又匆匆垂下,所答非所问,没头没脑地说:“我……我不是小姑娘。”
荆寒章冷笑一声,拽着他的赤绦有些用力,让晏行昱高高束起的马尾都有些微晃。
向来无人敢招惹的七殿下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亏,竟然全都栽在这个小美人手里了,但他又打不得骂不得,且在这具身子也气不得,否则受罪的还是他。
荆寒章从没这么憋屈过。
他拽着赤绦,晏行昱的脑袋也随着他动作左偏右偏,十分滑稽。
荆寒章这才顺气了些,不耐烦道:“你怎么不是小姑娘,长了这么长祸国殃民的脸,身子这么弱,还喜欢穿粉裙,你不是小姑娘谁……”
他话没说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粉裙,不是小姑娘。
玉儿……
荆寒章有些怔然。
幼时他头一回偷偷跑出宫去花朝节玩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也是一身粉裙,名唤玉儿。
荆寒章打小就爱研究琢玉,那么大时唯一认识的字便是“玉”,所以那孩子说自己名唤“昱儿”时,他本能就将“玉”代入进去。
现在想来,那穿着粉裙的孩子似乎和晏行昱有些相像,只是玉儿更加活泼爱玩,比晏行昱这种沉静的性子有朝气多了。
荆寒章狐疑地看着晏行昱,慢半拍地回想起他之前好像还追着自己问花朝节的事,但因为自己一句“小姑娘”,他的脸顿时变色,草草敷衍几句就不谈了。
再加上今日这一遭……
荆寒章满脸古怪:“玉儿?”
晏行昱被叫幼时的乳名,有些害臊,他点点头,有些欢喜地拽着荆寒章的衣角,道:“殿下认出来了?”
荆寒章默默倒吸一口凉气,对上晏行昱满是期待的眼睛,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对啊,认出来了,你提醒这么明显,你殿下是个傻子才认不出来。”
晏行昱闻言更开心了。
果然,套粉裙简直一举两得。
不仅报了被叫小姑娘的仇,还让殿下认出自己了。
荆寒章抬手轻轻撑着额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
晏行昱见他好像不生气了,扯着他说:“当年多谢殿下救我,我那时不太懂事,未曾亲口对殿下道谢。”
荆寒章艰难保持了冷静,道:“嗯,还行,举手之劳。”
晏行昱了了夙愿,更加开心了,他将从七皇子宫中拿来的盒子捧着给荆寒章看,好奇地问:“殿下,这里面是什么啊?”
荆寒章还沉浸在“幼时救的孩子竟然是个男人啊啊啊”的震惊里,被问了这句话,脸色顿时就不高兴了起来。
两人都知道马上要互换了,他欢天喜地地留了一堆那鹿喜欢的金锞子给他当大礼,而晏行昱可倒好,反送了自己一件更大的礼。
两厢一对比,荆寒章气得都要蹬腿。
他收拾好震惊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盖子一弹,盒子应声而开。
晏行昱好奇地往里看去,只是一眼就险些被那金灿灿的金锞子给闪花了眼。
他愕然盯着,好半天才艰难将视线从金锞子上撕下来,犹豫地看向荆寒章,试探着道:“这是殿下……给我的吗?”
“是啊。”荆寒章懒洋洋地抓了一把金锞子,又重新撒回去,金子碰撞发出的声音在晏行昱听来极其好听,而荆寒章那句“是啊”更加悦耳。
晏行昱忙准备好了一箩筐要夸赞的话,什么殿下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仗义疏财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好听都要往荆寒章身上堆。
只是夸赞的话还没讲出口,就看到荆寒章又叹了一口气,屈指一点,又将盒子直接阖上了。
晏行昱呆呆看着他:“殿下怎么啦?”
“你殿下本来是打算拿这一把金锞子给你当压碎银子的,但是……”
晏行昱心都提起来了,有“但是”,那就说明他现在不想给了。
果不其然,荆寒章微微起身,伸出手摸着晏行昱的脸蛋,笑里藏刀:“但穿着粉裙子的殿下,突然就没心情给了呢。昱儿,你说怎么办?”
昱儿:“……”
晏行昱干巴巴地说:“那、那殿下什么时候有心情啊?”
“谁知道呢?”荆寒章漫不经心道,“指不定这辈子都没心情了。”
晏行昱:“……”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晏行昱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绞尽脑汁去想安慰的话,但他在寒若寺从未遇到过像荆寒章这种张扬似火的人——那些僧人早已心如止水,就算晏行昱把佛像砸了他们也不会动怒。
晏行昱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能让他消气,只能徒劳无功地拽着他的袖子,讷喃喃道:“殿下别生气,殿下不要生气,殿下嫑生气。”
荆寒章见他急得连江南的方言都说出来了,差点笑了。
这次穿粉裙虽然事出有因,但荆寒章还是生气,觉得自己一盒金锞子换了个粉裙,十分不划算,所以要逗逗鹿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