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
他沉默半天,方才心中那满满的郁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起码在晏行昱面前,自己好像是最特殊的。
有了这个认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七殿下突然就莫名心满意足了。
“是啊。”荆寒章心情很好,索性没有口是心非,“我怕你被人欺负。”
晏行昱更开心了:“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荆寒章古怪点头。
看出来了。
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晏行昱拉着他往外走:“殿下要去哪里办事?”
“惊蛰处。”
“行昱和您一起去。”晏行昱道,“刚好我有事要寻兄长。”
封尘舟听着两人说着话远走了。
鱼息回来后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没觉得意外,将怀里揣着的药膏递给他,道:“还喜欢他吗?”
“你看到了?”
鱼息点头。
“他刚才踩得不是我的脸。”封尘舟默默流泪,心如死灰,“是我那颗脆弱的琉璃心。”
鱼息:“……”
把你踩死算了。
第46章 爱慕 多亏了行昱腿长跑得快。
去惊蛰处的路上, 荆寒章才来得及问:“封尘舟对你做了什么?”
能让一向温和收敛的晏行昱竟然往人脸上踩。
晏行昱正在数剩下几个蜜饯,闻言心不在焉地说:“他对我下药。”
荆寒章一惊:“什么药?”
晏行昱歪头想了想:“迷药吧,具体的药方我没怎么闻出来, 还好我这些年为鱼息试过很多迷药, 已经不受影响了。”
荆寒章脸色阴沉:“他好大的胆子, 连丞相公子都敢算计。”
晏行昱并没有觉得生气,他将剩下的七颗蜜饯分好, 荆寒章四颗他三颗。
“没事的,我并不在意。”
晏行昱还反过来温声劝他。
荆寒章见不得他这么被人受欺负,当即忘了方才晏行昱是怎么报复回去的, 还在冷冷心想要怎么把那人整一顿替晏行昱生气。
只是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就听到晏行昱用一种不甚在意的口吻,道:“我总会杀了他的。”
荆寒章:“……”
荆寒章险些被口水呛到,闷咳几声怔然看向晏行昱。
晏行昱分好蜜饯后,边撩着宽袖去摆弄袖间的弩, 荆寒章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原本三支箭的地方已少了一支。
“他躲过去了。”
晏行昱给荆寒章看那弩,利落地将缝在袖子里的箭拿出来重新安上,眼睛都在发亮:“他身手很好, 这是第一次有人从我箭下躲开。”
他安好箭,将宽袖撩下来,拽住荆寒章的手,像是个爱玩闹的孩子,欢喜地说:“殿下,我要留着他,慢慢玩。”
荆寒章:“……”
荆寒章面无表情,玩谁?封尘舟?
晏行昱在他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乖乖鹿的模样, 唯一一次让荆寒章觉得毛骨悚然的,还是刚换过来后那个男人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银针的样子。
自那之后,晏行昱乖巧温顺,仿佛真的是一只幼鹿,让荆寒章逐渐觉得他人畜无害,放下所有戒备。
而现在,披着鹿皮的凶兽再次露出了獠牙,荆寒章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在晏行昱那个恶毒娘亲的迫害下,他若不能让自己被迫长出尖牙利爪,怕是早已死了。
荆寒章难得拍了拍他的头,叹息道:“封尘舟虽然看着不修边幅,但手段还是有的。”
“我知道。”
晏行昱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将四颗蜜饯推给荆寒章,眼巴巴看着他,想让他吃。
荆寒章一言难尽,余光扫到晏行昱掌心中剩的三个,又看了看自己的四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想担心封尘舟了。
他爱死不死。
荆寒章心情很好地继续吃蜜饯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比封尘舟好不了多少——同样是被色心蒙蔽,封尘舟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蒙蔽了,但荆寒章就完全发觉不出来,还乐在其中。
两人分着吃完了蜜饯,又把马车上温着的茶倒了两杯小口小口喝着。
晏行昱想了想,道:“殿下,我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了。”
荆寒章:“……”
荆寒章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好险忍住了,但也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他平复好呼吸,愕然看着晏行昱,抖声道:“什么……”
晏行昱道:“封尘舟问我是不是爱慕殿下,若我爱慕了,那是不是就是断袖?”
荆寒章:“……”
荆寒章脸都木了,做不出任何表情,他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爱慕?”
晏行昱见荆寒章脸都僵了,忙说:“我可能是理解错了,等我回去再翻一翻那本书。”
“你哥不是不让你看那本书吗?”
晏行昱小声说:“我再让阿满重新买一本就能看了。”
荆寒章:“……”
还挺聪明。
荆寒章不知不觉又沉浸在鹿的美色中,晕晕乎乎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等到了惊蛰处,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刚才……晏行昱好像说的是“爱慕殿下”?
荆寒章默默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把拽住要下马车的晏行昱,欲言又止。
晏行昱乍一被拽住,也不生气地坐了回来,看着荆寒章,等着他说话。
荆寒章犹豫半天,话还没说出来,耳根却先红得要滴血了。
他挣扎许久,才低着头,一字一顿道:“那封尘舟问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晏行昱想了想,才意识到荆寒章说的是什么,便如实道:“我对他说,我对殿下并未有爱慕之情,不想他毁了殿下名声。”
荆寒章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莫名变差了。
他不能解释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憋屈,只好将原因归咎在那见鬼的“佛生根”在操控他的情绪上。
荆寒章沉着脸,正要撩着帘子下马车,就听到晏行昱极其认真地说:“但这是对他的答案,若是殿下问我,自然是不一样的。”
荆寒章好一会才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晏行昱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那我问你,你爱慕你殿下吗?”
他问完就后悔了。
虽说两人现在年纪已不算小,换了旁人早已娶妻,而他竟然还在像孩子过家家似的纠结爱慕与否的问题。
京都城波云诡谲,四处皆是危机,荆寒章在遇到晏行昱之前,甚至从未想过和人交心。
更何况现在疑似直接断了袖!
荆寒章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晏行昱给他答案,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爱,还是不爱?
晏行昱注视着他,道:“殿下若是爱慕行昱,行昱也会回之恋慕;“殿下若是并无情谊,行昱自然也不会妄图太多。”
荆寒章和他对视半晌,才弄明白他这两句话的意思。
荆寒章往年春猎时,曾误入过猎场深处,见到过一种智能依附着树存活的草蔓,那草开着紫黑色的花,香气扑人,一路蔓延沿着树枝的形状有条有理地盘旋而上,每隔三寸便扎一次根,不多不少,不偏分毫。
那树枝仿佛是早已定好的命轮,任由那草蔓一步步爬上早已定好的路。
他以前只觉得怪异,现在看到晏行昱,突然有种无端的联想。
晏行昱,就好像那棵草蔓。
他对于爱慕之事没有太多羞赧或不可言说,相反他极其直白。
荆寒章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其中一根树枝。
若荆寒章爱他,那藤蔓会顺利蔓延而上,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若荆寒章对他并无其他情谊,斩断了那并不该存在的妄想,那晏行昱会规规矩矩,不越雷池半步。
好像他的人生,并非受自己控制,而是全在旁人的掌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