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
荆寒章坐在一旁看他穿衣,眸子有些涣散,似乎是在神游太虚。
等到晏行昱收拾好,他突然道:“行昱。”
晏行昱回头:“嗯?”
“如果三年内没有寻到佛生根……”荆寒章说。
晏行昱歪头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大清早的要说佛生根,昨天晚上不是才说过要去找吗?
荆寒章抬起头,第一次不闪不躲地去盯着晏行昱的眼睛看,他认真地说:“你便放我的血治病吧。”
晏行昱扣弩的手一顿,迷茫看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没睡醒,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谬的话?
荆寒章起身上前,一把扣住晏行昱的手,不顾他的拼命躲藏,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垂眸看他,道:“你殿下救你。”
第52章 赐婚 我心疼殿下。
晏行昱呆呆看了他半天, 才眸子一弯,仿佛梦里荆寒章看到时的那样,开心地说:“好。”
荆寒章莫名心头一软, 他也跟着笑, 问:“好什么?你听到我方才说什么了吗?”
晏行昱拼命点头, 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地开心,连数金子时都没瞧见他笑得这么欢过。
“殿下说救我!”
荆寒章心也越来越软, 情不自禁就得意起来:“是啊,你殿下舍身救你,开不开心?”
晏行昱直接冲上前, 双手勾住荆寒章的脖子, 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欢喜。
他大概从没这么开心过,竟然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开始蹦跶,有两下还踩到了荆寒章的脚尖。
荆寒章龇牙咧嘴强行忍住没叫出声。
晏行昱还沉浸在欢喜中,一边抱着荆寒章的脖子蹦一边喃喃道:“殿下救我, 殿下来救我。”
荆寒章突然沉默了。
这一声声看似欢喜的话,荆寒章却仿佛重溯时光,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娘亲带走的孩子在无声中对他的祈求。
殿下救我。
殿下并没有救他。
荆寒章突然就难过了起来。
若是放在两个月前,他定会觉得当年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晏行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哪里还用得着为他往后的遭遇负责,晏行昱如何,根本和他毫无关系。
但现在,荆寒章却懊恼又悔恨,恨幼小的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恨自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让那么纯澈的小鹿受了这么多的苦。
当年,他不该将晏行昱的手递给那个恶毒的女人, 他就该将最好的小鹿偷走,被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荆寒章将情绪收敛起来,将还在蹦跶的晏行昱抱起来掂了掂,嫌弃地道:“这么瘦,你要多吃点,我都生怕你活不到及冠。”
“我会的!”晏行昱立刻保证,眼睛里全是荡漾的波光,“我会吃多点,听话喝药。”
荆寒章方才明明那么潇洒强势地说“你殿下救你”,但现在一冷静下来想一想,顿时觉得方才那句话极其羞耻,他怎么就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了呢?
荆寒章干咳一声,将晏行昱放下,含糊道:“今日我大哥封王礼,我要回去一趟。”
晏行昱也很懂事,忙道:“对,殿下合该去一趟的。”
荆寒章:“那你……”
“我要取了护身符再归京,殿下先回去吧。”晏行昱道,“等我拿到护身符会进宫送去给殿下。”
荆寒章点头,反正他也不能白抄这么长时间经,拿个和晏行昱一模一样的护身符戴在身上,他……咳,也不是不乐意。
荆寒章想了想,又将自己的玉牌递给晏行昱,道:“你凭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宫门。”
晏行昱接过来,眸子弯得像月牙似的:“嗯!”
荆寒章也没急着走,陪他一起吃了素斋。
平日里晏行昱总是往米饭地下埋那不喜欢的口蘑,今日不知是不是他答应了荆寒章要多吃,根本不再往米饭下埋菜,全都欢喜地吃了。
荆寒章很满意,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口蘑。
晏行昱:“……”
荆寒章嫌弃地吃着素斋,随口问道:“你吃素多久了?”
晏行昱道:“从寒若寺开始就如此了。”
荆寒章“哦”了一声,眼眸不善地瞪着他:“你回了相府,可别想着为了能吃胖,直接吃大荤大腥啊。”
晏行昱拿筷子的手一顿:“啊……”
荆寒章怒道:“你还真这样想了?”
晏行昱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就想了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成。”荆寒章拿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没好气道,“想吃肉是好事,但你的身体根本不能一下承受得住,连我这种不会医术的都知道,你不会不知晓吧。”
晏行昱知道,头垂得更低了。
荆寒章一看他这副样子,又不忍心骂他了,道:“你回去让鱼息给你做点药膳吃,里面先放肉沫,再放肉丁,等习惯了再放肉片。”
晏行昱疑惑地抬头看他:“殿下竟然懂这个?”
荆寒章哼:“你殿下无所不知。”
晏行昱立刻说:“殿下英明神武。”
荆寒章:“……”
荆寒章幽幽看他:“回去记得给我一颗金子。”
晏行昱:“……”
饭后,荆寒章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侍从下了山。
晏行昱目送他离开后,正要回厢房,就瞧见护国寺高僧正在一旁含笑看着他。
晏行昱让阿满推着自己上前,行了个礼。
他不知高僧僧号,只好颔首,算是打招呼。
高僧也并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淡淡道:“护身符明日会做好,到时连尘会来接你。”
晏行昱道:“劳烦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我与殿下这次互换,本该时间更久,敢问大师是否是因为护国寺之故,才只缩短为八日?”
高僧高深莫测道:“紫微星和大凶之煞本是相互排斥,彼此牵制……”
晏行昱等着他说后面的话,却见高僧一笑:“现在却不是了。”
晏行昱有些疑惑,不是什么?不排斥不牵制了?
他正要再问,高僧却道了声佛号,颔首一礼,转身离开了。
晏行昱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有荆寒章在,晏行昱在护国寺根本没法安心入睡,硬生生撑到了第二日清早,高僧将两个护身符送过来。
晏行昱前段时日本就生过病,一夜未睡有些蔫蔫的,他让阿满接过护身符,向高僧道了谢后,国师便到了。
晏行昱本来坐在轮椅上,国师到了后冲他一点头,他才将腿上的大氅拿开披在肩上,起身站了起来。
国师和高僧在禅房煮茶论道,晏行昱不好打扰,便坐在禅房外的木道上仰头看瀑布边的红梅。
不和荆寒章在一起,晏行昱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宛如一块冷玉,他微仰着头,半束起的长发垂在肩上,盯着一簇花出神。
阿满蹲在一旁,小声说:“有了护身符,您和荆……七殿下就不会再互换了吧?”
他平日里总是换荆寒章名字,现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荆寒章在晏行昱心中的地位之高,从善如流换成殿下了。
“不知。”晏行昱呼出一口白雾,羽睫微颤,“我不能要他的血……你派人去寻殿下身上的佛生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阿满嘀咕道:“整个京都城都几乎翻个遍了,根本寻不到。”
晏行昱侧过脸,淡淡道:“都翻遍了?”
“哦。”阿满道,“皇宫还没翻。”
晏行昱捧着小手炉,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去翻。”
阿满撇嘴:“说得容易。”
晏行昱瞥他,阿满立刻道:“翻,翻他娘的。”
晏行昱:“……”
晏行昱蹙眉:“你从哪儿学来的?”
阿满知晓他家公子光风霁月,自小是浸在书墨中的贵公子,根本听不得这种市井之词,他讨饶道:“公子我知错了,您就像待七殿下那样宽容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