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后宫起火了(上)
此时沈争鸣病重放权,他更多念及他的好。
沈争鸣咳嗽了一阵后继续道:“老臣病得不是时候,可也只能如此,他们皆是沈家门生,家臣出身,难免狂妄,老臣便是将他们尽数交托于您,他们恐怕也不会听命,所以还是得让子瑜接手。”
雍理那时还没见着沈君兆,分别许久,相思成疾,便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心里酸甜,忙道:“朕最是信重阿兆。”
沈争鸣却摇摇头:“不过权宜之策,陛下还是要亲力亲为,莫说儿时玩伴,便是亲生手足也能反目成仇。”
雍理不以为然,哪怕亲生手足会反目,他和沈君兆也不会。
他爱慕他,心悦他,他早答应过他,平了蛮夷六州,便与他同享天下。
他和阿兆,早无彼此之分。
可谁知满心欢愉的雍理见着了沈君兆,也看到他背后的三千家臣。
大雍内患之一,世族难驯。
先帝泥腿子出身,全靠沈争鸣拥护才能一呼百应顺势登上极位。偏生先帝去得早,幼帝继承大统,沈争鸣不得已摄政,朝上重臣本就以他为尊,此时更是对他唯命是从。
五六年过去,哪怕沈争鸣忠诚于大雍皇室,却挡不住朝上全是沈姓家臣。
他退了,这些人却宁愿拥护从未入朝听政的沈君兆也不愿臣服雍理。
哪怕雍理御驾而归,杨威六州。
又是三年,沈争鸣的名望淡了,沈家的名望却在沈君兆手里蒸蒸日上。
帝相不和,早已抬到明面。
起初的权宜之计,如今又夹杂了多少狼子野心。
沈君兆待他,还有几分年少情意?
内忧外患,沈君兆怕也只是想先除了外患,再治他这个‘内忧’。
雍理自嘲地弯了下嘴角。
下了朝,过了御庭议事,雍理歇晌午的功夫,子难遣了伺候的人。
雍理起身:“怎么?”
子难从袖口中掏出一章叠得整齐的上好宣纸。
雍理接过,几下展开,在明媚阳光下瞧了个分明。
雍理:“……”
下一瞬,宣纸被撕成碎片,元曜帝震怒:“梁铭这狗东西!”
纸片落下,若是拼凑在一起,能看到是一张绘制得极其用心、十分美丽的小像。
画中人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若非一袭红妆,分明就是大雍的皇帝陛下。
准确点说是十六岁的元曜帝。
子难轻声道:“还有一封暗信,被拦下了。”
雍理转头:“入了沈府?”
子难应道:“是。”
雍理:“…………………………”
妈的,梁死狗你不得好死!
子难斟酌了一下:“虽无法探明信上内容,但……”
雍理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狗东西肯定不说人话。”
子难:“沈相那里……”
雍理豁然起身:“随朕去趟沈府!”
沈府。
沈争鸣随便用了点午膳,别院的老仆来请他。
沈君兆神色冷淡:“父亲近日可好?”
那老仆是贴身伺候沈争鸣的:“老爷体安,只是许久不见少爷,想您过去一叙。”
沈君兆放下手上案卷,盯着那老仆。
老仆以为沈君兆又要随便找个由头推了,谁知沈君兆竟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去看看父亲。”
老仆一惊,忙道:“少爷这边请。”
短短三年功夫,在朝上呼风唤雨的开国首辅,居然卧病在床,如此憔悴,着实令人唏嘘。
沈争鸣老了许多。
今年他不过四十有九,比朝上许多老东西还要年轻几岁,可他却白发苍白,双目浑浊。
与他相映的是玉树临风的新任首辅,他的独子沈君兆。
曾经,他一鞭子抽下来,沈君兆只有垂首受着。
此时,他再也没力气执鞭,而沈君兆抬抬手指就可以让他魂归西天。
“孽畜!”沈争鸣见着沈君兆,张口便是怒骂。
沈君兆神色平静:“夏日炎热,父亲仔细热风。”
沈争鸣胸口起伏,也不顾周围有人:“大雍初定,你莫要为一己私利,祸乱天下!”
“祸乱天下?”沈君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我不配掌了这天下?”
一句话堵得沈争鸣直喘粗气:“孽障,孽障!”
沈君兆讽刺地勾了下嘴角:“是,我比不过雍理。”
沈争鸣气得面色苍白:“你怎还有脸提他?理儿那般待你,你却不知好歹!”
沈君兆眸色沉了下来。
沈争鸣似有些神志不清:“畜生……畜生,你竟对理儿生出那般龌龊心思,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明知……哈……哈……好在苍天有眼,你这辈子也别想……别想……”
沈君兆豁然起身,冷淡的嗓音透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偏激:“父亲不是最了解我吗?”
沈争鸣像被勒住喉咙,急促喘息着。
沈君兆笑了下,俊美无双,眼眸似冰:“得不到,才要毁了。”
沈争鸣抓起手边的茶杯砸向他:“疯子!你这个疯子!”
第20章 全是你
茶杯砸不到沈君兆,甚至连杯中凉茶也没有丁点溅到这身代表着大雍至高荣耀的一品朝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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