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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白鹭

作者:清明谷雨 时间:2021-01-07 02:02:26 标签:甜宠 HE 宫廷 小甜饼 权谋

  “殿下愿意再相信臣一次么?臣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会好好爱惜自己,不再让殿下担忧。”
  “殿下就原谅臣这一次罢,好么?”
  齐轻舟垂眉凝视着他,不作声,殷淮一颗心又提紧了,从来都是他审判别人的生死,这次他等待被审判。
  齐轻舟从来都是舍不得让殷淮难过的,只片刻,他便缓缓向对方伸出了双臂。
  殷淮一颗心归位,轻轻笑了,似春山雪消融,似白昙夜初绽,林间的漆雾都被他的笑容照亮。
  殷淮也伸出双臂,在马下候着,齐轻舟轻身一跃,正正落到他怀里,两人抱了个结结实实,满满当当。
  棕马扭了扭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低头吃草。
  齐轻舟心中还有气,揪着殷淮的衣襟,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掌印,你记着了,从今往后你怎么对你的命,我就怎么对我的命,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那我第一个——”殷淮对他的命可是看得比自己还重的。
  殷淮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臣答应殿下,什么都答应殿下。”
  “殿下原谅臣了么?”
  齐轻舟仍是不松口,只道:“看掌印表现。”
  殷淮笑了一声:“嗯,臣定好好表现。”
  齐轻舟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直勾勾盯着他威胁:“掌印可不能再骗我。”
  “不骗。”殷淮抬起指尖,寻到了自己心口,深深望进他眼里,叹了声气,很轻地说:“真想剖开臣的这颗心让殿下看看。”
  齐轻舟脸色柔和下来,绷了一晚上这才肯露出他身上原本那点稚气劲儿,缠着殷淮的脖子巴巴说:“我、我还是有点儿怕。”
  是他还不够强大,殷淮这样的人,要得到、要留住,他现在还远远不行。
  殷淮许久没见过他露出这副小孩儿撒娇模样,格外招人。
  “不怕,不怕。”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脸,捧起来,哄他:“还有臣在。”
  齐轻舟斜眼看着他,故意特认真说:“不,还是怕,这一遭要怕上许久,这一年可都不会好了。”
  殷淮气笑,“啧”了一声,低头又深又狠地吻他。
  齐轻舟也发了狠,朝他身上泛红的印记咬去,仿佛小兽标记领地一般,恨不得将所有碍眼的痕迹一一覆盖。
  殷淮任由他像只发狂的小兽在自己身上撒野发泄,予取予求,甚至自己拉开了衣领口子放纵他尖利的犬牙咬得更深更狠。
  两人亲咬得衣冠不整,若不是还有两匹马儿在这睁着无辜的大眼滴溜溜地望着……月色迷蒙,无人知晓夜行路上翻涌过怎样炽热狂烈的情涛骇浪。
  回到营帐,齐轻舟命人打来热水,亲手伺候殷淮解衣濯发沐浴。
  他最近在练弓,又要调试兵器的器械,原本柔嫩的指腹生出一层薄茧,抚上殷淮细腻白皙的肌肤惹得人忍不住哼笑。
  齐轻舟停在他腰腹的手一顿,对方胸腔发出低沉的闷笑破开热腾氤氲的水汽,显得格外性感,那一声又低又缓的轻哂撞红了他的耳朵。
  他低垂眼帘掩饰,故意绷着脸,恼羞成怒凶道:“掌印笑什么?”
  殷淮不错眼地将他每一个细微表情锁在眼底,也不说话,等欣赏够了才慢慢凑过来,玩儿似的,一点一点将水泼到齐轻舟的手臂。
  齐轻舟气性不小,弯下腰有点儿凶地亲他。
  他不亲还好,被他这样怜爱又郑重地亲吻了一番,殷淮哪里还肯放过人,直接将人抱进来,剥了衣服扔到一旁。
  营帐里传来水声,似乎混着浅细低吟,若有似无,不绝如缕。
  门口守卫站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天时
  前夜闹到三更帐子里的动静才彻底平息下来。
  齐轻舟饱睡至午时方醒,有些心虚,搂了一大叠折子来批。
  殷淮看得好笑,从身后抱住人,为他按肩揉腰,偶尔提醒:“殿下,歇歇。”
  齐轻舟“嗯”了一声又埋头看图纸,嘴上忍不住打哈欠,昨夜美人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再来一次”时他没抵住诱惑,可干起正事的时候表情严肃,后勤兵不敢打扰。
  淮王殿下自从去敌营里将主帅带回来后好似变了个人,至于是哪里变又叫人说不出来,笑容还是那样温润,人也还是随和的,可眼睛里分明多了一股进取的锐意与锋利的野心,看得久了,叫人生畏。
  齐轻舟这个人,看起来温温和和,挺好说话,可一旦倔起来,谁都劝不动。
  殷淮心里叹了声气,知道这回自己给他的刺激太大,也不再说什么,只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将折子批完,才抱着人回到寝帐午歇,帐外寒风冷厉,飘起小雪,两人相拥,抵足而眠。
  晚上说起今日与各联军的商谈,殷淮给他斟了一碗羊奶喂到嘴边,问:“殿下对各位将军的上书有何看法?”
  “嗯?”齐轻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不是决定了么?”
  假意等京中的使团表态,同时也是在等皇后太子表态,待他们耐不住压力再一举攻破敌军阵营。
  殷淮长指在他唇边抹了抹,带去一痕奶白:“臣想知道殿下是如何想的。”
  他的小皇子既然已经决定坐上那个位置,他不会每时每刻都在身边,以后遇到的困难和选择会越来越多,他可以为他看守着这片江山,但他需要有独立做决定的能力和魄力。
  齐轻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喝一口奶,又飞快抬起头看他一眼。
  殷淮微微一笑:“殿下但说无妨。”
  齐轻舟抬起头,漆黑的瞳仁直勾勾望着他:“掌印,如果是我,我就不等了。”
  “在我看来,这场战事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等与不等的结果是一样的,差别不过是让皇后和太子表个态服个软。”
  殷淮挑眉,鼓励道:“继续。”
  齐轻舟眼中一片冷静:“东宫态度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该趁其不备,直捣黄龙,南壤的水军败倒,京中使团便是无根之木,我们手上又有丞相勾结外族的证据,速战速决一网打尽。”
  殷淮单手撑额,捏了捏他的手:“那便按殿下说的办。”
  齐轻舟眼睛一亮:“真的可行?”
  殷淮喜欢他从眼底透出来的光彩,盯了几秒,按了按他的眼尾:“殿下之策有理有据,有何不可?”
  过于激进迅疾的战术遭到联军的一致反抗,但东厂督主的兵权与威严立在那儿,无人敢违令。
  柳菁菁抛开立场只就策略战术私下劝齐轻舟:“还是太冒险了,南壤水军熟悉地形地势,而且战线短,援军粮草补充都很方便。”
  齐轻舟测过距离探测和计算,南壤远征军补充援军和粮草的速度绝对比不过壬润午时的风速。他表情很淡,眼神却坚定自信:“放心吧,我并不是急功近利,这是最节省兵力和粮草的路线,而且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天时。”
  柳菁菁沉默了半晌,问:“这是殿下的意思还是督主的意思?”
  齐轻舟知她是出于关心,认真看着对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壬润天午时,东风船头,百舰横齐。
  精确的作战时机和迂回陡峭的路线,看起来甚至风向和水涨的落点都在给他们助力。
  只有殷淮知道不是。
  不是天时地利,是人和,这是齐轻舟几日不寐、长夜不休的成果。
  水战半日,突破南壤水线。
  不足两日,驻军直趋南国边防。
  南壤后地失守,殷淮领兵长驱直入,一时之间,妇孺哀厉满城,任是哪一个国家,都禁不住短短五载之内,被屠城两次。
  殷淮立于马上,轻纱面罩没有遮住那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冰冷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视匍匐哀饶的城民。
  一个未及总角的孩童手里一支糖葫芦滚到了殷淮马下,他睁大着眼睛想要爬过去捡,被满脸泪水的祖母紧紧按在怀中,两人紧抱着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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