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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

作者:醉又何妨 时间:2021-02-08 02:05:57 标签:甜文 爽文 强强 宫廷侯爵

  大理寺卿高明沉吟道:“陛下,说来此事倒也不难调查,只消问清楚石头是在何处发现,又是由什么人运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又有两人出列跪下,正是东宫的两名属臣,张泰和年永龄。
  两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颤声道:“臣等有罪!此事是臣等所为,但乃是臣自作主张,见璟王势大欲除,实与太子殿下无关!”
  他们一边将责任揽下,一边却又躲躲闪闪,偷着去看齐徽的脸色。
  这一招十分狠毒,隆裕帝果真勃然大怒,倏地挥手,将一片碎石劈头砸在了齐徽身上,喝问道:“太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他手指着张泰年永龄两人,冷笑道:“好一个‘势大欲除’,好一个‘自作主张’,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吗?只怕是一心恨不得齐徽明日便登基为帝!”
  他这话一说,齐徽也连忙磕头顿首,大声道:“父皇,你如此说法,儿臣实在难以承担!此事儿臣实不知情,问心无愧!”
  隆裕帝道:“你不知情,他们两名臣子就敢去陷害璟王,难道害了璟王,他们两个就能登基了?齐徽啊齐徽,你如今已是太子,可当真狼子野心,半点也等不及吗?”
  他说着,又目光沉沉地看了靖千江一眼,心中又不免想到,齐徽想要铲除威胁自己的对象,为何要从靖千江身上先下手?
  难道靖千江在他人的眼中,已经重要到这个程度了吗?
  曲长负一直在静静地等着齐徽的反应,然而到了这时,他发现齐徽根本就是一直在被动防守,而丝毫没有任何反击翻盘之意,似乎当真是一点应对的措施都没有。
  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面对皇上的叱骂,齐徽重重磕了三个头,说道:“父皇,今日本来是您的寿宴,就算儿臣当真对璟王存有谋害之心,也万不会选择这种场合,违逆您的心意。”
  “对于儿臣来说,我已是太子,多年来蒙受父皇的栽培教导,心中所愿唯有不令父皇失望,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陷害他人?更何况……璟王亦并非父皇亲子。”
  齐徽的话情真意切,十分打动人,周王却忽然说道:“太子殿下,可是臣弟怎么听说,早在先前您便与璟王弟不和,甚至还大打出手……当时应该是曲大人在场罢?你们打架,是因为什么缘由来着?”
  他这样把话一带,从天而降一口锅,眼看就即将摇摇欲坠地砸在曲长负的脑袋上。
  曲长负没说话,但是他的头脑中正在迅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这一刻,齐徽、靖千江和他自己的命运,已经连在了一起。
  隆裕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将目光转过来,沉沉地说道:“曲长负。”


第58章 无心孰为境
  曲长负离座起身,走到隆裕帝面前行了礼,这才说道:“陛下,周王殿下所说的情况,臣实在不知,臣方才失神,是因为想到了陛下在《浮梦录》中曾经写到过的一个故事。”
  大凡当皇帝的自幼读书,都会有些较为风雅的爱好,而隆裕帝不喜书画,就爱写点散文笔记追忆少年旧事。
  他不但爱写,还给自己取了个“退思客”的笔名,一本正经地将书册刊印,赠予身边宠爱的皇子和大臣。
  许多人当面诚惶诚恐地接过,回家就将御赐书册高高供奉起来,碰都不让人碰,生怕折了一个角。
  毕竟当今圣上性情颇有古怪偏狭之处,这种小事他哪天想起来了,还真的很有可能去计较。
  但曲长负偏生在拿到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它逐字逐句地翻阅通读,甚至基本内容都已经能够背诵下来。他知道,掌握一位帝王内心的想法偏好,可比什么都要重要。
  而当一位帝王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自觉或不自觉地表露给了别人,其实他也就等于失去了身居高位者那份应有的深不可测,而有了被掌控和利用的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你当了皇上,本来就该孤独寂寞,绝不可让别人摸透你。
  今天,无论是齐瞻,还是齐徽、靖千江,以及曲长负,所有的说词,都是围绕着这一点来进行的。
  闻言,隆裕帝果然道:“你读过《浮梦录》?想起什么来了?”
  曲长负道:“臣记得,陛下曾经写过一件您少年时与定襄太子同游的旧事。”
  他稍稍沉吟,尽量用最简单但却十分动人的语言,将那件事情讲述了一遍。
  其实事情本身很普通,就是讲了小的时候,定襄太子带着尚且年幼的隆裕帝避开了内侍奶娘等人,偷偷去永巷附近的一片树林中去玩,那里素来罕有人至,因此荒草丛生也无人打理。
  玩耍的时候,隆裕帝发现,池塘中竟有鲤鱼,便想去捉,结果不慎掉入池中,当时定襄太子想也不想,便跳下去救他。
  最后两人险些一起淹死在里面,还是被无意中经过的小太监捞出来的。
  定襄太子还要好些,只是感染了风寒,他却因为年幼,连发两日高烧,醒了都不敢睁眼,生怕受到责怪。
  然而当时隆裕帝却听见父皇与长兄对话的声音,定襄太子正在为他求情,言道这次的意外都是因为他私自带着幼弟玩耍,一时疏忽,请父皇不要怪罪弟弟。
  而先帝则笑言道,若是两人未曾落水,那他一定狠狠责罚,但如今担心更多,因而责罚也就下不去手了。
  这便是面对骨肉,为君之前,先是人父啊。
  曲长负将这个故事讲完之后,也俯身叩首,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隆裕帝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曲长负了解这位皇帝。
  他先丧兄,再丧父,年纪轻轻被推上帝位,后来又与太后一党以及群臣、外戚斗争,养成了多疑的性格。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入依旧是对昔日的亲情有着追忆和渴望的,不然也不会厚待靖千江,并且不断追忆幼年往事。
  曲长负讲的这个故事,不但唤起了隆裕帝对于长兄的思念,而且还影射父子之情。
  为君之前,先是人父,而现在,他的儿子正跪在地上,苦苦祈求着他的信任!
  隆裕帝对于齐徽和靖千江两人的怒火与疑虑,同时有所消减。
  除了隆裕帝,还有一个人在怔怔瞧着曲长负,对这个故事听的无比着迷,那就是齐徽。
  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努力过了。
  曲长负总是拥有谈笑间将一切化解的力量,他最懂得如何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说出怎样的话语。
  以前在他的面前也是同样,只消三言两语,无论自己有天大的怒气都能化为乌有。
  只是后来,曲长负越来越不愿意同他说话罢了。
  靖千江跪在地上,低着头,悄悄白了齐徽一眼。
  正在这时,殿外有人快步而来,高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靖千江和齐徽同时看去,来的人竟然是嘉王。
  按照辈分,隆裕帝还要管嘉王叫上一句“皇叔”,因他年纪大了,身体不佳,因而宫中各种大型集会都被特许不必入宫,也素来不怎么管事。
  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他会突然出现,正在看好戏的齐瞻皱了皱眉,感觉到事情可能有变。
  隆裕帝道:“皇叔怎么入宫来了?你既身子不适,不必如此奔波。”
  由于怒气未消,他说话的时候,脸色依旧有几分僵硬。
  嘉王行礼道:“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臣即便只是一个闲人,也已经听闻了,太子和璟王若是有错,便该重重责罚,不可姑息,但在此之前,臣想先请陛下见几个人。”
  隆裕帝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传。”
  人在宫外候着,一边的内侍小跑着去接,嘉王道:“这事原本是因京兆尹接到有人报来的案子,说是见到京郊有一队马车被凶徒追砍。臣当时恰好在附近的别院休养,便令王府家丁上去帮忙,未料这案子竟还与今日宫中之事撞上了。”
  他说话间,人已经被带了上来,竟然是两个只有六七岁大的男孩子。
  两人脸上手上都带着血痕,衣服虽然因为要面圣整理一番,但是依旧能看出污迹与划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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