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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

作者:醉又何妨 时间:2021-02-08 02:05:57 标签:甜文 爽文 强强 宫廷侯爵

  而隐约有“轧轧”的声音,从他附近的一个角落处传来。
  ——是那处密道中有人!
  齐徽立刻反应过来,当下目光一凛,一手握住放在枕畔的佩剑,同时便要喊人。
  然而在黑暗之中,那人却瞬间无声地欺身上前,宛如深夜幽魂。
  转眼便有一只手握住了齐徽欲拔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竖起一指,虚虚挡在他的唇前,轻声道:“嘘。”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这一握,一字,让齐徽一下子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是曲长负。
  他陡然放松下来。
  倒不是因为觉得曲长负不会害自己,而是如果对他动手的人是曲长负,那齐徽的选择也只能是躺平认了。
  “你怎么来了?”
  齐徽低声道:“放开我罢,小心被剑划着。”
  曲长负笑了一声,松开手,齐徽将佩剑回鞘,放在一边,点燃了床头的琉璃灯盏。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如此,柔和的光晕映亮了曲长负的脸,秀致如画,神采逼人。
  怪不得他能进来,从上一世便是这样,齐徽所有的底牌,曲长负全都知道。
  曲长负上下打量齐徽一番,说道:“果然,听到你重伤昏迷的消息之后,我便知道你肯定没事。若是真的重伤昏迷,怕是便不会被外人知道了。”
  齐徽笑了笑,说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和了解我,我怕是已经死了八百回。”
  当他不再一心钻牛角尖,见到曲长负就是哀怨和纠缠之后,齐徽发现两人的谈话也变得惬意和轻松多了。
  此时不方便叫人来伺候,他亲自搬了张椅子过来,让曲长负坐下,又倒了热茶递给他:“你是从惠阳过来的吗?一路兼程,受累了。”
  曲长负说:“事情有变,耽搁不得。齐瞻提出迁都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但前些日子对他多番打压,我以为齐瞻就算要翻身也不会这么快。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一出手就把所有人给逼到了绝路上面。”
  他上来就说正事,一下子又触动了齐徽的伤心之处:“父皇向来疼爱齐瞻,他居然真能下得去手弑父。”
  说来两人都刚丧父,也算同病相怜。
  曲长负道:“你不觉得很古怪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想,将皇上控制住都要比杀了他好处更多吧。我认为齐瞻背后另有他人在一起搅浑水。”
  齐徽又想起了之前所抓的那两名刺客,就把自己被刺杀的经过给曲长负讲了一遍。
  曲长负沉吟:“你觉得第一位女刺客是来提醒你的?她提醒你什么,用扎你一刀的方式提醒你接下来还有人要前来刺杀?”
  齐徽:“……这点我也不太明白。”
  曲长负想了想,说道:“殿下是否还记得当时那名刺客行刺你的具体招式?可否给臣演示一下?”
  齐徽点了点头,从旁边抄起一柄折扇当做匕首,给曲长负比划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只是他对“攻击曲长负”这件事很是有一番心理阴影,哪怕是比划招数也觉得别扭,动作便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生怕不小心碰着对方半点。
  曲长负手指一扣,握住齐徽手里折扇的另一端,轻而易举地便夺了下来,问道:“刺客打你,打的这么小心翼翼?”
  齐徽道:“……就当是吧,那不重要。招式肯定没错。”
  他性格记仇加上记性好,受到的攻击一般都能记得特别仔细,这点别人不了解,曲长负当然清楚得很。
  曲长负将扇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刷地一声展开,说道:“如果招式没错的话,这是梁国刺客惯用的刺杀术。”
  齐徽道:“梁国?”
  曲长负微微颔首:“我想这名女子确实是要提醒你,但提醒的内容并非接下来还有人刺杀,而是齐瞻跟梁国的势力有所合作。”
  所以说目前他们所纳闷的问题便有了答案,齐瞻的行事风格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又无所顾忌,甚至还直接杀死了隆裕帝,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底牌。
  至于另外一点,就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目前在齐瞻的身边,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有不明身份的人正在默默帮助他们。
  但此人竟然到目前都未露端倪,可见心机之深,心思之沉。
  曲长负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帮忙,实在有点不好想。但要说到梁国,我倒是对一个人有点印象。”
  齐徽道:“梁国送来的质子李裳?”
  曲长负道:“不错。”
  他起身踱了几步,说道:“是因为郢国挡在梁国与西羌中间,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才能够使他们偏安一隅,不受战乱侵扰。在这种情况下,梁国与郢国为敌的可能性不大,我倾向于此事更偏于李裳自作主张。”
  齐徽思索道:“他为了什么?为了摆脱质子身份,回到梁国夺位?”
  曲长负嗤笑了一声:“很有可能。李裳帮着齐瞻除掉皇上与太子,齐瞻再支持他回国成为皇储,这岂非是很公平的交易?”
  他才来到这里没多久,一番分析之下,已经把整件事看的十分透彻。
  说完之后,齐徽半晌没有出声。
  曲长负回头一看,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痴痴出神。
  他道:“怎么?”
  齐徽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突然觉得仿佛很久没见了……挺想你的。”
  他其实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想来想去,能出口的也就这么一句罢了。
  上一世曲长负死在他面前,他痛不欲生,噩梦不断,曾经无数次在醉生梦死的麻痹中想过,如果曲长负能够再次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可是再看到曲长负的时候,心中的欲望、嫉妒和贪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却止步不前,拼命地想要握住,终究让所有的情分都流逝于指间。
  大概这辈子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一错再错,再做出什么伤害到曲长负的事。
  在关键时刻学会摊开手心,留下了满掌空荡,以及那一丝终究可以残存下来的余温。
  而此刻交谈的场景,像是梦,又是将永远亲近而又疏远的距离。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1。唯情深不寿,一点痴心无处裁。
  嗓子里仿佛梗着什么东西,总觉得胸口发闷。
  齐徽道:“那你这次赶回来准备如何做?宋家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打探过了,他们目前无恙,你放心。”
  “多谢。”
  曲长负道:“目前很多情况都不明了,我心中也没有十分具体的计划,从惠阳赶回来,本想直接前往平洲,但为保周全,还是先来探看了一下殿下的情况。也亏得我来了。”
  齐徽道:“所以你现在还要去平洲?”
  曲长负道:“是。我打算先隐藏身份,想办法了解李裳与齐瞻之间的合作。若是这两个人能被各个击破,那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也要请殿下想办法弄清楚,梁国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参与多少。”
  齐徽道:“左右我现在也是重伤昏迷,不见外客。我陪你同去。”
  曲长负冷静道:“你若也到了平洲,齐瞻起兵,天下便只有璟王一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斥为乱臣贼子了。但璟王抗击西羌,远在边地。”
  他每次都能在齐徽想要任性或者动情的时候泼下来一盆冰水,让他好好冷静下来。
  有的时候齐徽也会忍不住地琢磨,像靖千江那么肆意妄为的人,到底是怎么跟曲长负相处的。
  一个冷静自持到了极致,一个随心所欲到了极致。
  “好罢,我知道了。我会留在京城稳定局势,随时配合你,但你也一定要多多小心。”
  齐徽终于妥协,说道:“毕竟我能与璟王、与谢将军合作的基本根基就在你身上,甚至郢国与南戎之间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恐怕大家全都要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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