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江山为聘+番外
严曦道:“……”
他不想动,耐不住有个打了鸡血,比他还兴奋的琉璃,硬拉着要来脱他衣服。
严曦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浴桶里洒满了梅花花瓣,点点朱红,在热气腾腾的水面竟别有一番雅致。
严曦脱了个精光,泡进热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歪着头,靠着桶沿,闭目歇息。琉璃在外催了几道,他才慢悠悠地从桶里出来,穿上新衣,顺便裹了个大氅,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坐在梳妆台旁。
琉璃唤人将房间收拾干净,取了素巾擦拭着严曦的湿发,“美人今日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喜欢,说不定过了今夜,皇上会升你的位分呢!”
“但愿吧!”严曦敷衍道。他会在乎这些么?就算此刻做了皇后,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可是一想到等会就要见到蔺容宸,他还是止不住地窃窃自喜。
窗外的千瓣朱砂已经开了,一树的殷红傲雪而放,隐约飘着极淡的清冷的香气。他抬步往外走,琉璃一把将人拉住,“美人,外面下雪了。”
严曦回头道:“无碍,我就折枝朱砂梅!”
琉璃楞了一下,随即笑道:“美人莫不是要送给皇上?”
“嗯。这梅花今年开得好,本来皇上就喜欢这株千瓣朱砂。送他一支,他定然也开心吧!”严曦站在雪中,仰头看了许久,选了一枝开的最艳的折了下来,“你找一个素净点的花瓶,把它插上!”
“是!”琉璃笑着接过。
严曦裹紧披风,赶紧进了屋,外面风雪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站在门口,看着鹅毛般的雪花,竟莫名有些焦急,“琉璃,什么时辰了?”
琉璃掩口笑道:“美人莫急,想来周公公也快来了。”
严曦的脸上顿时开了两朵红梅,“我又不是着急。”
“嗯,美人不急。”琉璃笑着将花瓶放在案台上,又将暖炉递到他手里,“快进来,把门关上!穿这么薄,莫要受了风!”
严曦也不反抗,随她摆弄。
刚将暖炉放入怀里,合欢宫的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严曦撩开帘子,探出头。
周公公迎着风雪走进来,看到他,笑道:“熹美人,随老奴去太和殿吧!”
严曦接过他手中的棉被,将自己裹好,踏入了风雪中。
周公公紧跟上,为他撑着伞,走了几步,严曦恍然回神,对琉璃道:“把花瓶取来!”
琉璃举了举手中的花瓶,“一直带着呢!”
严曦神思恍惚地点点头。一路上也没说话,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周公公碍于身后有人,虽好奇也没多问。
到了安和殿,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极为暖和的热气,他尚还未看清屋里烧了多少炭火,便又觉得身上一空,被子已被人取走。随即又是一阵温暖——蔺容宸将一件烤的暖烘烘的鹅毛大氅披在他身上。“冷不冷?”
严曦点点头,“还好。”
蔺容宸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了过来,蔺容宸接过,转给严曦,“快点喝了,暖暖身子。”
“嗯。”严曦十分听话地喝了。
左右接过碗,齐齐退下。一时间,房中只剩他两人和偶尔哔哔作响的烧炭。
蔺容宸身着绣着十二章纹的龙袍,金冠束发,玉带结腰。严曦常见他穿各式朝服、常服、礼服,唯独今日,总觉得有些不同。或许之前未有细看,现在才发觉这一身明黄衬的他的身形格外修长,有些人天生就是金相玉质,百世无匹。
蔺容宸将他牵到内室,略过了外殿的那张龙床,笑道:“今夜只能委屈你先睡在这里了。”
严曦讶然,“微臣今晚要睡在这?”
蔺容宸反问道:“怎么,不想?”
“额……那倒不是。”他听琉璃说过,妃子侍寝是不会留宿在安和殿的。等皇上完事,会将她们送回去。严曦想起外面的风雪,打了个寒颤,跟着裹了裹鹅毛大氅。
“明早让琉璃把你的衣裳送来,你再回去。”蔺容宸在他身旁坐下,盯着他看。
严曦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皇上这般看我作甚?”
“没什么,”蔺容宸忽然笑了,指着床边矮几上的花瓶道,“你送给朕的?”
“花是皇上的花,瓶子也是皇上的瓶子,微臣不过借花献佛罢了。”严曦想,他们两个之间总是与别人不同的,这一枝千瓣朱砂有太多意义。
蔺容宸伸手拨弄了两下那花瓣,若有似无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严曦没来由地红了脸,“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微臣只是觉得这梅花极像皇上。”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禀报声,随即听到周公公压低的呵斥声,“混账,还不赶紧下去!惊扰了圣驾,小心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