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江山为聘+番外
“既如此,朕派人去苏州请梁砚文。”他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屋里需有人照应一二。
听闻要告诉梁砚文,严曦妥协了,气鼓鼓地甩给他两个字,“随你!”
蔺容宸将被角掖好,往火盆里添了些炭,这才离开。
未过多久,来了个小太监。严曦依旧睡着,任由那小太监忙里忙外。
一夜难眠。
伤口疼,而且蔺容宸没有来。
可能之前习惯了两个人睡在一起,冷不防的留他一人,越发睡不着了。后半夜一直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清晨睁开眼,头疼的紧。
日已上三竿,外面时不时的能听到清脆的折竹声。“还在下雪么?”
小太监道:“回禀严大人,雪已经停了。今日出了太阳,天气分外的好。严大人要不要起来?奴才推您去院子里看看!”
“也好,劳烦你了!”
他坐在竹林旁看着院中的翠绿发呆。聒噪声由远及近,随后一抹胭脂色闯入眼眸,那艳丽的颜色在这片雪白中格外夺目。他捏了捏额角。不是烦荻秋,实在是……最近见得人太多了。
“严哥哥!”荻秋大约看到他还活着,明显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扑倒他面前,蹲下身道,“严哥哥,你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我听皇兄说你受伤了,担心了一夜。昨日就想来看你的,可皇兄死活不让我出宫!”
严曦举了举左臂,笑道:“尚好。皮肉伤而已,不要紧的。皇上大惊小怪了!”
荻秋将手中的小包袱塞给严曦,“严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多药,你看看那些能用!”言毕,复又恨恨道:“皇兄已经把胡青青关起来了……真没想到她这般蛇蝎心肠!严哥哥,你放心,等我回宫了,我会替你报仇的!”
赵珣跟在后面,听得一脸绝望。他一早就被荻秋拉来,本来还想禀告一下蔺容宸,可荻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有了昨天的事,他真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严曦。原本还以为蔺容宸会大发雷霆,他自然也少不了一顿责罚,但周公公却说皇上回到安和殿什么都没说便传了晚膳。若要问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那就是晚膳有酒。
蔺容宸许久未饮酒了。昨日一杯接一杯,喝得周公公忧心忡忡。见他脸色不大好,又不敢多问,只能去找赵珣。
赵珣听了周公公的话,一个头两个大。皇上这是在忍着,万一哪天忍不了了,不知道又多少人要遭殃。他不等荻秋和严曦说完话便上前道:“皇上交代末将有事需跟严大人商量,不知公主可否回避一下?”
荻秋叉腰,怒瞪他,“都是因为皇兄,严哥哥才会受伤!他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公主的面说?”
蔺容宸什么都没说。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赵珣才要说点或者做点什么。否则今天晚上蔺容宸不是继续喝酒就是找他算账了。
赵珣知道荻秋向来比较听严曦的话,不停地朝严曦使眼色。
严曦怕他再继续下去,眼珠子都要翻出来,遂道:“公主可否先进屋去等会儿?”
荻秋噘了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严曦看着赵珣,“皇上有话要说还是赵将军有话要说?”
赵珣被他瞧的心虚,“严大人心细如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末将就想跟严大人说一声,这件事皇上从头到尾都不知情,都是末将一人擅作主张,还望严大人大人有大量!”
严曦笑笑:“皇上让你这般说的?”
赵珣连连摆手,“不是!皇上昨晚喝了一夜的酒……末将知道他在担心大人。”
喝了一夜的酒?他不要命了么?“我没事,你跟皇上说让他不要多想。带公主回去吧!她一个女儿家,总这么出宫,容易招来非议!”
赵珣却没要走的意思,“严大人,你若执意不肯原谅皇上,末将唯有引咎辞职,就此离开御林军!末将这就回宫去跟皇上请罪!”
“……”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严曦苦笑,“赵将军,你何苦逼我呢?”
赵珣垂首,“末将已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总得给严大人一个交代才行!”
严曦:“……”
第二天,严曦听说赵珣要回老家了。
“……”这都是什么事?
他虽躺在床上,一颗心却七上八下。一顿饭的功夫,他问了好几遍时辰。愣是把小太监问的如坠云雾,“严大人是否有事?”
严曦摇摇头,心里想着蔺容宸为何还不来?
待晚上,终于把人盼了过来,他开始兴师问罪,“你罢了赵珣的职?”
“没有。”
“那他为何要辞官?”严曦一百个不信这件事不是蔺容宸授的意。
“他做错了事本就该罚。”蔺容宸补了一句,“赵珣清楚云楚律例,不过依律而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