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江山为聘+番外
荻秋不依,“你们都端着堕胎药满宫里走了,还怕别人不知道么?”
蔺容宸抽了抽嘴角,“谁告诉你这是堕胎药?这分明是朕赏赐给她的安胎药!”
皇上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吗?荻秋正欲跟蔺容宸撒娇,对上他冷冰冰地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得悻悻回去。
黄婉一听蔺容宸来了,忙吩咐左右梳妆,还拿出妆奁里的胭脂涂在唇上,好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病态。待换了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宫衣,从寝宫出来,看到李炳和他手中的汤碗,胭脂也没了作用,她的脸瞬间就惨白如纸,哆嗦着唇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蔺容宸对内侍使个眼色,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她。
黄婉花容失色,“皇上,你莫不是也要跟符卓一样?臣妾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能为了严曦这个不要脸的野男人,作出这种事?你就不怕太皇太后知道了会伤心?”
蔺容宸懒得理她,只道:“灌!”
黄婉一见这是要动真格的,不断挣扎,哭道:“皇上,虎毒不食子,求你饶了孩子!臣妾保证,生下他之后,立即自裁谢罪!求皇上饶了我可怜的孩儿!”
蔺容宸不为所动。
“严大人,求你救救孩子……求你了!”黄婉嘶声力竭,“是臣妾错了,都是臣妾的错!不该招惹严大人,求严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日后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严曦别开头,不忍道:“皇上,要不就留下孩子吧!毕竟孩子也是无辜的!况且黄大人那里还不好交代。”
黄婉一听严曦松了口,知道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连连点头附和,“皇上,你和严大人将来不可能有子嗣,这孩子就是唯一的皇子,你不能自断云楚的百年社稷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蔺容宸,留下孩子只会后患无穷。“今日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朕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黄婉被缚住手脚,无比绝望地喝下毒药,蔺容宸着人搬了椅子,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等着。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下午过去,黄婉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别说李炳,就连蔺容宸都忍不住皱了眉头,他朝李炳使了个眼色。
李炳上前诊了脉,摇摇头,“胎儿尚在,娘娘也未有中毒的迹象。”
蔺容宸:“……”
从刚才到现在,黄婉都没出声,即便听李炳说孩子没事,她也没有半分欣喜。蔺容宸亲自前来,说明他已动了杀心,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就算侥幸没有被药打下,他也会用别的办法。
严曦道:“或许上天不想绝这个孩子。皇上,不如就留下他吧!”
蔺容宸沉吟片刻,阴着脸道:“不行!越是如此,孩子越不能留。来人,赐死!”
严曦:“……”
他这疑心极重的毛病又犯了吗?严曦知道劝说无用,转身出了冷宫,他不想看到之后惨烈的一幕。
既然毒药对黄婉没用,内侍便准备了匕首和三尺白绫呈上,“姝妃是自己来,还是让奴才动手?”
黄婉冷笑一声,坐起,扶着白绫,“蔺容宸,你好歹毒的心!我诅咒你此生必失所爱!诅咒每一任状元必死于非命!诅咒云楚必断在你手里!”
内侍踢掉凳子,白绫随之断裂,黄婉跌倒在地,摸着脖子,拼命咳嗽。
李炳忽然觉得这件事古怪至极,后背不由得一阵冰冷。“皇上,或许真如严大人所言……”
蔺容宸何尝没有感觉到?这三番五次的匪夷所思仿佛就为了印证一件事——这个孩子不能死。
即便他是帝王,有些时候也不能违背天意。
蔺容宸叹了口气,正要挥手让内侍退下,哪曾想黄婉已举起匕首,朝胸口扎去!此时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未多时,她的血便染红了冷宫的地面。
蔺容宸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一阵晕眩。
他本来……已经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了。
严曦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黄婉胸口插着匕首,倒在血泊里。
李炳上前探探她的鼻息,摇摇头。
蔺容宸没有想到黄婉会如此……刚烈,愣怔了半晌,才留下一句“厚葬姝妃”。
说是厚葬,却要瞒着所有人,也只是坟墓修的好一点而已。
此事发生不久,严曦便出发前往北周了。
蔺容宸将人送出城门,端了酒递给严曦,“朕在京城等你!”
严曦含笑饮下酒,“去来或许需要两个月,皇上可有别的话要对微臣说?”
“朕会夜夜想你的。”
“咳咳……”严曦脸色涨红,转身欲走。蔺容宸拉住他,将当初从他那里拿回的印信重新放在他手里,低声笑道,“这是你我定情之物。严大人,你可莫让朕等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