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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堂前武开阳》完结

作者:阳关大盗 时间:2020-02-14 22:18:42 标签:强强

“师妹,这几日太子的人还在云州,你别下山了。”武开阳一说话就带了一点大师兄的口气,镇敏十分不爱听,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偏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镇北天的女儿,谁认识我呀!”说着她出屋就反手阖上了门,把武开阳‘嘭’地关在了屋里。

镇敏一晚上左思右想,既要下山去截封淳,总的有个章法,天蒙蒙亮,她终于拿定了主意,准备去“迎客楼”再做打算。

迎客楼又是何处?

原来云州往东,有一条长长的官道,往来货物人流每每川流不息。在云州城门旁,有一间四层八角的酒楼,唤作“迎客楼”。因为云州夜晚闭城,鸡鸣方开,所以有些远道而来半夜抵达的客商,便要宿在云州城外等待日出,这“迎客楼”正是为这些客商提供歇脚之处的地方。

云州城这些年固若金汤,城中贸易也越来越繁华,迎客楼更是客商盈门,如今几经修缮,成为了官道边一道靓丽的风景。现在就连白天到达的客商,也都习惯先在迎客楼喝杯茶,歇个脚,洗洗风尘,再进城中安置。

镇敏换上了寻常姑娘外出的衣服,晨光微曦便下了千仞山,来到迎客楼定了一间朝东的厢房,其中有内外两窗,从外窗中望去,能一眼看到官道的尽头,从内窗中望去,则可以看见迎客楼的大堂。镇敏想好了,她准备这几天就在这里等封淳了,若等不到封淳,她就吃住在迎客楼里。

从早上开始就盯着大道,盯到中午百无聊赖,忽然迎客楼大堂里安静下来,掌柜的都出迎到了门口,似乎是来了贵客,镇敏探头到内窗朝下一望,眨了眨眼——咦,那不是被大师兄诓住的那个呆子吗?他怎么在这里?镇敏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见殷静穿着寻常锦衣,暗色绣纹,十分不显眼,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一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身边,看似随意,镇敏却发现,殷静的手一直搭在剑柄上,整个人的气质好像敛藏了起来一样,眼睛半睁不长,神却深藏。镇敏知道这是高手戒备的状态,这么说,这个中年男人是太子了?

镇敏好奇地偷偷打量,只见中年人长了一张国字面庞,粗眉、垂鼻、阔耳,可一张原本威风的脸,却被两撇小胡子破坏了格局,再加上眼神飘忽,倒有点不伦不类了。中年人被请进了一间包厢,正是镇敏楼下的这一间,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跟了进去,而殷静则守在了门口。

镇敏怕自己横生枝节,便干脆往窗边一靠,运起龟息功来,装作自己不存在。不过楼下房间里的几个人似乎武功也并不高明,不仅没有发现镇敏,甚至连说话都不懂的敛声,声音顺着地板传了上来。

有一个声音道:“殷云卿那个废物,连一个残了腿的瘸子都打不过,打输了还神气活现的,真是看着他就来气。太子爷宽厚才不罚他,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另一人道:“哼,要不是他输了,白虎令早就拿到了,哪用得着太子爷费这么大心思?”

只听一个中年的声音缓缓叹一口气:“孤本是爱其才,多次免其不敬之罪,谁曾想他竟如此不中用……”

镇敏听得奇怪,这些话她能听得到,殷静守在门口,也应该听得清清楚楚才是。镇敏好奇心起,又沿着窗户缝以余光去瞟殷静。只见殷静抱剑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可若仔细看去,他的眼皮耷着,眸子只露出了细细的一条,嘴角带了一丝不易发觉弧度,有点像是冷笑,又有点像是轻蔑。

“不过要找到‘延寿丹’,还是得靠他,让他将功折罪吧。”那似乎是太子的声音说道。

听见‘延寿丹’三个字,镇敏运着龟息功差点从窗户上摔下来!这太子不会真的要找延寿丹吧?延寿丹是《药王经》里写的一种秘法,据说用了以后,死人能复生,活人能再多活一百岁。从前武林中也有人发心去寻,四处搜集药王经里记载的配药,可从没听说过有人配齐过,那时候武林为了争抢一些稀贵药材,许多门派自相残杀,曾有过一阵血雨腥风。白虎堂前几任堂主有参与此事的,都有记载,最后都留书告诫子弟说:延寿丹所载,虚幻缥缈,不可尽信。

前几日太子派殷静叩山,难道是想得来白虎令,让白虎堂为延寿丹收集药材?那岂不又要在江湖上掀起一番风浪?可如今朝廷与北边战争更频,对武林正是用人之时,怎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

镇敏正想着,这时只见楼下大堂中,一个穿着武服的三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子,缓步走到了离殷静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下了。大堂里满满都是客人散座着,殷静所立位于角落,面前的这一张桌子又窄又偏,适才并未曾有人。那男人一坐下就敲了敲桌子,立即有小二来上了茶水小菜。

“客官,您点什么菜?”

“来一壶酒。”

“诶,好嘞。”

桌上两碟小菜,那人两指夹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仰头接住了,嘎嘣嘎嘣地咬着响,他朝殷静的方向抬抬下巴:“这位兄台站着可累?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

殷静面无表情地朝这男人望去,只见男人穿了一件殷红色的挑绣云凤的武服,花纹繁复,凤翅上的一根根羽毛都绣得层理分明,若仅看图案倒是有点类似凤披霞冠,只觉一团女气,可偏偏这身衣服的剪裁,又带一股曜武廉悍之气,宽胸厚背,倒对比衬托得极其不协调。

若这样也罢了,不过是用女人的料子做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倘是整整齐齐穿了,倒也勉强能入眼。可这男人却一丝内襟也没有穿,前面的衣服又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一眼就能看出肌肉纹理分明。倒显得这件武服好像不是穿在他身上,而是披在他身上一样。

殷静看在眼里微微皱了眉,这人如此不讲究,按说这身衣服该穿得不伦不类才是,可面前男人却天生一副开朗疏阔的眉眼,一脸的坦荡不羁,倒是和这身奇怪的衣服搭配,有了几分潇洒的味道来。

见殷静不说话,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似乎十分随性:“刚才你进来我就看见你了。你跟进包厢的那群人一起的吧?我就看了一眼,便知道你武功是最好的,怎么他们都能进包厢吃酒,就你站在外面呀?”

殷静瞅不准这人来路,也看不出这男人是否身负武功,只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左眼饶有兴致,右眼却麻木不仁。殷静心下一动——这人的右眼原来是假眼。可武林中缺腿残手伤了眼的有许多,一时间也对不上号。

殷静仍然一言不发,身如劲松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

男人端着盘子一步一踱递到殷静面前,脸上一点尴尬也没有:“吃不吃花生米?”

殷静睥睨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如山。

男人笑了一笑,自己夹着花生米吃起来。

“待会儿上了酒,我再叫点菜,你想吃什么?”

殷静心想武开阳请他吃饭也是如此直来直去的,难道云州人都是如此……想到武开阳,殷静心里柔和了一点。从小听惯的传说,后来长大传说陨落,再见到真人,又颠覆了他的想象……

当年父母叹息说,荐信都送去了,可惜白虎堂堂主没有看上你,却看上了一个叫武开阳的孩子,年纪已经不小了,也不知镇北天那老头儿怎么想的;殷静那时又哪里能料到,传说中的武开阳竟会在一间酒楼包间里半跪着给他揉脚?那眉目中的关心是不会骗人的,他一定是后悔自己脚伤了,惺惺相惜,所以才如此尽心待他。殷静回想起那天,武开阳掀起那钉了钢钉的血色疤痕,鲜血淋漓将脆弱曝在他面前,有点窝心,又有一点暖意。

“老三,你撩够了没有?老子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一个如蛇般的嘶声,一下子把殷静惊醒。

殷静瞬间朝出声处一抬目,只见一个穿着土金色紧身武服的中年男人如一条蜥蜴一般,双手双脚极修长,身子极细瘦,竟倒扒在他左侧上方的天花板上!那人背上背着一个圆弧形的大弯刀,脸长而干瘪,嘴却大得惊人,一说起话来好像嘴唇都开到了耳边——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是高手!

来者不善!

殷静瞳仁一缩,剑已经拔出。

从那蜥蜴般中年男人出声起,到殷静拔剑,不过一瞬。

刚才还端着花生米盘子看不出武功的男人,声音未落,已如一团殷红疾云般旋风闪至殷静身前!一柄九龙斩的分截刀,与殷静一柄剑撞了个正着!

男人掌心一翻,那刀两截相并,竟咔擦一声夹住了殷静的剑。殷静倏地感到一股奇诡的力量从剑尖涌来,自己忙调动内力相应,可就在这么聚力之间,面前男人却又忽起一掌对着殷静当胸拍来!

殷静躲避不及,手上剑又被夹住,只好一个腾空翻越而起,足尖朝那男人的掌风上踢去。可就在这时,原本夹住殷静手中剑的节刀,却又咔擦两半一开,竟瞬间松开了剑。殷静一下子力量失衡,“嘭”的一声摔了出去。

被自己刚才一踢之足力顶着撞到了墙上,殷静胸口一阵翻滚,却又哪里敢停留,鲤鱼打挺地一蹿而起,可没想到那男人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殷静,周身凤纹殷红似血,单手斜倚着他那把如人身形长的大刀。

只见刀身上纹九龙,每一截上伏趴着一条,面目狰狞,栩栩如生。

殷静不认得人,却认得刀。

喉中不禁漏出一丝冷笑,沙哑低沉,殷静提剑而立:“原来是‘四圣’修罗王,失敬。”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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