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正好时
“禀丞相,属下已派人查到太后等人的行踪。”
孟时清的脚停住了,他回头看向季曾谙。
季曾谙也看了他一眼,抬手道:“你继续说。”
“属下已派人将太后等人包围,就在属下前来复命时那处传来消息说…说…太后自缢了。”
季曾谙全然没料到收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消息,震惊大过喜悦,针锋相对的宿敌在大势已去之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给太后设想的诸多下场都不及自缢这一种更让人惊讶。
孟时清听到这消息只短短愣神一下,而后拉着景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清?你没事吧?”景和觉得孟时清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担心孟时清因为太后自缢一事劳心伤神。
他们俩到底是一块儿长大的,太后又给了孟时清一个看似无比qiáng大且坚实的靠山。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孟时清多少会对太后有点感qíng。
孟时清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景和认真地问道:“若说太后的下场在我算计之中,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无qíng?”
景和觉得他问得很窝心,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说道:“怎么会呢,你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深qíng的男人。”
孟时清顺势便捧着景和的脑袋亲了下来,舌头灵活而蛮横地撬开景和的嘴巴然后与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亲得霸道热烈,景和靠在他身上被撩得双腿发软。亲了好一会儿景和觉得脖子有些酸,朝后仰了一下,孟时清连忙拿手托着他的脑袋好让他舒服一些。
他细细地吮着景和的唇瓣,念了一声“宝贝”。
景和跟着他的低唤应了一声,同时被他挑/逗得浑身上下尽数软成一滩chūn水,只剩一个地方是硬的。
这吻亲得漫长而缠绵,结束以后景和迷迷瞪瞪跟着孟时清朝宫外走。
☆、尘埃定
景和带着孟时清先去找绿釉和湛儿,绿釉常带着仙客馆的姑娘去京郊玩耍,后来gān脆在那处买了一所小宅子,景和估摸着仙客馆里没人绿釉应该就在那里了。
果不其然,景和与孟时清到时绿釉正在喂湛儿吃饭,见到门口有动静,绿釉先是一惊,看到是景和与孟时清顿时释然,连忙放下碗筷奔到景和面前抓着他的手问:“小盒子你没事吧?”
景和点头答道:“我没事。”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孟时清,孟时清也回给他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绿釉甚通人qíng世故,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孟时清和景和之间的猫腻,也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关系。
孟时清看上去倒有些拘谨,他说:“湛儿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湛儿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身侧,抬头看着孟时清说话。
“哪儿的话。”绿釉摆了摆手,全然不觉得湛儿是个麻烦,“小盒子这个年龄成天调皮捣蛋尽给我添麻烦,哪像湛儿这么乖,湛儿说是吗?”
湛儿听得咯咯直笑,景和听绿釉又要抖出那些成年旧事,忙阻止道:“娘!”
绿釉又说:“更何况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何来麻烦一说。”
这句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景和顿时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两颊烫得绯红,绿釉赶紧打趣儿:“这怎么还害羞上了。”
景和抹了把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这是被热的。”
孟时清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偷偷握上他的手,十分赞同绿釉的话,再自然不过地喊了一句:“岳母大人。”
景和整个人简直要炸了,这唱得是哪出啊???
景和将近日发生的事和绿釉大概说了一下,绿釉当即决定歇馆几日盯在景和身边就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孟时清gān脆把人都接到王府上来,人在他的保护圈内日日夜夜看着总比在外头担惊受怕好。这样看上去一家四口十分温馨融洽。
考虑着如今大局将定,只是太后仍有些旧部不愿屈从丞相安排,太后一倒那些人如同被砍足的蜈蚣,命不久矣,怕就怕亡前的蜈蚣还想着再咬一口他人,丞相担心那些旧部在暗中做小动作,于是向孟时清提出一个请求。
景和听到这个请求气不打一处来,嘴里骂着丞相“恩将仇报”,孟时清看他在那里急得上蹿下跳,连忙拉着他坐下,给他灌了满满一杯凉茶,“消消气消消气,乖,别气坏了身子。”
“不行!你不能去当这个诱饵!当初你把那个名册jiāo给丞相,那些人早对你恨之入骨,你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孟时清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此举若是成了,能保你我一世无忧。”
“人都回不来了还要什么无忧?我和谁无忧去?”景和听孟时清这么说,气得涨红了脸怒骂:“这次是拿你当诱饵引出那些人,下一次呢?丞相真是得寸进尺了,疏朗还没当皇帝他就这么轻视你的xing命!”
景和越想越不对,gān脆跨坐到孟时清身上撒娇道:“时清,能不去吗?太危险了…”
孟时清坚定地摇摇头,景和失望地耷拉着脑袋。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一时间室内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我会没事的,小景。”孟时清安抚xing地拍了拍景和的背,低声安慰道。
景和头靠在他肩上没说话,好久才听他闷闷地说:“我又何尝不知道丞相将你视为眼中钉…”
孟时清极轻极轻地低叹一声:“小景,此番我将自己的命jiāo给你了,你要保护好我。”
景和心中一动,猛地抬起头看向孟时清。
孟时清捧着他的脸说:“丞相想借着这个机会斩糙除根,那我们就告诉他,这事之后天下再无六王爷,至于六王爷到底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景和琢磨这句话老半天仍不解其意,问道:“什么意思?”
孟时清看他满脸费解还努力思考的样子甚是可爱,耐心解释道:“丞相最忌惮我的存在对九弟造成的威胁,他在乎的是王爷这个名头,而不是我这个人。”说完还宠溺地刮了一下景和的鼻子。
景和似懂非懂点点头,无论孟时清要怎么安排这件事,他只管像从前孟时清保护他那样,拼命护他周全就好。
无论政权怎么更迭,皇家的颜面始终是一等一的大事,太后自缢之事传出去难听,丞相为她安排了一个病逝的名头,丧葬之事全权jiāo给孟时清cao办,等丧礼一过便让孟疏朗登基。
此番孟时清进宫没有带着景和,临行前景和把一枚护身符塞到孟时清衣袖中,仔仔细细叮嘱他千万小心,目光也像黏在他身上似的,马车行了老远景和还翘首看着。等到看不见远处那个小黑点,景和按照计划立马动身去找尚元。
众臣对太后的死因都心知肚明,面上这一套也不是为了做给谁看,说到底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从宫殿到殡宫的路上走得太过顺利,孟时清没想到那些旧臣竟然打算在殡宫动手。太后的棺椁在殿中落稳,乌黑油亮的棺上漆着暗红的花纹,孟时清就盯着那些花纹出神,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宫殿中只剩下三五个臣子,剩下的人都无声无息撤走了,想来丞相已经知会过。